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是憂是喜
守在高台入口的兩個道士見眾年輕人乖乖排隊，左右無事便閑聊起來。
他們聲音又高又響，排在前半部分的年輕人，大都能夠聽到，也因此了解到靈根資質的難得。
“啊，有靈根了，丁等偏上，好，小子你留下來，給你個玉牌，到大殿前登記！”
高台上的道士欣喜地叫道，一直壓抑著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排隊眾年輕人循聲望去，清楚看見高台上的巨石上偏上方，顯示出一個大大的紅色’丁’字。
“是，仙長！”
那個接到玉牌的年輕人高興地回應一聲，便快速跑下台，奔到道場大殿處。
“這小子真是幸運啊，居然有靈根！”
“可不是，十來個人才有一個有靈根啊！”
排隊的眾年輕人，望著那個年輕人跑走的身影，露出豔羨的眼神，久久不能自已。
“沒有靈根，請離開！”
很快，高台上又傳來一句令人壓抑和痛心的話。
有靈根十者得一，有才能留下，拜師大羅宗，學習仙術，然後一飛衝天，從此擺脫平庸無為。
而沒有靈根者，除了傷心欲絕，掩麵泣走，惹來無數可憐的目光外，就隻能從此與仙道隔絕。
有無靈根，就是冰火兩重天啊！
所有排隊的，還未經過測試的年輕人，紛紛皺起眉頭，陰起臉來，一聲不吭。
整個隊伍，突然變得極其安靜。
“小寶，你說靈根這麽難有，我們能行麽？”
隊群上，一個微弱的聲音說道。
“夏雨，別擔心了，如果沒有靈根，那我們就回去！”
小寶回答道。
“可是小寶，我怕我爹娘罵我沒用，打我出氣，這次過來，我使了他們不少銀錢！”
夏雨泣聲說道。
“夏雨，現在不是還沒測試嗎，先別哭了，等測試後再來。”
小寶歎了口氣，臉色很不好看。
“咦，好像是天沒亮時，在山道上聽到的聲音。”
蕭楚河敏銳的循聲望去，發現是兩個年紀十四歲左右的男女，模樣還算清秀，長得卻比自己還瘦弱許多，而且好像常常吃不飽，皮膚上的蠟黃之色比他還要深。
“唉，一看就知道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那小女娃還那麽怕被爹娘責打，真是可憐！”
蕭楚河聽到他們的話，心中湧出一絲憐惜。
“狗蛋，他們是挺可憐，唉，兩個都這麽瘦，真是的，他們爹娘不會喂他們多吃點肉麽！”
蕭牛憤慨地道。
“阿牛，來這裏的大多都是生活不如意的窮苦人家，那些大官大富人家，說不定找到機會途徑，根本不用排隊，直接就去仙門中測試的！”
蕭楚河嗟歎道，心中暗恨天道不公，朱門肉臭。
“狗蛋，這個你怎麽知道的，這些人一看還真跟我們差不多，想來沒有好到哪裏去！”
蕭牛詫異道。
“我也是猜的。”
蕭楚河淡淡應道，眼中卻閃出活了數百載才有的睿智之光，讓人捉摸不定。
“丙
等偏下靈根，給你玉牌，去登記吧！”
這時，高台上又宣布出現一個有靈根者，引來眾人側目驚歎。
不過接下來又沉寂，接連十人沒有靈根，然後又是十人，居然二十幾個都沒有一個中。
“唉，怎麽會這樣，十出其一已經比往年差了，現在居然二十才出其一，這，這……”
“不提了，掃興，我們這麽辛苦，到時一百個有靈根的都沒有，那就丟臉丟到家了！”
守在入口處的兩個道士，唉聲歎氣，連連搖頭。
這時排隊參加測試的年輕人，紛紛麵色凝重，心裏有說不出的緊張和忐忑。
有靈根資質者，已經變得這麽少了，二十多個才出現一個！
眾年輕人想到此處，紛紛在隊伍中數起數來，然後以剛剛有靈根者為首，數滿二十個，剛好在這二十個的邊緣處的，就興奮欣喜起來，而排在這二十個中間的，則是灰心喪氣，暗歎自己倒黴。
“真是幼稚，這種做法毫無意義，不是說二十個出一個，就一定要排二十個！”
蕭楚河心中雪亮，知道這些年輕人做出這些無謂之舉，不過是閑得發慌，沒事找事做。
“狗蛋，你看，快輪到蕭炎蕭雷了，他們前麵不久前才出現一個有靈根的，嘿嘿，這下他們肯定要失望了！”
蕭牛指著不遠處的蕭炎蕭雷，得意地笑道。
“幼稚，這倒未必，阿牛，別跟他們一樣做這些無謂之舉，好好平靜心情，等待上台吧！”
蕭楚河叮囑道，蕭牛這才不甘地安靜下來。
等到蕭炎上去時，蕭牛便掂起腳望去，隻見他麵色緊張地伸出手掌，按在巨石上。
