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耳鑽
放假的這幾天方曉的生活過得很充實。由於老爺要回來的關係，林家上上下下的傭人都很忙碌。她也沒少忙活。不過正因為如此，她才沒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這樣也好。
上學的日子很快又來臨。方曉不再去叫林翊軒起床，而是委托林家其他的女傭去做這件事。這樣反而讓那個女傭眼冒紅心地高興壞了。
以後的一個星期，她沒有理睬林翊軒，更沒有依照以往的慣例去給蘇尹請安。她需要一段時間的平靜，來好好平複最近自己混亂的心情。
而林翊軒和蘇尹似乎也明白這一點，誰也沒有主動找方曉說話，也沒有責怪她。
這天下午，天氣晴好。方曉正在教室裏認真地看著書。
“方曉，等會放學去不去逛街啊？”南希在她身旁，一臉興奮的表情。
“不去了，我的畢業論文還沒寫。”方曉直接了當地拒絕。南希這丫頭滿麵紅潮，一看就沒好事，她才不要沒事找事地去逛街……
南希軟磨硬泡地，”哎喲哎喲！一起去嘛！我們一起去買東西嘛！這幾天商場大促銷呢！”
“不去！”方曉的態度異常堅決，她把手中的筆一放，轉頭道，”你有什麽事想說就說吧！不要這樣遮遮掩掩的。”也省得浪費她的時間。
“是這樣的，七夕節快到了，我想買個禮物送給林少。嘿嘿，你跟林少比較熟，應該知道他喜歡什麽吧？”南希這才悄悄地把自己的意願說出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骨碌骨碌地轉著。
方曉一看她這樣就知道沒好事，又懶得理人，幹脆起身離開座位，卻聽見南希在她身後壓低了嗓門，詭異地道：
“方曉啊，七夕節快到咯，難道你對蘇少沒什麽表示嗎？上次蘇少來找你，我可是目擊者哦……”
方曉欲走的身形一頓。七夕節，她還真的沒有考慮這種東西。
她不禁重新回到座位上，問：”這種節日很重要嗎？”她的聲音很輕，也帶著一點點的猶豫……
“當然重要！這可是古代傳說中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呢！”看到她肯回來，南希就知道逛街這件事有戲了，她急忙拉住方曉的手，解釋道：”如果在這一天，兩人一起看星星的話，還會看到牛郎織女相會的那座鵲橋！”
“……”方曉仔細想了想，再三地猶豫不決，最後還是以幾不可見的聲音道，”好吧。那放學後我們一起去逛街。”
“耶，我就知道，曉曉你最好了！”南希大聲地歡呼。
放學後，兩人一起相攜來到了商品街裏最大的百貨商店。在賣金銀首飾的櫃台前胡亂逛著。
“曉曉，你看，這個好看吧！”南希指著櫃中那一枚銀色的戒指，問身邊的人。
方曉正在仔細查找著適合蘇尹的飾品，聽到南希的叫聲，也隻是瞄了一眼，隨聲附和：”還好。”便又轉回目光看其他飾物。
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她皺起眉頭，準備去別的櫃台再看看。
可眼角的餘光不禁掃到一對用白金鑲嵌紫水晶的耳釘，在雪白的燈光
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引人注目。
好像他那雙迷人又幽深的眼眸……
方曉眼前一亮：”小姐，請問這個多少錢？”她指著那對耳釘問道。
“您好，這個耳釘是全球限量版。所以價格也是很貴的，您確定要買嗎？”售貨小姐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禮貌地微笑。
“要多少啊……”一旁的南希湊了過來。
售貨小姐報出了一個數字。
南希立即瞠目結舌地：”這麽貴啊！”
方曉的內心微微一驚，她早就看出這耳釘不便宜，可卻沒有想到會這麽貴。
憑自己這種身份，怎麽可能買的起……
她當機立斷地就拉著南希離開那個櫃台。
“曉曉！幹嘛走啊！”南希不解地嚷嚷。方曉悶悶地回應：”我又沒有錢去買那個耳釘。還留在那做什麽？”
南希也知她家境平凡不富裕，”你可以借我的錢啊，我家別的沒有，錢最多！”
兩人關係一向很好。方曉當然知道南家不缺錢，可她並不想去借任何人的錢來買那個禮物。她也不想去買。
因為在那一瞬間她忽然想通透了，少爺們的世界，是她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觸及的。
那又何必去悲哀地堅持什麽喜歡或者不喜歡呢。
“謝謝你，南希，隻是我……”她低下眼簾，有些難過地說不出話。
