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半路阻截

“我雒中河的兒子豈是凡俗之輩,”中年男子笑著撫摸著雒斌頭發,幽幽道:“你在外頭吃了不少苦吧?”

雒斌點了點頭,看著老爹,接著又搖了搖頭。

“孩子,你那掌心噴出來的是什麽,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雒中河比劃著剛才雒斌打虎所用的動作,詢問道:“看起來蠻厲害的,好像不是人間功夫,莫非……莫非此山中有高人散仙,暗中指點你不成?”

雒斌笑了笑道:“說來話長,這幾日我在山中遇到好多怪事,莫名其妙的就變這樣了!爹,娘她人呢?”

“哦,你娘在家呢,你娘想你了,所以就回來看看你。”雒中河拍著兒子堅實的肩部,笑道:“真夠壯實的,都跟我一般高了!”

“那過些天,你們還出去不?”雒斌沒有理會父親說什麽,突然問道。

“這……這……”雒中河有些難以啟齒。

“太好了,帶上我吧!”雒斌反而高興起來,攥了攥拳頭,道:“我一定要和你們一樣,鋤強扶弱,幫助那些無辜之人。”

雒中河麵帶欣慰的笑,沒有說話,若有所思的仰頭看向天空,良久之後才在心中悠悠道:“斌兒有出息了,大哥,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雒家位於長流山南麓下的小王莊,莊上總共十多戶人家,皆是打獵為生。

父子二人說說笑笑下了山,雒斌一路述說這兩日在山中所遇到的的怪異事情,雒中河直是聽得目瞪口呆,不住驚歎道:“竟有如此奇異事情?!”

不經意二人已經走到家門口,映入眼簾的是一處土牆圍成的四方院落,門框是從牆上挖出的一座圓洞,破舊的一塊土黃色門板便是大門了。推門進去,穿過幹淨的院落,最裏邊是兩間較為寬敞高大的茅屋,左首的廂房則顯得比較低矮。

“娘,斌兒回來了。”雒斌操著稚嫩的嗓子大喊了一聲,驚得樹上得鳥兒撲棱棱都飛走。

屋中沒有立即回應,悄然閃出一個女人的曲線身影,那潔白的麵容雖然經過歲月得侵蝕,眼角也多了幾絲魚尾紋,但是這些小小的瑕疵根本掩飾不住她那依然美豔的容貌。

“斌兒,你……你還好嗎?”那女人上前抱住雒斌,一隻手在他臉上不住撫摸,好像怕丟了一般,緊緊的握在手心,哭泣道:“孩子,苦了你了,身上怎麽有這麽多傷疤?”

雒斌隻顧看著母親哭泣的眼睛,想要為她擦去淚水,胳膊一抬起便露出了幾處較大的傷疤。雖然這些傷疤對他來說不疼不癢,渾不在意,但是卻清晰的落在母親眼中,讓她看的萬分揪心,於是將他手腕緊緊攥住,將衣袖摞上去,那幾塊傷疤便趾高氣揚的挑戰著母親的視線,讓她哭的死去活來,最後還是雒中河上前抱住妻子,軟語勸慰道:“鈴兒,孩子都長這麽大了,那點小傷算什麽?上次我的胳膊被那江洋大盜鄭彪戳了個大血窟窿,也沒見你有這般傷心……”

“你還是閉嘴吧!”長孫鈴立時止住了悲聲,站直身子撇了撇嘴,沒好氣的道:“那鄭彪論本事隻能算是下等貨色,給雒斌做小菜都不配。叫你去打理,你竟然負傷回來了,還有臉在孩子麵前說!”

“我……我……”

“我什麽我,最後還不是我搞定的。”長孫鈴擦去

眼淚,不屑的道。

“你……你……”

“你什麽你,你跟個廢物一樣,待在客棧養傷還要老娘伺候你!”長孫鈴牙尖嘴利說起話來如同散珠落地,脆響連連。

“這……這……”

“這什麽這……”

長孫鈴還想繼續責備,被兒子拉住道:“娘,還是不要再責備爹爹了,咱們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幹嘛還要吵來吵去的呢?!”

“對對對,鈴兒,保持鎮定!”雒中河慌忙附和道。

“好好好,兒子不讓吵那就別吵了,過幾天再跟你算賬!”長孫鈴突然丟出了這麽一句,驚得那兩位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聳了聳肩。

夜,靜靜的,茅屋中的一盞清油燈黑煙嫋嫋,偶爾有一隻飛蛾撲過來,火光搖曳了一下便將那飛蛾燒成焦炭,掉落在燈芯上。

雒中河看著妻兒入睡,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歎息了一聲,想起十五年前的一個月圓之夜。

卻說雒斌昨晚沒有見到黃衣仙子,一隻擔心她的安慰,雒斌想她一定出什麽事情了,於是第二天便道仙子廟中來尋找探看,沒有見到她的蹤影,廟裏頭的確沒有衣食住行之類的東西,除了大殿裏的神像神龕,空空蕩蕩,看來她的確是神仙。

沒有對方的訊息,雒斌越發感到焦慮不安,趕到長流山雒斌和她分別得地方,沿著當時她所趨的方向尋找,一直找到傍晚時分,,依舊是沒有任何線索。

帶著失落和不安的心情,雒斌往回走,夜半回到碧水鎮。

心裏靈機一動,何不去王家堡看看究竟,來到王家堡前院,突然看到右首邊的樹影背後透出明亮的火光。好奇之下輕輕走過去,扒開樹葉,映入眼簾的有幾十多趟鏢車停在院中,有幾十個家丁打扮的大漢出出進進的從屋裏往外搬運半人高的大箱子,往鏢車上抬。每一口大箱子都有七八個大漢搬運,但看他們一個個小心翼翼,挪得十分吃力,便容易得知這箱子裏隻怕是十分貴重的東西。

