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三章: 廟會
次日清晨，沐若清依舊是早早地醒來了。
可是，不同的是，段恒言已經比她還早地為她準備好了一切。
“清兒，你醒了啊？睡得可好？”眼前的男子玉顏、白袍、淺笑，恍若謫仙。
沐若清心下雖然有些動容，可是想到昨夜的事情，也隻是懶懶地答了一句：“嗯。”
段恒言也不在意，隻是關切依舊。
經過昨夜的事情，沐若清已經不再驚訝於他的行為了，隻是不知道這次他又是付出了什麽代價。
“手伸過來。”沐若清的語氣是平日裏從來不曾有的強硬。
段恒言的眸子暗閃，還是乖乖地伸了手過去。
輕探脈息，起伏跳動，緩和均勻，一切如舊。
沐若清懸著的心微微放下，看來暫時是沒有什麽危害了。
“咚咚”外麵傳來的叩門聲，伴隨著小綠的聲音：“少夫人，夫人身邊的丫鬟來了，說是有事請您過去。”
沐若清給段恒言使了個眼色，便開口道：“哦，知道了，我馬上就來。”
“你好好睡吧，昨夜怕是也沒睡好吧！……”沐若清盡力讓自己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
“嗯。”隻是輕輕應聲，看不出任何悲喜。
前廳。
“清兒見過婆婆。”沐若清還是一貫的有禮。
柳如眉眉眼彎彎，溫柔地扶了她的手，道：“清兒，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今日找你來是有一件事的。聽說城中的一年一度的廟會就要開始了，你可願隨我這個老婆子一起出去逛一逛？”
沐若清本來想說不願意的，現在的她的確是不適合出現在人多的地方，可是無奈柳如眉也是一片好心，而且話已經說道了這個份上了，她就隻好輕輕地點了點頭。
城中的廟會是一年一度的，這一天所有的女子都會相伴出遊。尤其以城中的觀音廟，月老廟最受歡迎，往往都是黑壓壓的一片人群。
柳如眉自然是帶著沐若清去了城中最大的觀音廟了。巍峨的殿堂從平地拔起，飛翹的屋簷，金餾的磚瓦。屋前的香爐裏已是香火餘煙嫋嫋，沐若清隻是在車裏便已經能聞到淡淡的檀香味道了。
柳如眉拉了沐若清的手下車：“清兒，是不是很熱鬧？老是在府中悶著也憋壞了吧！……”
沐
若清雖然點了點頭，眼神中卻是滿滿的憂慮，下意識地輕撫小腹。
心思如柳如眉自然是瞧出了她眼神中的擔憂，以為她隻是在擔心段恒言，便輕聲勸道：“清兒，恒兒在府中自有人照顧你不必擔憂的。這廟會本就是我們女子的大日子，無論老少，都來求一求，據說是極其靈驗的。你就放開了心好好地透透氣吧！……”
“嗯，清兒知道了……”沐若清擠出一個笑容答道。
段府的人一路人也沒人敢攔著，所以即使人潮湧動，柳如眉和沐若清還是很順利地到了正殿。
寶相莊嚴的觀音娘娘乘坐金燦燦的蓮花仙台，慈眉善目，溫柔可親，手持淨瓶，福澤四方。
沐若清不由得想起了去年的還在家中的時候，和姐妹們也會去拜一拜，那時候，多數是月老吧，所求也不過都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不過，一年的光景，她已經是良人在側了，而且還有了孩子。
沐若清是真心實意地拜求觀音，為了段恒言。
由於柳如眉的大方出手，主持自然是對他們也多了幾分尊重。開過光的香包，沐若清特地求了兩個。
“清兒，我還有些瑣事要問問主持，你先讓小燕和小蓮陪著四處逛逛，注意安全。”
“嗯，清兒知道了，娘不用顧慮我。”沐若清隻是打算去後麵廂房躲個清淨，頭三個月最是要緊，她可不能讓她的孩子出什麽事兒。
這正殿的後廂房是用來招待貴客的，所以幾乎沒什麽人。
可是，那桃花下卻是分明有一個男子的身影。
沐若清心一抖，旋即泛上一個會心的微笑，原來他也是擔心她的。
“哎呀，我的鐲子不見了……”沐若清不著痕跡地摸下手上的鐲子。
兩人聽到這樣的話便趕忙低下頭四處找。
“怕是方才丟在大殿了。你們幫我找找去吧！……”
“少夫人，可是夫人讓我們跟著您。要不讓小蓮去吧，我留下來陪您。”
“糊塗，那可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傳家寶。你們多個人手也方便些，我就在這兒等著你們！”沐若清一時硬一時軟，鬧得兩人沒辦法，隻得去了。
“想不到清兒也學會撒謊了，有意思。”後麵傳來的聲音沐若清再熟悉不過了。
沐若清心裏的氣已經消得
差不多了，佯裝嗔道：“還不是因為你！”別過臉去，不再理他。
段恒言從背後輕輕地擁抱著她，大手撫上她的小腹。
鼻尖噴薄的熱氣從脖子處傳來，沐若清有些癢癢的感覺。
“清兒，不要生氣了，可好？”
段恒言聲音溫柔似水，沐若清的心一下子便軟了，隻是“哼哼”幾聲。
“小丫頭脾氣倒是大了幾分了。不過……”段恒言笑道。
“不過什麽？”
“不過，我樂意慣著。好叫你養成個最壞的脾氣，也就沒人很我搶了……”說到此處，他下意識地摟緊了幾分。
“說什麽呢！也不怕人笑話。”
“說得真心話呀！……”段恒言裹著她的纖手放到自己的胸膛，感受隔著薄薄春衫劇烈跳動的心髒。
沐若清不爭氣地臉紅了，隻一味安靜地靠著他。
“清兒？”忽然傳來一聲呼喚，是柳如眉的聲音。
“娘，清兒在這裏。”沐若清急忙出去答應道。
段恒言不舍地放開了她，沐若清塞給他一個香包便趕緊催促他離開。
隻是，一個躍步，段恒言便不見蹤影。
柳如眉趕到時卻隻是見到白影一閃而過，心裏便立刻存了幾分疑惑。
“清兒，鐲子可曾找到了？”柳如眉似乎是問得隨意，可又多了幾分意味。
“哦，怕是，怕是丟在家裏了……”沐若清有些不敢看柳如眉，畢竟是長輩，她還是有些愧疚的。
“哦，那就好。有些東西可以丟，有些丟了可就不好了……”柳如眉話裏有話，卻不挑明。
沐若清輕聲應了一句，隻低頭看著自己的鞋麵，不再說話。
她自然知道柳如眉是誤會了什麽，可是她還沒辦法解釋。
淡淡的香草氣味還在彌散，段恒言也是聽到了這一切，他的眸光發緊，看來的確是要早做決定了。
回去的時候，一路上柳如眉都沒有再說話。
車內的氣氛有些微妙，沐若清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是死命地掐著自己的掌心。
末了，柳如眉深深淺淺的歎息隻夾雜著一句：“清兒，娘一直都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你不會讓娘失望的是吧？”
沐若清點了點頭，任憑滿腹委屈泛濫，她也隻能忍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