南希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沒關係，等咱有錢了再來買也不遲啊。”
方曉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停下了腳步。
“對了，我可以去打工掙錢啊。”她轉憂為喜。
可腦海裏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在她心裏的位置變得如此重要……
和南希告別後，方曉獨自一人在大街上晃悠著。
此時的天空暮色蒼茫，整個城市像一位快要睡著的嬰兒，慢慢地安靜。
華燈初上，霓虹燈亮。
落葉大片大片地凋零，飄落在空中，翻飛跳躍著絕美的舞蹈，蕭蕭瑟瑟如一支悲婉的哀歌。
她走在路邊，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又不知道打給誰。打給南希嗎？她剛剛才和自己分手……還是媽媽？她一定在忙碌吧……難道打給林翊軒？可到時候又該說些什麽呢？
思來想去，她還是撥通了那一個號碼。
麗都，豪華包廂房內。
“林牧，最近跟寧安姐怎麽樣？她原諒你了沒？”蘇尹靠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懶懶地問。
“沒有。在她心裏，這輩子在和她都沒有可能了。”林牧俊帥的臉龐上是深深的愁苦，他端起桌上的高腳杯，把裏麵的酒一飲而盡。傷心之情可想而知。
“嗬嗬，誰讓你當初對不起寧安。讓她那麽傷心。”葉希城姿態慵懶地抽著雪茄，淡淡的煙霧籠罩在他英俊的臉上，有一種頹廢的性感。
“現在自食惡果了吧。”蘇尹戲謔地接上一句。
林牧隻是一個勁地喝悶酒，隻字不反駁。
“咦，有誰的手機響了啊。”摟著身邊的性感美女，葉希城不失揶揄地對蘇尹道：”該不會是你那棵清水小白菜吧！”
“……”蘇尹拿起手機，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喂？是蘇尹嗎？”那端的人果然是方曉。
“曉曉？”
“你可以陪陪我聊天嗎？我現在一個人在外麵逛……”
“你在哪？”
“在落英大道。”
“好，我馬上過去。”
等蘇尹到達落英大道時，方曉還在樹下無聊地踢著小石子，看到不經意間出現在眼前的那個人，她的星眸立即閃亮。
“你來了。”她平淡地打招呼，以掩飾內心深處的緊張感。”怎麽，這麽晚了還不回家嗎？”蘇尹牽起她的手，才發現那刺骨的冰涼，”外麵晚上風大，沒事就不要出門。”他微微蹙著眉頭。
“想出來逛逛。反正也沒什麽事。”她低聲道。心裏卻由於他的關心而有些暖意。
“你沒回去，林家的人沒有找你嗎？”他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還細心地攏了攏。
“沒有……”睜著眼睛說瞎話，剛才林翊軒已經打過幾個電話了，隻是她都沒有接。
“那你吃過晚餐了沒有？我知道有一家店的日本菜很好吃。陪我一起去好不好？”他禮貌地征求她的同意。
“好。”方曉的心跳如擂鼓，她第一次這麽主動地把男生約出來。不約還好，一約就是個這麽帥的。
坐在車上，兩人有說有笑。蘇尹會說很多的笑話，方曉被他逗的笑個不停。
“看不出你還有搞笑的天分。”
“那是當然。不然怎麽逗你開心啊。”
“那你也是這樣逗其他女生開心嗎？”這句話一脫口而出。方曉就知道壞了。
她偷偷地在心裏把自己給破口大罵了一頓。
果然，蘇尹在聽完這句話以後沉默了下來。他的嘴唇似有若無地動了一下：”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人嗎？”
那聲音很輕，很輕，卻重重地敲進了方曉的心坎兒裏……
她想解釋，可一開口的話卻變了樣：”難道不是嗎？像你這樣的人，女朋友有很多吧。”
他的紫眸一暗，”曉曉，以前我的確有很多女人，不過從今往後，我……”
“別說了。”不要對我做出所謂的承諾，我不想要你的承諾，我玩不起。
“你不想聽是嗎？”這是多少女人想要的承諾，可她如此激烈地拒絕。蘇尹神色複雜地看著她：”你到底要怎樣才會相信我對你的心意？”
“不知道。”方曉現在心裏一團糟，早知道她就不打電話給他了，可當時為什麽就是想和他說說話呢？
“蘇尹。在我沒有接受你之前，我們還是朋友，好嗎？”半晌，她才囁喏著說，”我覺得我們……”
“又是朋友？方曉，你能不逃避嗎？”車子一個急刹車，猝不及防的她差點兒就要被甩出座位。
“如果你覺得我和你之間是朋友，那你現在就可以下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