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殺

在他說出想法之前，很有必要弄清楚現在的位置。現在情況有些危急，他以極盡平緩的語氣，盡可能的提高語速說道：“我們現在應該來到了第二座城市，姑且稱作城2，第一座城市，稱作城1，城1有個很明顯的入口。我們從入口進入，開車兜了一圈，那時已經經過了邊緣地帶。所以在那個時候，城1和城2都有我們倆的身影。現在的這個意識個體，那時留在了城1。城2的分身又穿過邊緣地帶，產生了一個分身，到了城3。後來城2的分身被趙父所害，城3的分身雙雙中彈身亡。隻是現在還不知道，城3的分身死亡之前，有沒有穿過邊緣地帶。

“與此同時，城1的我們，穿過城1和城2之間的邊緣地帶之後，應該多了一個分身。他們留在了城1，而我們則來到了城2。也就是說，每穿越一次邊緣地帶，分身就會增加一個。如果繼續穿越，那麽我們的分身就會不斷增加，但是伴隨的一個隱憂是，念力被不斷削弱，如果可能，分身越少，對我們來說應該越有利。最好保持著兩對分身，這樣保險一些。”

葉南希點點頭，雖然嚴羅的推理很周密，但她還是發現了一點不妥之處，“城2與城3的分身也許該調換一下位置。我們開始看到的那段影像，兩個分身並沒有遭遇大的危險，隻在天橋的一端，突然被趙父偷襲。如果這對分身在城2，那麽城2的街道應該很幹淨，因為並沒有看到高樓上掉下玻璃，甚至棺材。”

嚴羅恍然大悟，剛剛專注於理清分身的數量，倒把這一點給忽略了。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城2，這座城市早已破碎不堪，街道上到處都是碎玻璃和棺材板。以此來說，第二段影像中的地方才是城2，他們的兩個分身剛死沒有多久。

二人接上剛才的話頭，葉南希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那麽你是說，我們可以通過自殺，來減少分身的數量？”

“嗯。”嚴羅認真地看著她，“隻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自殺有些冒險。我們得先確認這種城市裏，死掉的分身是否存在？如果這裏真有我們的分身，那麽我們就可以選擇自殺。以此減少分身數量。”

二人緊緊握了握手，心有靈犀地坐上摩托。既然城2的分身死在街上，那麽開著摩托一路前進，總會發現他們的屍體。嚴羅發動摩托，隨著“呼”的一聲，摩托快速飆了出去。

路麵上的玻璃不斷碎響，傳來“嘁嘁嚓嚓”的聲音。前方雖有棺材，但是摩托比跑車靈活，所以跑動起來還算順暢。

唯一的擔憂是那些僵屍去了哪裏。木棺中出現的僵屍行動緩慢，根本不用怕，怕的是水晶棺中跑出來的屍體，這些屍體行動太過敏捷，如果突然從前方出現，那麽二人隻能立時調頭了，要不然，隻能掉頭了。

街道上一直沒發現什麽屍體，那些僵屍都消失無蹤，不知去向。葉南希早已準備好大幹一場，她緊握著槍，一點也不敢大意。

摩托壓過厚厚的玻璃層時，會有些顛簸。葉南希背對而坐，似乎稍不注意，就會跌到地下。嚴羅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他停下車，掉出一條細繩來，將兩人纏了幾圈之後打上結。再重新上路。

此時天空十分灰暗，仿佛要下雨。比起城1來，城2要壓抑得多。摩托一路狂飆，壓過無數的玻璃和棺木。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在路麵之上，出現了一具屍體。他的頭上中彈，暗紅色的血液流得滿地都是。

越往前，路麵上出現的屍體越多，這些屍體都是從木棺中跑出來的，行動緩慢。所以被爆掉頭是理所當然的事。街道上的屍體多了，讓人不禁有些惡心。二人速度不減，若是看到死掉的分身，該很容易分辨。

突然，嚴羅忽然發現前方兩三層樓側的陽台上，站著一個男人。這男人樣貌熟悉，似乎就是趙父。他怒瞪著眼，五指戟張，似乎隨時都準備使用暴力。他見到街道上的摩托車，頓時有些發狂，縱身一躍，跳了下來。

嚴羅不禁吃了一驚，這個世界中難道也有異能的存在？隻見趙父跌到地上，身子扭了扭，便就此不動彈。摩托駛過他的身邊，匆匆一瞥間，隻見他全身都插著玻璃碎片，眼睛兀自大大瞪著，像一對牛眼。

嚴羅被他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想來隻有一個解釋，趙父強烈地感受到獵奪者的氣息，暴怒之下，失去了理智，或者說這個空間裏的人和整個城市差不多，是不能思考的。他們隻知道機械的行動，完全沒有意識。

趙父的死讓城2立刻有了變化。一開始看不見僵屍所在，現在卻突然發現，高樓上四處都有窺視的眼睛。原來沒有獵奪者的時候，他們又回到了樓裏。見機快的僵屍立刻撲了下來，像餓狼一般，有的撲跌不甚，摔破了

腦袋；有的用力過大，撞到了對麵的牆壁；更有的在空中撞到了一起，然後一起跌到地上。但是他們不怕摔。除了腦袋不健全的僵屍外，其餘的都還能動，他們除了四肢不在的外，他們都能鼓舞向前。

這種景象十分駭人，嚴羅匆忙間瞥了一眼，不禁大叫了一聲，加大油門往前。此時城市又躁動起來，巨大的撲跌聲此起彼伏，蔚為壯觀。葉南希已準備好了槍，隨時準備幹掉接近者。然而現在的情況與第二段影像大有差別。第二段影像中先是棺材落地，然後屍體覺醒，進而追趕。那樣一來，有足夠的時間逃跑。現在的情況則是，後麵的僵屍一躁動，整條街上的僵屍都注意到了外來者。

本來現在二人的心情已經十分緊張，這種不自然的心性立刻影響了僵屍，使他們變得更為凶猛。後麵有追趕者，越來越多，前方也不斷有僵屍落下。街道上接二連三地有僵屍摔斷了胳膊腿，像西瓜砸在地上一樣破了腦袋。

二人從小到大做過不少噩夢，但絕對沒有如此驚心動魄過。如果有，也早已嚇醒了。嚴羅還是將摩托速度提到最大，隻有這樣，才有一絲逃生的可能。前麵的僵屍雖沒後麵多，但也十分礙事。他的車技受到了極大的考驗。

此時情況危急，容不得二人多想。隻打了一個主意，實在沒辦法了，就自殺。當然，這之前最好是找到分身的所在。

“怦”的一聲，葉南希終於開了一槍。在嚴羅看來，便表示後麵的僵屍已經很接近了。葉南希將最近的僵屍爆了頭，又瞄準了兩邊搶進的倆僵屍，一槍一個，打得暗紅色的血肉像噴霧一樣散開。

這些行動迅捷的僵屍雖說不多，但十分棘手，尤其當七八隻一起接近的時候。她端著M4A1，不斷的點射，又打倒了四五隻僵屍。後麵那些行動緩慢的僵屍，已經隔得很遠。葉南希注意後麵的同時，不得不兼顧頭頂。她一槍打上去，立刻將一隻張牙舞爪的僵屍打得飛出老遠。

可是這一槍並沒有結束掉它，他在地上一滾，立時又爬了起來，而且速度飛快。如果不是打過它一槍，阻得一阻，現在隻怕已經將摩托車掀翻了。她瞄準了那僵屍的頭，一槍打去。“怦”的一聲，那僵屍被打得立時向後飛去。

終於，遠方的街道上出現了一抹模糊的紅，那是猩紅色的奔馳跑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