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搬家風波（二）
這個詞讓方曉立即兩眼放光：“真的啊？你有問問他是多少嗎？”如果工資不錯的話，那她好好地攢錢，攢個一年半載，應該可以買到那對耳釘。腦海裏想象著蘇尹戴上那對耳釘的模樣，方曉不由得心醉。什麽女不女仆即刻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沒有，不過按照他說的，應該不錯吧。至少有這個數。”方莉嵐伸出五個手指。
方曉的滿心歡喜瞬間落空，這麽點錢怎麽夠買那對耳釘啊。她扁了扁嘴：“那跟我們在林家的時候差不了多少啊，對了，那裏包吃包住嗎？”要是包吃包住的話，每月就可以有些剩餘了。
方莉嵐搖了搖頭：“不清楚。去了就知道了。”
“可是我下午有課。我就不去了，您自己去吧。把地址給我，到時候我去找你。”
“也好。”方莉嵐重新寫了一份地址給她，“時間差不多了，你快去上課吧。”
“嗯，晚上見。”方曉跟母親比了個byebye的手勢，便匆忙地趕回學校去上課。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節課應該是班導的課程，他們的班導一向都很忙，長年累月都不在學校，而在全國各地參加文化宣揚活動。算是一位大大的忙人。
機緣巧合，今天他難得回來給班級上課。如果不是代理班導通知，方曉都快忘記他們班上還有一位正牌班導了。
回到教室，看到大家都正襟坐危，一本正經的模樣。方曉知道自己的麻煩大了。好像已經上課了。還沒打上課鈴啊，他們怎麽都那麽認真的樣子，罕見……
在看到講台上拿著課本，長身玉立的人之後，她從頭到尾地愣住了。
居然會是他。
那個她想要躲得遠遠的人。
那個林家有名的大少爺。
那個“腳踏兩條船”的混蛋……
她懷疑是不是自己走錯班級了，仰頭一望，那標號顯示這的確是自己的班級。一時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報告。”過了一會兒，她才勉強道，這是學生所需維持的基本禮貌，不然她不會開口。“進來。”林翊軒沒有責怪她。他的眼裏沒有一點兒的驚訝，仿佛早就預料到她的到來。
方曉乖乖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南希立刻圍上來纏她說話：“方曉，你知道嗎？以後我們的英文課程都由林少來代理了耶！我們班導委托他來給我們上完大四的最後幾節課，怎麽樣，很好吧？”南希一臉興奮的表情好似買彩票中了五百萬大獎。
好，真是好透了。
方曉在心中不屑地冷笑，她沒聽林翊軒講課，也沒搭理南希，直接打開課本一個人看書。
可還是不得不說，站在講台上的林翊軒跟平時很不一樣。他戴著一副銀絲邊的眼鏡。簡單的白襯衣，率性的牛仔褲，衣著時尚又簡潔。發型也很隨意，少了一分雅致，多了分斯文。書卷氣息很濃厚，卻仍不掩飾他的英氣。
午後的清風繚亂他烏黑的發絲，他那深邃如夜的眼眸中帶著幾分難以預測的深意。
講台上的林翊軒講得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語，他的聲音溫磁柔和，說起英文來也絲毫不含糊，班上的女生個個聽得如癡如
醉。
這讓方曉佩服，林翊軒和蘇尹一樣，是金融係著名的優秀好學生，早就聽說他們二人的優異成績是在整個S大出了名的，不僅功課好，而且年紀輕輕就拿下了所有的學位，大大小小的獎杯聘書更是數不勝數。深受學校長輩們的寵愛。
一個是張揚狂肆的太陽。一個是沉靜內斂的月亮。不分上下。
他們到底在想什麽？
她思索著，手中的筆也無意識地在紙上寫寫畫畫。等到她回神過來，早看見了紙上已用黑色的墨水筆寫滿了他的名字，密密麻麻地一大片，看上去有點兒觸目驚心。
林翊軒，林翊軒，林翊軒……
該死，她幹嘛要寫他的名字啊？一定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不小心寫上去的。
正巧此時林翊軒正往他們這排走過來，他低頭看教科書的神態真是賞心悅目，班上絕大多數女生都目不轉睛地圍著他看。要是平時的上課效率這麽高，祖國未來的前途肯定是前程似錦。
看到他馬上過來了，她鄙視地撇了撇嘴，順手將紙揉成一團丟在腳邊。隻是一個小小動作，他應該是不會注意到的。
出乎意料的是，在路過方曉的桌邊時，林翊軒微停了一下。他眼角的餘光輕輕地瞄了一眼地上的紙團，什麽也沒有說。但是那個眼神卻讓方曉有些坐立不安——
