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心相印
漆黑的夜裏，江南坐在駕駛位置上，熟練的控製方向盤，開著奔馳直奔顧信彥家的方向。
坐在一旁的顧信彥，依舊說著酒醉人的胡話，好在身上係好安全帶，雖然身軀一直左右扭動，依然被固定在座位上。
“莫少白，你小子就喜歡在老子喝醉時說我的壞話，老實交代剛才和江南說了什麽。我可告訴你，哥們可是真心喜歡這姑娘，不比以前那些眼裏隻有老子錢的娘們，你小子敢動壞心思打江南的主意，別怪大爺我抽你丫。”顧信彥似乎還沒搞清楚，現在坐在身邊的人究竟是誰，在張牙舞爪胡亂侃了一會，顧信彥瞅瞅身邊開車的江南，似乎發現有什麽地方不對。
“莫少白，昨你小子不還是板寸頭嗎，怎麽一天不見，你留長頭發了，是不是閑著發晃去劇組裏蹭個角色過過癮。給哥說，哥的門路廣，砸個幾百萬去那破劇組，趕走男主角，哥讓你當主角，趕緊把那假頭套摘掉，哥看著心煩。”顧信彥伸出手摸摸江南貨真價實的頭發，心裏一直犯嘀咕，這假頭套怎麽這麽難摘下。
“討厭，要扯斷人家女孩子的頭發嗎。”江南恨恨的抽出右手，衝著顧信彥的腦門狠狠打過去。
“嗯，怎麽車上有女人的聲音。糟了，江南沒走，剛才聽見我說的話了。”顧信彥依舊沒有酒醒過來，隻是後悔不該讓對方過早聽到自己的心聲。縮回座位後，顧信彥氣的打了自己兩嘴巴開始變老實起來。
“說啊，現在怎麽變啞巴了，剛才嘴巴不是很利索嗎，在包廂裏的話還沒說完吧。”江南打著停車燈，減慢了車速，把車停靠在路旁，一把抓住顧信彥的衣領想要用力提起來，這才發現對方被安全帶牢牢的困在原地。
“我說了什麽？”顧信彥開始變得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多嘴留出真情來。
“你在包廂裏說我和你之間的最大區別，你說我本性善良，那你是不是本性也善良，或者本性凶殘。”江南解下安全帶，雙目緊緊盯著顧信彥，想要獲得對方的明確答案。
“你本性不僅善良，而且過分的善良，導致你根本就是怯弱，遇到挫折隻會縮頭縮腦。我本性也善良，但遇到危險和磨難，為了生存就會露出凶殘的一麵。”顧信彥從一旁拿出礦泉水，灌了半瓶後開始變得清醒，麵對江南的責問，認真的回複起來。
“狼行天下吃肉，狗行天下。”顧信彥還沒說完，就覺得這個比喻不太合適，連忙打住。
“你是說你是狼，走到哪裏都吃肉，我是狗，沒有肉就吃那啥了。”江南眼珠一瞪，臉色一繃緊氣呼呼的問道。
“說錯了，你不是狗，我是狗行了吧，我是哈巴狗，汪汪汪。”顧信彥隻是打個比方，沒想到一時說錯，倒是讓江南抓住把柄，反正男人在追求女人過程中，大都喜歡用甜言蜜語。顧信彥說完有些歎氣，他也算縱橫情場多年，以前追女孩，隻要開著豪車大把的灑錢，就有漂亮的女孩主動投懷送抱。也隻有當初第一次戀愛時，麵對心儀的初戀女友，為了哄對方開心，才會甘願做出小醜的行為。
“好了你別生氣了，我和你開玩笑的。”看到顧信彥開始不言不語，現在輪到江南轉換角色哄對方了。
“說實話，剛才那一瞬間，我真的好像回到了以前青蔥的年齡，和自己的初戀女友開著車在外麵兜風。她性格好勝，不管幹什麽都喜歡第一。”顧信彥有些哀傷的說著，在自己現任女友麵前說著以前的往事，似乎顧信彥下定了決心，要在今天晚上就把事情說明白。
“那她現在去哪裏了？”江南沒有生氣，隻是很平靜的問道。
“在一個帝國主義國家，過著腐朽的資產階級生活。”顧信彥抽著煙調侃起來。
“你們男人不管曾經幹了什麽，仿佛隻要勇敢說出來，隻會顯得坦蕩磊落。想想我的初戀可比你悲慘的多，盡管和對方一直關係不錯，可惜人家一直把我當妹妹，我連表白的機會都沒有。”這一刻江南和顧信彥不再是戀人的關係，更像一對受了傷需要彼此舔舐傷口的困獸，在寒冷中互相抱團取暖。
“不會吧，你這麽善良純潔的女孩，原來也動過心思。”顧信彥邪惡的笑道。