約有五息過後，突然巨山上的偏下方出現一個’甲’，頓時讓他欣喜若狂，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甲等偏下，好靈根，趕快拿了玉牌，去登記報到吧！”
高台上的道士連叫兩聲好，滿麵喜氣地將一個小玉牌交到蕭炎手上。
“謝謝仙長！”
蕭炎一接過玉牌，便立刻奔下高台，同時得意地回頭望了一眼排隊人群，這才揚長而去。
“什麽，蕭炎居然是甲等靈根，好像按甲乙丙丁排序，甲等是最好的靈根！”
蕭牛見狀，一臉的錯愕和不甘。
“阿牛，別放在心上，隻會氣到自己。”
蕭楚河安慰道，但心中卻駭道：”蕭炎居然是甲等靈根，這種惡人若是進入仙道，為非作歹起來會更加猖狂的！唉，果然天道不公啊！”
接著，蕭雷又上去，他豔羨地看著蕭炎離去的方向，將手掌放到巨石上。
巨石上居然也顯出一個’乙’，不過也是在偏下方。
“好，乙等偏下靈根，也是不錯！”
道士一連測試過兩個有靈根的，心情驟然變得極好。
“什麽，連蕭雷也是有靈根，這，這……”
蕭牛驚呆了。
“果真是天道不公，禍不單行！”
蕭楚河再次暗歎。
這時又有幾人上去，經過測試沒有靈根。
接著，便輪到一對瘦弱的年輕男
女。
他們剛開始上去時畏畏縮縮，擔驚受怕，可是一經測試，居然兩個都有靈根。
不過兩人靈根不是太好，都是丙等偏下，落於下乘。
“狗蛋，怎麽辦，快輪到我們了！”
經過蕭炎蕭雷的打擊，蕭牛很是緊張，先前的興奮神色也消失不見，轉而換之的是一種深深的危機感。
“唉，你我絕不是最好的那種靈根，若有靈根，希望不要落於太下乘，否則在如此重視靈根資質的大羅宗內，恐怕要遭到蕭炎蕭雷他們報複！”
蕭楚河無奈地說道，他心情也不輕鬆起來。
終於，輪到他們上場，蕭牛排在蕭楚河前麵，便先行上高台。
上高台前，他落下一句話道：”狗蛋，如果我通不過測試，你回去蕭家村後，就給我爹報個信！”說罷，他一副凜然不懼的神情走上去，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刺客風範。
“阿牛，你又不是去送死，要我報什麽信！”
蕭楚河哭笑不得道。
而且，蕭牛一上去，大搖大擺地走到巨石前，可是他伸出手掌時，猶豫著縮回來，然後又伸出去，又猶豫著縮回來。
幾次反複下來，那個在公證靈根資質者的道士頓時不忿，不耐煩地催道：”你在幹什麽，還不快點！”
這一催，蕭牛才戰戰驚驚地將手掌按到巨石上。
約有五息時間，而這五息時間蕭牛覺得好像過去五年之久，心情有說不出地忐忑不安，就連蕭楚河也看得眼皮直跳。
然而，當五息後巨石上偏上方出現一個大大的紅色’乙’時，蕭牛驚喜得差點蹦上一丈高。
“狗蛋，狗蛋，我有靈根了，我可以進入拜師進入大羅宗了，狗蛋，我蕭牛也行了，你不用給我爹報信了！”
蕭牛轉身興奮地哇哇叫道。
“行了，小子，這麽高興啊，不過乙等偏上的確不錯的靈根啊！”
道士見到他是如此靈根，自然不會介意他的一點興奮之舉，反而十分高興地提醒他。
“謝謝仙長！”
蕭牛從道士手中接過一枚小玉牌，便跑下高台，不過他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台下，朝台上招手：”狗蛋，我行的話，你也行的，你是狗蛋，你肯定比我行！”
蕭楚河聽到蕭牛的話，有些哭笑不得地登上高台，然後走向巨石。
不過當他走到巨石前時，頓時心情變得無比沉重，同時開始有些理解蕭牛剛剛的畏縮舉動。
“隻有通過靈根測試，我才能進入大羅宗修煉，然後踏入仙道，這才有能力去尋找水寒，與她長相廝守，再好好問清楚萬年前的謎團。”
“如果通不過靈根測試，那我就再也無法踏入仙道，從此一輩子過著平淡的世俗生活，直到老死。到那時，我又有什麽能力去尋找水寒！”
“水寒啊，你一定要祝願我成功，好讓我去找你！”
“師父，徒兒雖然不孝，辜負您的恩情，但是隻要徒兒進入仙道，一定好好反省，盡自己所能回報您！”
……
思索許久，同樣在道士的催促下，蕭楚河才將手掌按在巨石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