他好像什麽都知道……
一節課就在方曉的走神中這麽過去了，她從來沒有在大學四年裏漏過任何一節課。可這次卻破天荒地沒有聽課。即使林翊軒的教學方式的確很好，即使他輕易地將課本上死板的內容講得那麽悅耳動聽。她也不想聽……
放學後，南希湊到她的旁邊，問：“曉曉，你剛才在做什麽啊？”“什麽在做什麽？”方曉收拾東西邊心不在焉地答。
“就是林少上課的時候啊，你在寫什麽？寫得那麽專心，林少走你旁邊的時候你頭都沒抬一下。”
方曉連忙追問：“他不是隻經過一次嗎？那時候我不是把紙團丟掉了？”“不是，他經過了兩次啊。不過第一次的時候你那麽認真地寫，怎麽可能會看到他啊。”南希無意中拋出了個炸彈。
一言激起千層浪。
林翊軒從她身邊經過了兩次，那麽在第一次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紙上所寫的內容了……
他看到了。
這下方曉是徹徹底底地愣住了，她也知道了在第二次經過時，林翊軒為何會用那種眼光來看待被丟在地上的紙團。如果是換成她，她也會這樣很不自在。
寫著自己名字的紙團被人假裝若無其事地丟掉……他心裏會是什麽滋味？酸的？苦的？還是五味陳雜。
那個紙團現在還留在那裏。
方曉撿起來往置於教室後的垃圾箱裏塞。
“誒，曉曉，別丟啊，你這寫的是什麽啊，給我看看唄。”南希在身後追著趕著要看紙上的內容。可方曉卻莫名地說了一句：“這種垃圾，不要也罷。”不知道是在說紙團，還是在說誰。
“曉曉，你怎麽了，今天的你很奇怪誒。”平常都是溫溫柔柔的，今天怎麽成冷麵女超人了？南希頗有些擔
心地，忽而又賊笑道：“你該不會是失戀了吧？”一語中的。
這句話換來的是她的怒罵：“去死……”
南希嘻嘻哈哈地開玩笑：“哈哈，被我說中了吧？是林少還是蘇少啊？依你今天在課上的表現來看，好像是林少哦。看不出來嘛，曉曉，你居然是左一個美男右一個美男的……”“滾一邊啦！”要是平常方曉才懶得理人。但今天聽到這話，她就大動肝火，想撩起袖子來揍人。
其實南希說的也沒錯，她的確是失戀了。她也不想遷怒於誰。所有的苦，所有的疼，都讓自己獨自來扛，不能怨誰，也不能恨誰。就算要怪，也隻能怪五年前的自己那般蠢，愚不可及。
“怎麽了？”看到她的表現怪怪的，南希好奇地問。
“沒有。”她迅速地背上書包，“我走了。”
到了紙條上所說的地址，方曉這才發現，這個地方似乎好像來過，記憶飛快地倒帶，自動播放起了一段對話：
“那表少爺，你那個朋友的名字是什麽啊？”
“他啊，叫……”
“你們家少爺，叫什麽名字啊？”
“回小姐的話，這裏是蘇府。我家少爺，名叫蘇尹。”
她沒有記錯，這裏是蘇家，林熙念帶她來過一次的蘇家。
直到現在她才恍然大悟臨走時，蘇尹那個含笑的眼神……他是在暗示自己，她和母親未來要工作的地方是——蘇家。怪不得母親會說有好心的黑衣人“幫忙”，如果沒猜錯，這個黑衣人就是受了蘇尹的指示來幫助她們的。
是怕她們找不到工作挨餓受凍嗎？他還真是喜歡“多管閑事”。
她的心口一暖。
“是方曉小姐吧？”忽然，一個穿著整齊的黑色燕尾裝的老人出現在眼前。意識到他是在問自己，方曉忙說：“是的。我就是。”她還記得這個老人，他不卑不亢的態度讓她記憶猶新。
“我是蘇家的老管家，你就是今天來應聘的第二個女傭吧？請跟我來。”他直接道，沒有客套和寒暄。他打量方曉的眼光似乎有一點點不一樣，好像帶著隱隱的敵意。不過很快他的視線便轉移向別處。
“那勞煩您了。”雖奇怪老管家為什麽會有異樣的目光，但她也沒管那麽多，客氣地道。
老人也不多話，帶著她在別墅裏左繞右逛，把她帶到了二樓的主臥室旁邊的一個房間。
老管家道：“以後你就住這裏了，每天早上由你負責叫少爺起床。”
方曉驚疑地，這件事怎麽和她在林家做的一模一樣啊？不會那麽巧合吧？她趕緊追問：“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有，你母親負責打掃廚房的衛生。你就負責每天早上叫少爺起床。”老管家好似有點不耐煩，但還是盡責地回應。
“那我母親在哪，我這一路過來怎麽沒有看見她？”這一路過來，她並沒有看到自己的母親。
“這裏是林家的主屋，你母親在離主屋不遠的另一棟別館裏工作。”說完，老管家就沒有再管方曉，下樓走人。
什麽，母親沒有跟她在一起工作？算了，也許是這裏不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