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拚到最後

摩托車因為體積小，所以比跑車來得輕便。在這種時候，是不二的逃生工具。嚴羅遠遠地看見了跑車，立時打點起精神，摩托車左彎右拐，在落下的屍體間穿行。

後麵的僵屍越來越多，那些從低樓跳下，隻損了幾根汗毛的僵屍，跟獵豹一樣，迅速追上。葉南希不再吝惜子彈，對著僵屍群，一陣狂掃。一把M4A1的子彈打完，立即換了一把。一支槍有30發子彈，所以兩把槍打完，後麵立時豁然一空。

但是新跳下的僵屍沒完沒了，跟著便有又有幾隻僵屍追過來。她隻好倒提了槍，在第一隻僵屍接近的刹那，猛地揮出了槍托。槍托狠狠地砸在了僵屍的頭上，立時暗紅色的血液四濺。那僵屍摔了出去，但每過多久，就又加速追來。

她剛剛的那一擊，因為用力過猛，導致摩托險些滑到。她不敢再那樣揮擊，隻能寄希望於早點看到分身。

“再堅持一會兒。”嚴羅也知事態的緊急，槍聲一停，就表示沒有得力武器。徒手搏鬥，無異於雞蛋碰石頭。他遠遠便見倆分身倒在地上，手上還端著槍，膽子一大，便想把那槍拾起來。他縮低身子，探出右手。摩托的速度一點不減，在經過分身的一刹那，他靈巧地抓住了兩把槍，一扯而過。摩托有些顛簸，他一拿到槍，立時遞給了葉南希，以便全力控製摩托。

他右手因為曾重重打在牆上，葉南希幫他纏了紗布，所以即便在剛才的速度下，手掌碰到槍杆也並不如何疼痛。更何況，有一支槍是抓的槍帶。

葉南希見又有僵屍欺近，便拿起一把空槍，用力甩了出去。那槍的衝擊力雖不大，但還是將前麵一個打在了地上。後麵的僵屍一陣踩，那僵屍立時就嗝兒屁了。她依法施為，又在關鍵時刻，將另一把槍甩了出去。經過這一陣的戰鬥，她的膽子也大了不少，這些僵屍畢竟不是鬼，總有弱點。她抓的時機越來越準，每次出手，都能打僵屍個措手不及。

“你真該坐後麵，打僵屍比開車有趣多了。”葉南希用背頂了頂他，以示現在已經沒什麽好怕的了。

“飆車也是驚險的遊戲，未必就沒趣。不過我再怎麽說，你也沒機會一試了。你可要悠著點兒，別死在了我的前頭。”他估摸著再飆一段，就該到邊緣地帶了。那時進入下一座城市，這些僵屍隻能拿其中一個分身出氣。

“怎麽，現在不想自殺了？”葉南希爆了一個僵屍的間隙，好奇道。

“自殺？那不過是一個想法。”嚴羅頓了一頓，“現在情況不明，沒法自殺。”他又頓了一頓，因為兩人都有要務兼顧，說話很分心，隻能以短句交談。“就目前來說，城1有一對分身，還活著……可是他們尚在城1，要到最底層……不如我們來得快，所以我們不能輕易地死了……而且城3的分身死亡之前，有沒有穿越邊緣地帶……製造出分身，影像根本看不出來……所以我們得拚到最後，我們才是希望……不過有自殺的想法也好，我們到了城3，城2的分身一死，其他地方的分身就會接受到影像……他們可以選擇自殺或繼續存活……現在的分身可能不出三對，所以不自殺反而有好處。”他想象著自己該用什麽手勢，在關鍵時刻打出來，以便死亡之後，讓其他分身一看就明白所要傳達的信息。尤其在經過邊緣地帶的時候。

“嗯。”葉南希堅定地道，不知為什麽，和嚴羅在一起，似乎不用擔心任何問題，這個詭異的世界，在他的分析下變得有模有樣。這無疑堅定了她的信心，如果換一個人，隻怕她早已放棄了。

