正文_第三十七章: 虛驚
段恒言這邊原先是準備使了功夫過去用自己護著靈兒，無奈沐若清直接地撲了過來，眼看就要夠到的段靈兒還是繼續地往前滑了過去。
段物非有一瞬間的停頓，可是在他的目光在觸及到沐若清焦急的麵容的時候，已經不自覺地身體首先做出了反應，隻是簡單的動作，便接住了段靈兒。
段恒言和沐若清齊齊摔倒，看到段靈兒沒事了，整個屋子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段物非沒有說話，隻是把孩子交給了柳如眉。
倒是柳如眉甚少看到段物非會露出笑臉，此刻也都是真心實意地說道：“非兒，今日多虧了你了……”
段物非也隻是微微頷首，微笑。
沐若清被小荷扶著起來，也過去跟段物非，道謝：“今日多謝二弟了……”
段物非的眸子裏分明閃過一絲灼熱，可是卻在下一秒被段恒言澆滅。段恒言起身過來拉著沐若清，也是彬彬有禮地說道：“我們夫婦二人今日在此，多謝二弟了……”
段物非剛準備開合的嘴唇還是閉上了。
午後。
沐若清悄悄地打聽了沐若玉的住處，到底還是決定去一趟。
沐若玉的院子有些偏僻，也隻是有兩三個丫鬟跟著伺候，不冷不淡的，自然是比不得從前在家裏那般。
沐若清去的時候，沐若玉正在院子裏舞劍。
沐若清雖然不懂武功，但也能感覺到她的劍法再也沒有從前那般隨性了，甚至是帶著幾分孤影獨自憐的悲傷。
沐若玉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一劍終了，隻是自顧自地擦拭著自己的劍，仿佛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沐若清上前，輕聲喚了一句：“玉兒。”
沐若玉微怔，旋即還是張口喊了一聲：“二姐。”在這裏的日子並不好過，雖然自己不想後悔，可是心裏的委屈的確還是很多的，好不容易見到一個肯關心自己的人，從前的事兒似乎也沒有那麽重要了。
沐若清被她這麽一聲喊，隻覺得心裏悲傷滿溢，眼角開始濕潤起來，拉著沐若玉的手，道：“玉兒，你過得可還好？”
沐若玉卻不知道如何回答，隻是一味的眼淚
流了下來。
沐若清輕輕地抱了抱她，安慰道：“好了，別哭了，可是想家了？還是，段物非他，待你不好？”
沐若玉抽泣了好半晌才終於停了下來，擦著幾分幹澀的眼睛，才慢慢道來：“物非待我還好，隻是，我總感覺和他越來越遠。二姐，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很累。”
沐若清倒吸一口涼氣，她的三妹一直是怎樣的人她知道，那樣的心高氣傲，已經肯為了段物非委屈至此了，想必她對他的感情已經不是她能想象到的了。
“玉兒，你可是真心想嫁給他？”
沐若玉還是點點頭，道：“雖然他待我不冷不淡，可是他說過願意娶我。可是現在，段老爺和段夫人似乎很不喜歡我，絲毫也不肯提婚事。”言語之間，失望溢於言表。
沐若清心裏還是有幾分顧慮，還是多問了一句：“玉兒，其實這世間的好男兒多得是，既然他待你也不算好，你還年輕，會有更好的選擇的！……”
豈料沐若玉卻是“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沐若清的麵前，聲淚俱下：“二姐，縱使世間的好男兒有千萬，但我也隻願意真心喜歡他一個。二姐，我知道段老爺和段夫人很喜歡你，隻要你開口，隻要你開口，我就一定可以嫁給他的！……”
“玉兒，這樣你不會真正開心的，你真的要這樣鎖進你一生的歡愉嗎？”沐若清有些兩難。
她心中深知段恒言和段物非的之間的曲折，是真的不想把自己的親妹妹的一生給賠了進去。
無奈，沐若玉的性子偏偏是和她一樣隻執拗，隻是一味死死地抱住她，道：“二姐，算是我求求你了。我第一次這樣求你，你幫幫我好不好，好不好……”
自己的親妹妹在這樣的軟磨硬泡，沐若清實在是難受的緊。
“玉兒，你先起來。姐姐有話問你。”沐若清彎腰去扶她。
沐若玉的臉上已經是沾滿了淚痕，半點也沒有從前的大家閨秀的樣子，隻是怔怔地問道：“姐姐，你是答應我了嗎？你若是不答應我，我就不肯起來。”
沐若清終於還是點了點頭，拉起了沐若玉，道：“我隻答應你試一試，若是爹娘不答應我也沒辦法。”
沐若玉終於是收了眼淚，道：“隻要姐姐肯幫我就好！……”
沐若清搖了搖頭，空歎息，也罷，不過是冤孽一場。
次日，沐若清隻是跟段老爺和段夫人提了一提，兩個人的反應倒是也沒有多大，隻是並不讚同也不反對，隻說了看段物非的自己的意思。
聽雨閣。
“恒言，玉兒想要嫁給段物非。我今日，替她問了爹娘。”沐若清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告訴段恒言。
誰知段恒言隻是一副淡然的態度，道：“爹娘怎麽說的！……”
沐若清有些驚訝，但還是老實說道：“爹娘說看他自己的意思。我這個妹妹，我真是沒辦法了……”
“清兒，不用多說了，我都明白的。你不必卷入我和段物非的事情裏，你和你妹妹都是無辜的，不要關心這些。我隻答應你，若有一日，我必不傷你妹妹。”段恒言聲音雖輕，可是卻很堅決。
沐若清很想知道事情有沒有轉圜的餘地，可是她不能問，因為很可能她想要的轉圜餘地就是段恒言用命去換來的。沐若玉是她的親妹妹，可段恒言卻是她愛著的男人，她誰也不想失去。
“嗯，恒言。靈兒醒著了嗎？”沐若清還是決定不要再說這個話頭了，免得最後，兩個人都不高興。
“早先午睡醒了一遭，又叫娘給哄了去玩了，過會兒應該就送回來了……”段恒言一說起段靈兒便不自覺地嘴角泛起點點笑意，就如初見沐若清那般的感覺。
沐若清點了點頭，難為公婆倒是沒有半分嫌棄靈兒是個女孩，她的歡喜，自在眉間。
隻是，徒勞沾惹一身桃花紅，掩去半身白。
“公子，這事情怕是要棘手的很了……”小綠的麵容略帶擔憂。
“無妨，我想，段恒言懂得輕重。”惹塵隻是勾了唇角，落花無意飄落，提手卻沾惹指尖。
小綠抬眸，隻是能看到他紅白交錯下的側顏，隻是這樣望著一眼，便足以叫她醉了一生，輕輕地應了一聲：“嗯。公子思慮周全，小綠多心了……”
嫣紅的花瓣，不知是多少年前的妖嬈了，憑空亂了眼眸罷了，揮手散去，仿佛不帶任何眷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