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牽線搭橋
花開花落，知人生幾何。江南最喜歡這句帶著幾分哀傷的話，和自己人生遭受的挫折曆程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目送了顧信彥開著汽車遠去，江南重新回到床上，一覺睡到天亮，一夜無夢直到陽光透過玻璃灑在臉上感到一絲暖意，才懶洋洋的睜開眼睛。
“十點了，這麽快。”江南有些不相信眼睛，從小到大她的起居時間都很固定，不管晚上早睡或者晚睡，白天都會準時在早上六點起床。
“該死，我差點忘了，我早已不在偏遠山區教書了。”江南打開抽屜，從裏麵抽出幾張合影。相片中的江南梳著簡單的發型，身旁站著十來個衣著襤褸的孩子，他們笑容燦爛緊緊擁著江南，充滿了對未來的無限渴望。
看著照片中的孩子，江南的心思不在拘泥於和顧信彥的情情愛愛。昨晚和顧信彥的談話，讓她茅塞頓開。顧信彥的話有他的道理，這些貧困山區的孩子，要想徹底改變命運，不能簡單依靠外來的幫助。
有支教老師去那裏，也僅僅能幫助他們多認識幾個字而已。要想徹底走出貧困，唯有依靠改變自己僵化的思維。
可細細在想一想，這些孩子年齡小，又處於上學的階段，他們沒有選擇餘地。他們的家長在山裏，過著靠天吃飯的日子，又該如何具體指點他們走出山區。
是像南下的民工一樣，慫恿他們離開世代居住的大山，進入工廠的流水線成為一名打工仔嗎。江南不知道答案，心裏多少有些內疚。
“讓顧信彥投資山區教育事業，可貌似以前也有很多富人這麽幹過。這些孩子的父輩中，很多也是早年支教老師教育出來的，他們依舊沒有改變命運，難道自己這樣做，就可以改變一切。”江南處在矛盾之中，她人雖然已經離開了山區，可那幾年在山區的生活經曆，無時不刻映像在腦海。
江南也曾經和堂哥江北討論過這個問題，可惜江北隻是無奈的一笑，隻是張張嘴巴卻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事後在江南的糾纏下，江北總算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隻是江南到現在還不明白。
“富的原因簡單，因為有資金流向哪兒。可窮的原因就多了，有國家政策的導向，地方政府的執行力度，還有個人的具體原因。”這句話江南不知道在腦海裏重複了多少遍，始終不明白當時堂哥江北的意思，現在聯想顧信彥的解釋，似乎有些開竅起來。
刷完牙洗過臉，江南整理完畢準備到樓下的早餐鋪子吃些東西，看著快到中午的時間，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關門。
突然手機響起，讓江南第一時間認為一定是顧信彥打來的問候電話。
“真的這麽準，剛整理完畢個人衛生，他就打過來了。”江南心裏有幾分小激動，明顯感受處於熱戀中女孩的幸福和快樂。
“哦，不是顧信彥啊。”江南一看來電顯示，卻是自己曾經暗戀現在已經結婚的劉之航的來電。
“江南，中午過來吃個飯吧。”劉之航在電話裏問道，像一個哥哥招呼妹妹一樣隨意。
“嫂子不會吃醋吧。”江南故意打趣道。
“嫂子不會吃醋的。”突然電話裏傳來一個女人曼妙的聲音。
“秦清姐姐。”江南聽出了對方的聲音，跟著笑了起來。
想著反正快到了午飯時間，自己在稍微忍饑挨餓一個多小時，就可以去劉之航家飽餐一頓，江南就打消去樓下包子鋪的打算。
應聲答應劉之航後，江南返回客廳，從冰箱裏取出一包牛奶喝了起來。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江南的手機再度響起，那是劉之航和她越好開車接她的信號。
江南應聲答應，推開房門朝走下走去。
“今天怎麽有心情請我吃飯。”看到劉之航從汽車裏獨自走出，江南主動開起了玩笑。
“你一個人在北京，雖然有堂哥江北照顧，可我還是不放心你。你過去是我的妹妹，現在和以後也會是我的妹妹。怎麽長大了，我這個哥哥就不能照顧你了。”劉之航一副長者教導晚輩的語氣，逗得江南禁不住嗬嗬笑了起來。
等江南上了汽車，劉之航直接把車開到自己院裏，而劉之航的夫人秦清則正在屋內的廚房裏忙著做美味的佳肴。
“本來打算去外麵的飯店吃，可你嫂子非說到飯店吃花錢倒是小事，可吃不出家的味道，所以情願忙活半天親自給你做一頓豐盛的佳肴。”劉之航給江南解釋起來。
等江南跟在劉之航身後走進屋裏，才發現屋內還有一個男人，他是秦宋是秦清的親弟弟。想想弟弟在姐姐家吃一頓飯，本身也很正常，就沒太多考慮。
“江南，聽江北說，你準備過幾天要回去，是回老家還是繼續回到偏遠山區支教。”秦宋隨口問道。
“還沒想好，我沒告訴堂哥江北要回去啊，你從哪兒道聽途說的。”江南自己都覺得奇怪，好像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認定自己不會留在京城。自己是和這個繁華的大都市格格不入，可正因為京城實在太大，像一個沒有底的海洋，既然自己不想主動融入其中，找一處偏安之地也能過著不被打擾的生活。
“從你搬家的舉動看來，你還是不習慣京城的生活方式。以前習慣了逃避，現在想勇敢一些來麵對，可骨子裏還是改變不了不戰而逃的本性。”秦宋撇撇嘴，一針見血的說道。
“行了，你少廢話，江南今天是我請來的客人，你別犯賤招惹人家。”秦清從廚房裏探出腦袋，對著弟弟一陣怒罵。
“行，我少說話還不成嗎。”秦宋縮著腦袋，顯然是懼怕自己的老姐。
“江南，最近在忙些什麽，秦宋的話雖然不中聽，但也是為你好。你以前去偏遠山區，那時候你年齡小，有足夠的大把青春可以揮霍。可現在你都二十二了，這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齡。人生沒有多少青春可以揮霍，你不能老活在過去，要看到更美好的世界才對。”劉之航也在一旁開導江南.
