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病危
牧洛言著急地望向她，他皺眉，“這不公平，一碼歸一碼，你不能欺負我。”
蘇笑笑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一時之間有些愕然，但稍稍思索之後，她便揚起下巴，“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就是不講理了你能拿我怎麽樣，等到你想到了再來問我好了……”
牧洛言聽了正想反駁，她卻將他的話給堵住，“外麵的雨好像停了，你可以回家了吧？”
她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牧洛言回憶起兩人第一次遇到的場景，不由得勾唇一笑，從她手中接過之前她裝好的衣物，“好，你放心，我明天就會想起來的，到時候可別讓我找不到你。”
“當然，我蘇笑笑隨時恭候大駕。”蘇笑笑替他將房門打開，雨勢果然小了不少，雨後的空氣中傳來一陣清新的味道，他走出蘇笑笑家門，站在門口望著裏麵的女孩。
“你怎麽不走？”蘇笑笑疑惑地問道。
“我想再多看你一眼。”
他的目光專注，又用那種看稀世珍寶般的眼神瞧著她了，蘇笑笑忙偏過臉去，“有什麽好看的，你快點走啦，要是等一下又下雨，我可不會再給你騰地方避雨。”
牧洛言呆呆地“哦”了一聲，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蘇笑笑卻已經將門關上，他碰了一鼻子灰。
他又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這才依依不舍地巷口走去，步履緩慢，一步三回頭，隻可惜那人始終沒有再開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盡頭，又過了良久，蘇笑笑這才慢吞吞地打開門，望向他離開的方向。
明明明天就有可能見麵，為什麽她卻那麽不舍呢？這就是傳說中的心動嗎？她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管不住自己的雙手。
在門口觀望許久，她才轉身進去，再次關上門，今晚的所有回憶在一瞬間侵入她的大腦，這真是一個奇妙的夜晚，先是和牧洛言一起去咖啡廳吃宵夜，後來他突然表白，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又措手不及地出現在她麵前，再次表明自己的心意。
她不
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可是現在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時間來決定，如果……如果她能夠變得更優秀，而牧洛言又能經受住時間的考驗，那就證明他們是真的有緣分。
這樣想著，蘇笑笑覺得如釋重負，她上了一天的班，現在已經接近淩晨，整個人疲累至極，閉上眼睛，她很快就睡著了，一覺醒來已經是清晨８點。
她急急忙忙地穿戴好，想著今天要去餐廳和經理說辭職的事情，順便將這個月的工資結了。
那家餐廳的經理一向很欣賞蘇笑笑，她勤勞努力肯幹活，又會討客人歡心，他正準備替她漲工資，沒想到今天一早，她竟然要向他辭職。
“為什麽？你不滿意這裏的待遇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正要給你漲工資，要多少數目，你說來聽聽，別家餐廳能付出多少，我也可以做到。”
蘇笑笑看著經理慈祥可親的模樣，忍不住開始歎氣，她垂下臉，“經理，你誤會了，我並不想去其他餐廳，是……是我爸爸，他要我去他的公司工作，所以我應該沒辦法繼續在餐廳做事了，我知道經理對我很好，我和同事們也相處和諧，但我媽的話，我不得不聽，抱歉。”
聽了蘇笑笑的話，經理恍然大悟，原來她沒有要跳槽去別家餐廳，他目光沉沉地望著麵前身形纖瘦的女孩，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是這樣，我也不便強人所難，不過你以後還是可以來餐廳吃飯，我給你打折，常回來看看，知道嗎？”
“知道了……”蘇笑笑強忍住眼裏的淚意，對著經理深深鞠了一躬，又同其他同事告別，這才走出餐廳，去往醫院探望母親。
然而當她抵達醫院的時候，聽到的卻是母親病危的消息，正在手術室裏搶救，蘇笑笑如遭雷劈，昨天蘇蔓還好好地同她說話，精神還很不錯，為什麽今天就病危了？
她不可置信地走到手術室外頭，這才從護士口中得知，原來蘇蔓是夜裏犯病的，她在昏迷前告訴護士不要通知蘇笑笑，不要讓她擔心，醫生也是為人父母，隻好答應她
的要求，誰知道後來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在手術室裏搶救了幾個小時，至今仍無結果。
蘇笑笑癱坐在椅子上，前天才經曆的痛苦此時重現，那時候她還能相信母親一定會撐過來，可是現在……她已經和楚湘菱相認，在人世間的最後一樁冤枉也已了結，她……已然沒了求生意誌。
她真笨，昨天她和自己說話的口氣就很不對勁，她當時就應該察覺，母親是在交代後事，實在告誡她。
蘇笑笑隻覺得如遭雷劈，目光呆滯地坐在原地，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去，然而她卻像沒有絲毫感覺一般，一動也不動，直到楚淩天拉著楚湘菱來到醫院，她也還是沒有反應。
楚淩天一直在旁邊臉色焦急地勸解她，她卻壓根沒聽進去，雙眼無焦距地瞧著前方，仿佛在經曆極大的痛苦，而楚湘菱則冷眼旁觀，畢竟同蘇蔓分離了二十年，就算她是她的親生母親，一時之間她也無法同她建立多深厚的感情。
正在此時，手術室的門開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蘇笑笑終於回魂，迫不及待地上前抓住醫生的衣襟，問：“醫生，我媽怎麽樣了？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醫生一邊取下口罩一邊無奈地往後退，“病人已經病入膏肓，我們盡力了，她現在還剩最後一口氣，你們趁著還有時間，和她好好話別，見她最後一麵吧。”
蘇笑笑的唇色頓時蒼白得完全沒有血色，她雙手顫抖，整個人陷入了極大地悲慟之中，楚淩天的謾罵傳入她的耳朵，但是她卻好像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楚淩天將主刀醫生給罵了個狗血噴頭，最後還是無力地奔至病床前，看著躺在上麵的女人，目光沉痛。
蘇笑笑也失魂落魄地跑進去，床上的女人仍然戴著氧氣罩，正急急地喘著氣，仿佛下一刻那口氣就會喘不過來一般，蘇笑笑終於失聲痛哭：“媽！你清醒一點！我是笑笑，你不準走！你不準走！你不是說過要替我帶孩子嗎？我……我不能沒有你，你不能離我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