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章: 決心
次日。
沐府早早地就在晨曦之中迎來了遠客，正是沈家少爺。
“伯父好，伯母好！……”
沈泫然的長相倒不算出色，隻是還算溫潤。一身青色長衫，黑底金邊的腰帶扣住，垂著一枚精致的青佩。再加上他溫文爾雅的言行舉止倒是為他加了不少分。
“泫然，多年不見，你倒是長大了許多。你的父母可還好？”沐老爺很隨意地問了幾句。
“一切都好，隻是也掛念著伯父伯母呢！……”
沐老爺扶了扶有些花白胡須，點了點頭。
“嗯，泫然，你也來見見你的幾個兄弟姐妹吧。小時候，倒是常在一塊兒玩耍，隻怕是長大了倒是要生分了呢，好好認個臉。”叢九娘一臉慈愛的說道。
沈泫然應了一聲，便開始在沐君直的介紹下一一開始問好。
在見到沐若清的時候，他似乎有一絲絲的驚訝。小時候，也算是舊時了，不過近來聽說嫁人了，打量著她身邊的男人，倒是也不錯。
“清妹妹，數年不見，不知可還好？”沈泫然禮貌地問道，倒是沒注意旁邊投射來的一道不悅的目光。
沐若清巧笑嫣然，盈盈地道：“一切都好！……”
寒暄不過片刻，沐若清便在叢九娘的示意下，提議道：“爹爹，娘親，女兒看今日的天氣甚好。我也好久沒遊湖了，不知可否借貴客一用呢！……”
叢九娘笑吟吟地點頭。
沐若清同段恒言、沈泫然出去之後，便吩咐了小丫鬟去請沐若玉。
沐若清猜測的果然沒錯，段物非也被沐若玉喊了過來。
“二姐，你倒真是好雅興。”沐若玉的心思一向簡單，倒是以為沐若清有意撮合她和段物非呢。
“嗯，三妹，你過來見見。這是沈家少爺，泫然，你小時候，可愛和他玩了……”沐若清拉著沐若玉的手，親昵地說道。
“若玉妹妹有禮。”
可是，沐若玉的臉色就沒有他們那般的好看了，她神色複雜地盯著沐若清，一下子就甩開了她的手，恨恨地道：“二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我今天就再說一遍，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沐若清有些沒站穩，沈泫然則
是很自然地扶了一把，可是這一切落到了段恒言的眼裏卻是有點不那麽自然了。
他過來一把摟過了沐若清，聲音平靜地說道：“多謝沈兄了……”
沈泫然看了一眼自己轉瞬就空空如也的手，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沐若清現在也沒心思關心這些事情了，倒是沐若玉的反應讓她有些心涼了。這次的計劃算是又失敗了，看來這丫頭是鐵了心了。
隻是，這一次似乎又有一點不同，不遠處的段物非似乎隻是眼色沉沉地看著他們這邊，倒是沒有去追沐若玉。
一趟遊湖，頓時有幾分索然無味了。不過是草草了事，一行人便回去了。
“恒言，我竟沒想到三妹對他的感情已經這麽深了。看來，的確是我多此一舉了……”沐若清歎氣道。
“清兒，你也別急，說不定什麽時候，她也就想開了……”段恒言扶著她躺到了榻上。
花園。
“物非，你今日，為什麽不來追我？”沐若玉似乎有點不可置信的問道。這幾日來，段物非幾乎是對她溫柔似水，無論她受了什麽委屈，他都會過來安慰自己。
可是，今日，段物非並沒有說話。他當時和現在一樣的沉默，隻是靜靜地站立，也不再溫柔地看她，更不曾喚她“玉兒”。
沐若玉輕輕地搖晃他的手臂，隻是他卻很自然地往後退了幾步，似乎是想要跟她拉遠一點距離。
“物非，你究竟怎麽了？”沐若玉的底氣有些不足了，她的手帕被她的纖纖玉指死死得絞著。
良久，段物非淡淡地開口：“三小姐，我想，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麵好了……”
沐若玉幾乎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看到的是段物非冷冷的背影了。
手中的絲帕在一瞬間被撕裂，空氣中的聲音突兀而決絕，劃破昔日的溫情。
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隻是卻再也見不到那個人回頭。
是夜，朦朧。
“我已經處理好了，想來她也不會為難了，你們放心。”段物非的聲音依舊淡淡的，似乎這一切的放棄都隻是平常一般。
“嗯，你什麽時候，回大理？”
“不出三日。”留下這一句話，段物非幾乎是再也
發不出聲音來了。
屋內那個巧笑嫣然的溫柔女子，最終也不是他的嗎？憑什麽所有的好事都要落到段恒言的身上。他的骨節開始發白，一寸寸地在微涼的空氣裏作響。
“二姐。”憔悴而熟悉的聲音。
沐若清抬頭，卻看到的是眼睛紅腫的沐若玉。
“三妹。”她輕輕地喚道，能做的事情卻隻是拉著她的手為她擦去眼角的淚痕。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他不要我了……”沐若玉的聲音越來越蒼白，越來越微弱。她軟軟地靠著沐若清的肩膀，眼淚卻是不停地流出來。
“三妹，你聽姐姐說。你們其實根本就不合適，你看看泫然哥哥，他多好啊！……”沐若清好言相勸。
可是，沐若玉的眼神中的紅色卻是越來越濃重，拳頭緊緊地握住，一把推開了沐若清，狠狠地說道：“我就知道是你！若不是你，他怎麽可能會不要我！都是你做的好事，你為什麽要找來沈泫然，你就見不得我好是嗎？”
沐若清軟軟地跌坐在冰涼的地上，口裏還在喃喃道：“玉兒，不是你想的這樣的，不是的！……”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為什麽要來破壞我的幸福，為什麽！沐若清，我究竟哪裏對不住你！”沐若玉的發絲已有幾分淩亂，眼神瘋狂之態。
說罷她的手已經緊緊地扼住了沐若清的脖子了。
“咳咳。”沐若清被她劇烈的搖晃弄得已經有點喘不過氣來，臉色開始發紅，意識不斷地渙散。
“清兒！”隻聽到一聲驚呼。
段恒言已經是衝了過來，一把便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死死地把沐若清護在懷裏。
“沐若玉，你瘋了嗎？她是你姐姐！”段恒言的聲音很冷，幾乎是可以和冬日的寒冰相比了。
沐若玉有一瞬間的驚詫，但很快又喃喃道：“不！她不是我姐姐，她不是！”
“沐若玉，你鬧夠了沒有？”身後的熟悉的聲音讓沐若玉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段物非看到正在劇烈咳嗽的沐若清，皺了皺眉，神色凜然，一把狠狠地扼住了沐若玉的手腕，拖著就出去了。
沐若玉則是再沒有比著還順從的時候了，乖乖地跟著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