“怎麽著，剛才我說秦宋沒說你是不是。今天江南是來吃飯的，不是聽你們兩個男人說教的，要是閑的發慌，趕緊進來給我幫忙。”秦清哼了一聲，客廳這才重新回歸一片靜寂。
“嫂子，還是我來幫你吧。”江南趕緊挽起袖子，就準備進入廚房幫忙。
“你是客人怎麽行，秦宋，劉之航，你倆傻站著幹嘛，自從江南進門後，就沒一個人主動倒水的，太不像話了，看來我有必要展開一次接客的培訓啊。”秦清連忙擺手，可江南還是軟磨硬泡的鑽到廚房。
秦清已經炒好了幾個菜正放在一旁，湯鍋也在
文火中繼續熬煮，雖然是四個人的聚餐，其實這些菜也差不多了，可秦清還是不肯罷休，一邊洗著蔬菜繼續忙活起來。
“那就幫我切菜吧。”看到江南非要插手幫忙，秦清也不嚷著拒絕，招呼起江南來。
江南這些年的生活曆練下，早已對家務活熟門熟路，在動作麻利的切完蔬菜後，還不時看看鍋裏的菜味道是否純正。
“江南，這廚房裏就咱們兩個女人，你也別喊我嫂子了，你就喊我姐吧。”有人搭把手，秦清輕鬆很多，忙了半天頭上早就冒出熱汗，這才把手放到水管處洗洗然後用手背擦拭起額頭的熱汗來。
“姐姐也要勸說我不要回山區教書，其實我還真不知道以後的路怎麽走。劉之航說得對，女人沒多少青春可以揮霍。可我畢竟在山區生活多年，時常想著那些孩子。”江南有些傷感起來。
“姐你知道嗎，剛才我切菜時，看到那些被切掉的土豆皮茄子塊，就是這些東西放到山區裏麵，都是個寶貝。”江南有些傷感起來。
“你能幫助他們一時，可幫不了一世啊，要想徹底走出貧窮，靠天靠地都不行，隻有靠他們自己。我也聽說了，那個地方水土流失現象嚴重，種植果物沒前途，又有大山割斷交通，隻有走出大山裏麵的人才有新的希望，或者出現奇跡，那山裏麵藏著寶貝引起國家職能部門的注意來個大開發。”秦清無奈的搖搖頭勸解道。
江南知道秦清隻是說個笑話，要是大山裏麵真有寶貝，當地的山民早就發家致富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不知道如何打破，倒是在客廳的兩個男人嚷了幾句來救場。
“姐，你菜做好了嗎，我都餓死了。”秦宋在外麵扯著嗓子說道。
“好了，江南你先端菜出去吃吧，我這邊馬上就好了。”秦清指著燒好的菜說道。
“還是我來端吧，江南到外麵看看電視休息一會。”劉之航這個時候冒了出來獻殷勤起來。
劉之航動作麻利的把幾個菜端了出去，並堅持不讓江南進到廚房，自己在把廚房門稍微一關，搞的裏麵的小兩口要說啥悄悄話，江南不好意思進去打擾，隻好坐在滿滿一桌美食前開始發呆。
“秦清，你剛才和江南說了嗎。”劉之航輕聲的問道。
“怎麽說啊，這樣的事情隻能暗著來，今天把她接過來，讓他們兩個年輕人見見麵就行了。秦宋是我弟弟不假，可人家江南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總不能強迫對方接受秦宋吧。”秦清無奈的說道。
“其實咱們也是好意，希望撮合兩個年輕人，至於有沒有緣分，就看他們自己發展的情況了。”劉之航點點頭。
“姐，姐夫，你們倆在廚房幹什麽啊，有事晚上在辦，你們不出來江南不動筷子，我也不好意思吃啊，都TM餓死老子了。”外麵的秦宋又吐槽起來。
“你丫要不是我弟弟，老娘非抽死你。”秦清心裏一陣窩火，想著費勁心思給弟弟牽線搭橋，這慫貨像愣頭青一樣說話沒輕沒重。
“別生氣，和為貴。”劉之航趕緊拍著秦清的肩膀安慰起來。
“我把菜都端出來了，開吃嘍。”劉之航推開廚房門，又端來兩盤菜，秦清跟在後麵也坐到了飯桌前，四個人在一陣熱鬧中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