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章: 納蘭府的癲狂長萊

“你這又是鬧的哪一出?你三妹剛剛病好,你又醉酒?讓人看了成何體統?”老夫人心疼地罵道。

納蘭長萊慵懶地抬眉,目光移到納蘭清遠的臉上時不由得神色一震,又麵色疑惑地打量了幾遍,隨後露出個迷離的笑容,看向老夫人答道:“老夫人多慮了,您和母親守著納蘭府的財富和名聲便好,何苦來管長萊的閑事。將長萊自顧自的扔進某個偏僻之所,生死由命不是更好,何苦招長萊來此引怒呢?”

“孽障,你說的是什麽糊塗話。快跟老夫人道歉。”洛氏連忙小步走至納蘭長萊身旁,低聲訓道。

“老夫人、母親,試問有人對納蘭府有大恩,我們該如何回報?”納蘭長萊倏地沉聲問道,好像剛才的醉態是做給其他人看的。

“不論恩之大小贈之金銀、惠其家業、綿及父母子孫。”老夫人是心慈之人,在京師是出了名的慈愛。

納蘭長萊聞言,仰頭大笑,笑聲回蕩在正廳之內,笑聲朗朗。

納蘭清遠卻隻聽出一股寂寥與不甘,隻聽納蘭長萊長聲道:“好一個贈之金銀、惠其家業、綿及父母子孫!”

“逆子,你到底想幹什麽?”納蘭闕身著便服走進廳內,吹胡子瞪眼地喝罵道,應該是剛下朝。

“父親,孩兒並不想做什麽!我原來隻想在尋一處僻靜處喝酒祭二妹,你們非把我叫出來參加佬什子的宴席。我倒想聽聽,二妹為納蘭府定下如今的高位、爵位世襲。今日二妹在碧玉宮被一場無名之火燒成粉末,堂堂納蘭府竟無一人為其說上一句公道話。身為她的三哥,我喝酒悼念一番反而是做錯了?”納蘭長萊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的話,讓正廳內鴉雀無聲,靜悄悄地無一人敢應話。

屏風隔著的偏廳,一個姨娘打扮的女子麵色盈淚,手微微抖著,卻也不敢多露悲色,隻是低著頭跟其他姨娘同坐一處。

納蘭清遠定定看著納蘭長萊,在這寒冬裏溫暖起來,心裏那滿腔的委屈淡了些。原來有手足是這麽溫暖的事情,可惜在生前她無緣見過這位兄長,不曾想到她在這世間竟還有如此念著她的人。

納蘭長萊諷刺地一一看向沉默的親眷,碰觸

到納蘭清遠的目光,眼角含笑著,目光溫和地看著她,朝她走近了幾步。

隨後他猛灌一口氣酒,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傾長的身體猛的倒地,冰冷的手指倒下時緊緊抓著納蘭清遠的手。

納蘭清遠反射性地點穴他的喉頭,將血止住,心頭血尤其傷身,再吐恐性命有傷。眾人見到她幹淨俐落的動作都驚呆了,連納蘭長萊也看著她,神情像鬆口氣般,安然合目。

“老夫人,傳大夫吧!——”納蘭清遠淡聲道,並不理會這一連串的反應。

她的手指看似輕輕按摩納蘭長萊的手腕,實則悄悄探著他的脈絡,主脈虛泛不實,旁脈激賁,是氣急攻心之兆。

“傳。”老夫人擺了擺手,看著納蘭長萊灰白的臉色,淚像珠子一般滾落下來,“三哥兒,你就是上輩子來要我命的!整天要死要活,還為了個沒見過麵的妹妹。罷了罷了,闕兒,明日上朝後向皇帝奏上一折,納蘭家的人總是回歸納蘭家祖墳。六姨娘且上前來。”

說罷,一個姨娘打扮的女子邁著小碎步,恭敬地走到跟前。她身著素色長裙,外搭小青襖,施施然地走至正廳中央福了一福身,“妾身見過老夫人。”

“起來吧。本來大家瞞著掖著既然三哥兒已經說出來,納蘭平妃是你的骨肉,生時沒好好照料,死後允你好好祭拜一次,哭上一場當是給納蘭平妃送行了。排位立在偏祠,逢年過年皆可吊唁。”老夫人說道,看著廳內的人忍不住長籲短歎一番。

“謝老夫人。”六姨娘又福了福身,掩麵低泣回了座位。

納蘭清遠看著陌生卻又是世上最親密的人,她的生母原來長的是這番模樣,與她想的都不同。她之前以為自家母親是江南女子,此人卻隱隱有些異族之貌。納蘭府怎會融下一個異族女子在府中呢?

納蘭清遠不解地想著。

晚餐自納蘭長萊的出現便中斷,各家草草吃了幾筷子便放下,大夫氣喘虛虛地背著個藥箱探脈,隻道是氣血攻心,要慢慢調理,恭敬地開了個藥方便請辭。

老夫人沒法,命人將納蘭長萊移到她的外室,在她眼皮底下好好養著。

第二日

,納蘭長萊醒後就鬧著回自己居住的長河居。老夫人擰不過,隻得依著他又派了幾個貼身的丫頭服侍,不到半天就全被納蘭長萊給打發回來。連其他姐妹去探病,也在離長河居十丈外的位置被納蘭長萊的小廝小蹄子打發出來。

納蘭清遠得知消息,倒也隻是微微一笑,夜裏打發了小翠離開自己開始修習起以前的內功心法。這軀身體並沒有任何的武功,一月之期就算不吃不睡也無法一躍離開納蘭府。更何況京師大家族裏都是幾個宗師護院,怎能不被這些人發覺。

雙手在小腹前下丹田處重疊,掌心向上,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兩大拇指相接;舌抵上鄂,雙目垂簾,口齒微閉,含胸拔背,麵帶微笑,收心攏念,準備練功。自然呼吸,吸氣時意想一個太陽從額頭的天目穴鑽入體內,隨著氣沉丹田,落入丹田。

納蘭清遠沉下心,氣沉丹田默念著口訣:心念合一,雜念無生,氣絕萬脈,靜心照拂。

才一刻鍾,胸腹間便生起綿綿之力,雖不噴薄但也有所進展,納蘭清遠繼續關照這股力量,看看是不是能先打通小周天。

正在這時,納蘭府中東南西北四處的宗師感應到異樣的氣息,都躥上屋頂查看情況,其中一個白衣背劍的男子,站在屋頂上無聊地打著哈欠,雙眼惺鬆地看著納蘭清遠所住的院落。看了片刻,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之後,猛地栽倒在屋頂上,不稍半刻就響起了響亮的打鼾聲。

納蘭清遠同樣感知到四人的氣息,忙收了心神,睜開雙眼。沒想到納蘭宇靜的身體竟然如此通透,不合適練拳腳,卻極適合練內功。

納蘭清遠剛收完氣息,小翠便從外間進來,“三小姐,三公子讓小蹄子來請您過去。”

“三哥病好了?”納蘭清遠狀似隨口問道。

“沒有,估計是聽說三小姐以後進宮,覺得相見遙遙無期,病著也要見一麵吧!——”小翠回答道,這大雪天的府內其他人不是圍爐談天就是睡覺,誰大晚上的外出。

“知道了。拿我的裘衣和帽子出來。”納蘭清遠吩咐道,轉身將六姨娘送的草藥和納蘭霞霞送的小人參各拿一點握在手裏,任小翠為她穿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