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一章: 佳人歸去
“姑娘，留步。”沐若玉的身形頓了頓，隻聽到段物非接著說道：“姑娘的劍法自然是極好的，隻是在下倒是有一些拙見。還望姑娘借劍一使。”
沐若玉一聽這話，便轉過身來，有些驚訝地望著他，眼裏已經少了幾分清冷。
長劍飛去，段物非一把接過，颯颯而舞，一樹離開應聲而落，隻點劍尖，寸步之內，已成方圓。
沐若玉的眼裏已經充滿了敬佩了：“公子好劍法！若玉方才真是班門弄斧了……”
段物非的眸子含著笑意：“姑娘不必自謙，也不必客氣，叫我段物非便好！……”
沐若玉點頭，她自小最是喜歡武功高強且豪爽之人。
“我叫沐若玉，是沐若清的三妹。”沐若玉似乎是想讓段物非對自己的印象更深刻些。
段物非抿唇而笑：“原來是大嫂的妹妹，也是同樣的出色。”
“過獎了。隻是，若玉倒是羨慕公子的好劍法，不可可否指點一二？”
段物非點了點頭，便已經開始念著口訣。沐若玉應聲而出劍，比方才已是多了幾分淩厲之氣。
“啊……”一個旋身，沐若玉腳一扭，直直地倒了下去。
段物非已是眼明手快地一個箭步上前，攬住她纖細的腰身，緩緩穩住了身形。
“多謝公子。”沐若玉輕推，臉色灼紅，轉身已經跑了很遠。
段物非看著地上的碧玉劍，眼睛裏卻是讓人看不懂的一抹深笑。
“公子，看來，他又要出手了……”
“嗯，隨他去。我倒要看看他的後招。”
幾乎是微不可聞的兩個聲音在遠處的假山後麵響起。
傍晚，聽雨閣。
沐若清歡歡喜喜地進了屋子，段恒言卻是已經醒了。
“清兒，玩得可還高興？”
“相公。”沐若清忍住發燙的臉頰，上前輕輕地抱了抱他。
段恒言發笑，隨即也擁住了她。
“隻要你高興。”似有若無的一句話傳來，沐若清知道，她所有的心思他都懂。
客園。
“三姐，你快來看我和母親買的東西，都是好玩的！……”沐若潔聲音稚嫩，歡欣。
“三姐，你發什麽呆呢！”
“三姐，三姐！”沐若潔的音量提高。
沐若玉回過神來：“死丫頭，你喊這麽大聲做什麽，嚇死我了……”
沐若潔委屈地撇了撇嘴巴，明明是她跟丟了魂一樣，在這裏心神蕩漾的，現在還怪她大聲了。
滿園的人，都不知道沐若玉是怎麽了。一貫來不苟言笑的她今日竟然在一盞青燈之下笑了一個時辰了。
“玉兒，你今日可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果然，薑還是老得辣，還得叢九娘親自上場。
“嗯，啊？沒有。”沐若玉似乎是反應過來了，接著又說了一句：“娘，沒有。”
叢九娘的眼光是多犀利的，自然是看出了沐若玉心裏的小九九。
隻是，這事，怕是不好辦的。她輕輕地歎氣，看來還是要早些帶著女兒離開這裏的好。
不過，是幾日的光景，叢九娘已經感覺到了沐若玉的不正常，所以她毅然決定提前辭行。
“娘親，你們這就要走了嗎？”沐若清有些不舍，畢竟才不過兩三日。
“是啊，妹妹，清兒也都挺掛念你們的，不如多住幾日吧！……”柳如眉也挽留道。
叢九娘一臉笑意，可是去意已決。“柳姐姐，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的。如今是幾個男人在家裏，終究沒個主事兒的女人也是不行的。至於清兒，我看到她在姐姐這裏過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叢九娘的意思也是很明確了，柳如眉和段老爺也是不好再挽留了。
“妹妹，你們來去也難免舟車勞頓，不如吃了午飯再啟程吧！……”
叢九娘看到了沐若清渴望的眼神，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一頓早午飯吃得倒也還算賓主盡歡，隻是沐若玉的心裏卻是有點不舍的。席間，她不住地瞥了幾眼段物非，隻是這位段少爺卻是正襟危坐，一眼也沒有多看她。
她的心裏難免有些失落，懨懨地低著頭。
“三姐，你怎麽了？”沐若潔小聲地在下麵拉了拉她的裙擺問道。
沐若玉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便隨意地找了個由頭跟眾人說了出去透透氣。
“唉，落花空有意罷了……”沐若玉走著走著便到了那日的梨花樹下，仰望過去，隻是梨花依舊皎若皚皚白雪，物是人非而已了。
“
沐小姐倒是好雅興。”
這個聲音沐若玉太熟悉了，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一身暗色的玄衫被微風吹起，段物非溫文爾雅地與她對視。
沐若玉不由地紅了臉頰。
“我，我就要走了。隻是，在我走之前，我還有些話想，想同你說。”沐若玉的話說的吞吞吐吐的。
心思深如段物非自然能懂得，隻是他一絲玩味地笑意掛在嘴角，也不知是藏了幾分真情幾分假意：“沐小姐但說無妨。”
“我，我……有些喜歡你。”
“啊！”沐若清忍不住低聲驚訝。在她的印象裏三妹一向是眼高於頂，怎麽突然地看上了二弟了。
“是誰在哪裏？”段物非還沒聽完沐若玉的尾音便厲聲問道。
沐若清有些尷尬，也不好走，隻好鼓起勇氣站了出來：“娘親吩咐我來看看三妹如何了，不知二弟也在這裏。”
沐若玉見到是沐若清臉色更紅了，心裏此時更是有幾分害怕了，不知道沐若清有沒有聽到。
段物非倒是麵色如舊，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極為平靜地說了一句：“不過是出來透透氣，偶遇三小姐而已。我還有事兒，就不打擾大嫂和三小姐了……”
沐若玉幾乎是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此次一別，不是是何經年才能相見了。沐若清的突然出現把她的全盤計劃都給打亂了，心裏對她的怨氣不免又深了幾分。
“三妹，我們回去吧，母親她們正在等你。”沐若清不動聲色。
沐若玉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從未想到是這樣的蕭瑟別離。府邸門前的幾輛馬車已經準備就緒，段府眾人送行，隻是少了段恒言。
沐若清心情不太好，可是也懂得拿捏分寸，強顏歡笑。
“娘，姐姐，妹妹，你們一路順風。”本就幾分柔弱的身子竟有隨風搖擺之態。
“知道了，清兒，你也要好好的！……”
“姐姐，清兒的事就要多勞姐姐費心周全了……”叢九娘的聲音幾分哽咽，用絲絹掩麵。
“這是自然。”
段物非隻是靜靜地站在沐若清的側邊，不遠不近，可是在沐若玉的眼裏卻是生出了幾分曖昧，清澈的眸子忍不住蒙上了一層嫉妒的冰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