“隻要你不害怕，我就不害怕。”葉南希又說道。

嚴羅一怔，這話似乎有特殊的含義。不過他不想深究，現在不是能分心的時候。每當他頭腦有些混亂，他便將背與葉南希的背靠到一起，感受到同伴就在身後，讓他覺得特別安心。

葉南希已經打完了一匣子的子彈，街道上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屍體。這讓整座城市看起來，更像是到了末日。她於是換了一把槍，繼續戰鬥。

時間過得很慢，每一秒鍾都驚心動魄。二人一路穿行，將一條街道弄得恐怖而血腥。但是戰線還在拉長，也不知過了多久，街道終於有了明顯的坡度感。二人同時鬆了口氣。

摩托衝過邊緣地帶，飛馳到了城3。原先的喧囂躁動，頓時一掃而清。取而代之的是這個城市的寧靜。死一樣的寧靜。遠處偶爾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有高樓傾塌。不過這還夠不上威脅。而那些僵屍似乎並不會穿過邊緣地帶。

就在這個時候，二人的腦袋一陣混亂。又有影像傳來了，二人立時心領神會地靜下來。

二人看著影像，仿佛有了影像中的人的經曆。這

段影像中的嚴羅仍是騎著摩托車，黑色的摩托車在破碎的樓群間穿行。葉南希手中拿了一把大砍刀，後麵有人追來，便一刀哢嚓下去。

影像中的城市應該在更下麵，或許是城4，因為這種城市十分不穩定，像是遭遇了地震，牆毀樓塌，殘垣斷壁，街道上四處都是磚頭、鋼筋混凝土板，甚至有的地方起了火，將一幹僵屍燒得嗚嗚怪叫。

不過慶幸的是，二人前方的街道還算幹淨，高樓搖搖欲墜，但是在掉落磚石之際，摩托已經飛馳而過。高樓倒下來，僵屍也跟著跌落，被壓在了磚石下麵。葉南希手中的大砍刀滴著暗紅色的血，後麵已沒有幾個僵屍。

看著這段影像，簡直就像看到了世界末日，不禁使人會心。在這種關鍵時刻，二人又將手緊緊握在了一起，彼此互相撐持。

影像中的二人繼續向前，就在一段街道邊，嚴羅突然減下速來，並衝著天空豎起了大拇指。影像是沒有聲音的，所以兩人說過什麽話，完全聽不到。葉南希不解地看向嚴羅，嚴羅臉上洋溢著微笑，示意她先看完再說。

影像中的嚴羅豎起大拇指過了兩三秒鍾，摩托重新加速，向前衝了出去。然後前麵跳下了僵屍，阻住了去路。嚴羅本想穿過去，但是這些僵屍全都伸出了手，攔住了去路。嚴羅緊捏刹車，摩托停了下來。他調過車頭，想往回開。但是就在這時，摩托壓上了棺材板，翻在地上。

兩人立刻站了起來，情急之下，不禁連續地深呼吸。這方法有了效果，那些僵屍速度慢下來，向二人逼近。

突然，一個男子衝了出來。他體格健壯，挺著個大肚子，正是趙小涵的父親。他緊握著拳頭，向嚴羅打去。嚴羅閃身避過，從葉南希手中接過大砍刀，照著他胸口就劈了下去。趙父胸口破了個大口子，鮮血噴湧。他萎頓在地，扭曲了兩下，就此不能動彈。

那些僵屍似乎在趙父出現的同時停頓了一下，待二人解決了趙父，又重新撲過來。這時兩人同時掏出了手槍，對著對方的心口，就是一槍。兩人軟癱在地。但是過了幾秒之後，嚴羅忽然又對著天空伸出了大拇指。他還沒死，他收回拇指，又伸出食指，在空中緩慢劃著，“h……u……a……”他還想寫什麽，但是手臂卻垂了下去，就此咽氣。

這期間，僵屍並沒有攻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