“傻瓜，女人在困惑無助的時候，如果有一個男人幫助你度過難關，一直悉心照顧你開導你，如何讓女人不喜歡對方。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人家隻是處於救死扶傷的心態，壓根沒把我放在心上。”江南苦笑一聲，如果當時那個男人哪怕用謊言來搪塞自己，自己都會義無反顧的撲向對方，也不至於後來遠走他鄉跑到偏遠的山區支教。
“也是，男人隻會在嘴上說說喜歡林黛玉般的女孩，可真的到了談情說愛時，還是會迎娶薛寶釵當老婆。”顧信彥坦白道。
“為什麽？”江南不解起來。
“林黛玉看似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可太過於敏感，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起梨花帶雨的哭泣，半夜沒事不睡覺扛著鋤頭去後花園葬花。你說哪個男人娶了這樣的女人回家，半夜一覺醒來發現枕邊沒了媳婦，打著手電筒四處尋找，發現這姐們扛著工具在土裏鬧騰。如果這姐妹在哭的時候，不小心咬破了嘴唇，深更半夜的一個嘴邊帶
著血的女人，穿著睡衣披頭撒發站在花園裏在衝著你笑，估計這男人不嚇傻也變成神經病了。”顧信彥也是實話實說，小說裏的女主不食人間煙火來凸顯她的仙女氣質，注定要和吃五穀雜糧的凡人格格不入。
“我才不是林黛玉，我也不是薛寶釵，我就是自己。”江南哼了一聲，顯然顧信彥的這些話讓江南感到十分不滿。
“好了不說病秧子，咱們聊聊牛郎織女的愛情，你有沒有什麽發現。”顧信彥開始動起了壞腦筋，準備把江南朝溝裏帶。
“不就是織女在河裏洗澡，牛郎偷了人家的衣服，後來促成了一段美滿姻緣嗎。可惜玉皇大帝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和一個凡人相愛，硬是把他們分開，隻有每年的七月七這一天，才讓兩人在鵲橋相見。”江南淡淡的說道。
“這說明什麽問題，偉大的愛情，一定是男人從哄騙中開始，在耍流氓中達到頂峰，你看這四周也沒其他人，不如咱們也學學牛郎織女怎麽樣。”顧信彥說著一把摟住江南嬉笑起來。
“呀，不要啦，在這樣我要叫了。”江南又氣又惱，在顧信彥的懷裏奮力掙紮著。
“好了別叫了，大半夜的在把警察引來，我出門可沒帶身份證啊。”顧信彥無奈的鬆開手臂，指著兩人的位置表示要調換一下。
“我開車先送你回去吧，反正酒也醒了，然後我在回家。”
“切，我先開車回去，然後你自己一個人開回家去。”江南哪裏肯答應，係好安全帶後，眼神一瞟，猛地發動汽車朝圖書館附近行駛過去。
“有什麽不同嗎？”這下輪到顧信彥搞不清狀況。
“傻瓜，今天不是你送我回家，是我自己開著車回的家，某個可憐喝醉酒的男人，陰謀失敗耍流氓破產，隻好一個人灰溜溜的開著車回家。”江南哈哈大笑起來。
汽車一路直奔圖書館，在靠近江南居所的街道旁停了下來。江南解開安全帶，動作輕巧的推開車門走了出來。
等顧信彥從副駕駛位置上爬過來，江南突然一指反方向大喊一聲：“快看有流星。”
“流星，要許願嗎。”顧信彥連忙回頭一看，可哪裏能看到什麽流星。蒙在鼓裏的顧信彥在把臉轉過來，還以為是江南的惡作劇玩笑，才發現自己的臉頰上被江南重重的賞了一個熱吻。
“晚上做個好夢，不許胡思亂想。”江南放低了音量，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女生一般低著頭急匆匆朝居所跑去。
“有那麽點意思。”顧信彥大喜，咧著嘴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樂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