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三章: 生產
清風送走無數個日子，葉子也開始發黃了，江南的點點飛雪也終於是如約而至。
沐若清挺著個大肚子，平躺在美人榻上，薄薄的錦被卻蓋了兩層。
“小雲，外麵可是下雪了？”沐若清躺著，卻透過窗戶隱隱地感覺到了一絲絲潔白折射的光彩。
“夫人好眼力呢，早晨起來剛下的呢，可好看了。這會已經堆了薄薄的一層了，四小姐方才還在園子裏鬧著玩雪呢，可真好啊！……”小雲年紀比較小，自然也就活潑些了，語氣間不免帶著幾分羨慕。
“嘿嘿，我們也出去看看吧！……”沐若清有些俏皮地說道。
小雲雖然也很想去，但隻要一想到段恒言那張冷冷的臉，就有點害怕了。“小姐，不行啊，回頭姑爺要是知道了，我可就慘了啊！……”
“成天姑爺姑爺的，他不許我做這不許我做那的也就罷了。你們倒好，也不念著咱們從小一塊長大的情分，難道這府裏都改姓段了不成。”沐若清像個孩子一般賭氣地說道。
小雲有些兩難，隻是嘟囔道：“這，唉，兩個都是主子，可為難死我了……”
沐若清轉過身子做起來，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道：“姑爺這會熬藥呢，且有一會兒呢，我們就出去看一看，好不好，一會兒就回來。”
小雲最終也還是沒架得住沐若清的軟磨硬泡，便隻好給她緊緊地裹上了一件狐皮大氅，才敢扶著出去了。
不同於屋內的熏香味道，屋子外麵的整個天地都素白素白的。隱隱得傳來的是鼻尖冰涼的雪花味道，還有似有若無的淡淡梅香。
沐若清踮起腳尖，往遠處看去，果真是園子裏的點點紅梅都開了呢。活著晶瑩的雪花，從遠處看去雖然有幾分朦朧，卻是掩飾不住紅梅的多姿。
看著看著也就不自覺地往前跨了兩步，誰知腳下卻是突然一滑。
“啊……”沐若清一聲尖叫。小雲伸出去的手卻是沒拉住她，不敢再想象接下來的場景。
段恒言端著剛熬好的藥正準備過來，卻聽到沐若清的叫聲，一把就丟了藥罐子，直接衝了過來。
一個旋身，躍步上前，隻輕點腳尖，便已經落到了沐若清身邊，將她穩穩地拉起
，靠在了肩頭。
“清兒。”段恒言低低地喚道。
沐若清的臉色有些發白，好險沒有真的摔倒，整個人已經是軟軟地靠在了他的懷裏了。
段恒言抱著她去了屋簷下麵，隻是身上都沾染了落雪了。
小雲此刻是一點也不敢再看段恒言了，隻默默地低著頭在一邊擦眼淚。
“小雲，誰允許你帶著小姐出來的！你這丫頭的膽子真是越發的大了！”段恒言的聲音很冷，小雲的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雖然平時段恒言也時常為了小姐的事情說她一兩句，隻是沒有今天這般嚴厲。
“恒言，不怪她，都是我不好，是我自己非要去的。是我不對，你罵我吧！……”沐若清拉了拉他的衣袖，輕聲地承認錯誤。
段恒言無奈地歎氣，道：“真是拿你沒辦法，也罷了，小雲，你下去熬藥吧，小姐這邊有我呢！……”
沐若清淺笑，果真段恒言還是疼她的。
“恒言，我還想再看一看，咱們不要這麽快回屋好嗎？”
段恒言想要拒絕，可是在看到了她央求的眼神的時候，卻是硬生生地收回了拒絕的話語，隻是點了點頭，卻把自己的黑色大氅也緊緊地再給她裹了一層。
沐若清伸出手去，想要感受一下這調皮的小雪花兒。
卻被段恒言一把握住，道：“再這樣調皮可就不給你看了……”
沐若清乖乖地靠著他，小手也靜靜地躺在他溫熱的手心，不再言語，隻是默默地看著飛雪漫天。
她的臉色越來越發白，整個身子幾乎都靠在段恒言身上了，可是還是有些支持不住了。
待到段恒言感覺到她的顫抖的時候，便發現的是她兩腳已經發軟了，兩腿之間也開始留下濃濃的**。
“小雨，小雲，快去喊穩婆！”段恒言嗓子幾乎是喑啞地喊著。
他抱著沐若清在床上平躺著放下了，就被滿屋子的女人給趕了出去。
不舍地看了一眼沐若清，段恒言便隻有在屋子外麵走來走去的份了。
沐家的幾個男人也都是很著急地在外麵走著，一個個好似如臨大敵一般的緊張。
終於，期盼了很久的哭聲來臨：“
哇。”段恒言隻感覺到自己的心像是在油鍋裏走了一回一般。
“娘，清兒怎麽樣？”段恒言急急地問道。
“母女平安。”叢九娘滿臉的笑意。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段恒言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衝到了沐若清的床邊，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滿臉心疼，道：“清兒，你受苦了……”
沐若清的臉上染上淡淡的紅暈，不知是不是初為人母的歡欣。
“恒言，你看過孩子了嗎？”沐若清聲音柔柔，很顯然是身子還沒恢複過來。
“還沒呢，你怎麽樣？”
“我很好，你看看孩子好不好，我也想看一看。”沐若清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在自己肚子帶了八 九個月的小生命。
穩婆抱過來一個小小的嬰孩，皺巴巴的小臉，卻有著幾分粉嫩，滴溜溜的大眼睛此刻正睜著，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段恒言拂過沐若清沾了汗水的發絲，淺笑，道：“孩子還這樣小，倒是能看出來長得像清兒了，長大以後肯定也是個美人。”
沐若清笑著嗔：“說什麽呢，她還這麽小。你看咱們的孩子的眼睛多大呀，真是有神，倒是和你這爹爹有點像呢，不如小名就叫靈兒吧！……”
“雙瞳果真是幾分靈動，就喚靈兒吧，很好。哈哈哈，我段恒言如今也是當爹的人了……”段恒言情不自禁地放聲大笑起來。
沐若清拉了拉他的衣角，笑道：“都知道是當爹的人了，還是這般孩子氣。對了，把孩子抱給爹娘看一看吧！……”
段恒言從穩婆手上接過這個小生命的時候，就好像是接過了什麽傳世之寶一般慎重，從未看過他如此溫柔地嗬護著，似乎她是易碎的娃娃一般。
不過，數日，大理段府。
“啊？清兒生了？是個千金？好，好，好……”柳如眉很顯然是有些高興過頭了，滿臉的笑意，甚至都沒管眼角的魚尾紋。
“大嫂生了，哈哈，我有小侄女了，真好！……”段通言也高興地跟個小孩子一般，不斷地拍手。
段老爺和段物非雖然隻是淡淡的笑著，可也能看出眉宇之間的喜色。
隻有沐若玉的眼神，讓人猜不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