那些大漢給最後一輛馬車上鏢,由於箱子太過沉重,剛從房裏搬出來一不小心就跌落在地,當下把兩個漢子的腿壓在下邊,聽到哢嚓的聲響,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其他人驚慌之下,將那箱子往旁邊推開,結果將蓋子給打了開來,露出一大箱滿滿當當的金元寶,金光大盛,耀眼的黃光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雒斌唏噓不已,驚歎這王家堡可真有錢,這般價值連城的寶物竟然有如此之多。可是這些東西倒地要運到什麽地方去?隻怕其中必有蹊蹺!

十多趟鏢車裝完貨之後由數十號鏢師押送著出了王家堡,趁著夜黑無人,悄無聲息的出離了東門,浩浩蕩蕩朝京師長安方向而去。

夜色深沉,數十丈外不見蹤影。

自從煉化了黑血肉蓮之後,雒斌步履神速不說,耳力更是非比尋常,一旦運氣真氣數十丈內即使是一根繡花針落地,那也是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就在雒斌緊緊跟蹤鏢車的時候,耳際聽到距離鏢車不遠處竟然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竊竊私語,具體說的什麽卻是聽不清楚,心裏琢磨難道是劫鏢的?

果不其然,正在雒斌疑惑之時,前頭立時大亂,刀劍相碰發出的錚鳴聲響紛繁刺耳,雒斌

不得不收回真氣,要不然耳膜可就要吃不消了。

雒斌往前飛速行走了數十步,低低伏著身子躲在一株大樹的背後,靜觀前頭的巨變。

隻見兩個黑衣人一人拿刀,一人拿劍,攔在鏢車前頭,和眾鏢師亂鬥一團。

此二人功夫當真了得,片刻之間就將五人打倒在地。眾鏢師見來人凶狠,發一聲喊整個都加入戰團,將那十多輛鏢車悉數撇下不管,都去和黑衣人廝殺。

緊接著又有五人重傷跌倒,剩下的十來個鏢師見不是對手,發一聲喊作鳥獸散。

“真是一群酒囊飯袋,老娘身子還沒熱呢就都跑了。”其中身材較小的那個黑衣人卻是一個女的,她將劍插入劍鞘,走到身旁一輛鏢車上拍了拍大箱子,發出沉悶的聲響,對另一個黑衣人道:“裏邊可都是些值錢東西,鐵如冰這小子用這麽多財物賄賂薛正欽,看來他的野心不小啊。”

另一黑衣人身材高大,是個男子,他點點頭說道:“不管怎麽樣,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將這些財物送給薛正欽,不然朝廷可就要產生內亂了。”他說著走上前,掄起刀將箱子上的銅鎖砍掉,伸手去揭蓋子。

那女的將他攔住道:“慢,這麽容易得手,隻怕有詐,讓我來。”她將那男子往後退開,抽出劍插入箱蓋與箱體的縫隙之中,從左向右劃了過去,見沒有什麽異動,便將將往外抽了大半,劍尖倏然上挑,同時身形快速往後閃開。就見那箱蓋打開的一瞬間,萬道銀針從箱底飛射而出,發出刺破空氣的尖嘯。然而兩個黑衣人早已經遠遠地躲開,沒有傷到分毫。

“果然有詐,這個可惡的家夥,”那女的罵了句,轉念一想,驚道:“不好,咱兩被他盯上了,看來這一次他專門是想對付咱兩的,趕緊撤。”

二人轉身正欲離開,感覺勁風撲麵,一個身著鏢師衣服的人挺劍飛撲了上來。人劍行到跟前,劍花一抖,那劍身上瞬間散發出明亮的流光,隱隱有細碎的龍鱗浮現出來。

“鐵如冰!?”兩個黑衣人齊聲驚叫中往一旁躲閃,龍鱗劍來的何其神速,二人也是險險躲了過去。

鐵如冰一招未中,身形詭異的陡然停頓在地,圈轉劍光,猛然之間萬道鱗甲光片朝兩個黑衣人兜頭打去,氣勢之猛,世所罕見。

但那兩個黑衣人一刀一劍舞的密不透風,將鱗甲光片紛紛抵擋開去。

“刀劍雙俠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佩服,”鐵如冰收住劍招,竟是臉露詭異的笑:“可惜……”

“可惜什麽?”那女子沒好氣的厲聲問道。

“可惜你們的兒子現在隻怕性命難保,他已經在我手上了,你們若是知趣就趕緊束手就擒,要不然我就得先拿他開刀,給我祭劍了。”鐵如冰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很隨意,但是卻達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敢傷害我兒子我就要你的命!”那女子有些慌亂起來。

旁邊的男子緊緊抓住她的胳膊道:“不要相信他的鬼話,孩子他功夫了得,已經不是兩年前那樣了,要想抓住他隻怕沒那麽容易。”

“真的嗎?”那女子半信半疑的看了眼男子。

就在他二人心神分散的時候,鐵如冰那柄龍鱗劍悄無聲息的抖動了下,便有大量的鱗甲光片朝那二人衝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