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初見蘇家
“不行。方曉，你看你，哪一點都好，怎麽這個膽小的毛病還是改不掉？還以為過了兩年你會有長進，沒想到還是這麽畏首畏尾的！”林熙念不高興地一撇嘴，態度表現得十分明確，”反正我不管，你就是要陪我去！”
“……好吧。”誰讓她隻是一個小女仆，主人所下達的命令她哪敢不從呢？
“那表少爺，你那個朋友的名字是什麽啊？”
“他啊，叫……”他正要說出來時，一直行駛著的車卻停在一座精致華美的歐式別墅前。隔著綠草如茵的草坪，遠遠看上去，簡直如同羅馬童話故事中的城堡般，宏偉磅礴。
“到了。”林熙念迅速地打開車門，拉著方曉下車。可眼前一道氣勢恢宏的鐵門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搞錯沒有？”他皺了皺眉頭，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可正在這時，一個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傳來，與此同時，原本關閉的鐵門也自動緩緩向兩人敞開。
“林少爺是嗎？我是蘇家的老管家。”隻見鐵門後站著一個鬢角霜白的老年人，他的神色不卑不亢，挺直著腰板，正等待著兩人的到來。
“歡迎您來到蘇府。現在，請您隨我去見少爺。聽說您此次回國的消息，少爺很是高興。”老管家為兩人帶路。
“哈哈，我也很高興啊。”林熙念笑道，”能有你們少爺這樣優秀的好兄弟，真是值得。”
“林少爺客氣了，長久以來，少爺都把您當做好兄弟。”一提起自家的主人，老管家渾濁的眼珠裏就冒出讚賞的光。
“等等……老管家，你們在說什麽？為什麽我聽不懂……還有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們家少爺，叫什麽名字啊？”一路上，方曉都聽著兩人的對話，可越聽越覺得奇怪。他們所說的那個少爺是誰？
為什麽自己心裏會有一股不好的感覺……
“回小姐的話，這裏是蘇府。我家少爺，名叫蘇尹。”老管家沒有介意這突然的插話，隻是十分盡責地回應道。
“什麽？蘇尹……？”
方曉瞪圓了眼珠子。幾乎是在一瞬間甩開了林熙念的手。
“對不起表少爺，我不能陪您去玩了，我，我想先回去。”來不及追究為何林熙念會認識蘇尹的原因，方曉垂下頭，低聲地道。
“怎麽了？難道你認識他？”林熙念奇怪地望著她那充滿了驚惶的臉龐。
“不，不，我們不認識。我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不等老管家和林熙念的反應，她轉身就跑。
不曾想，在拐角處，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個似曾相識的懷抱。
“哎……對不起對不起！抱歉！”顧不上揉搓疼痛的額頭，方曉急忙彎腰道歉。長長的黑發順著肩膀如瀑布傾瀉而下，遮掩住她的半邊臉頰。
“……”對方沒有回應。
可那縈繞在鼻尖的幽幽冷香卻像極了一個人身上的味道。
刹那間，宛如晴天霹靂。方曉感到心裏有十萬張小鼓在一起敲打。她不敢抬頭，更不想抬頭。她怕……
“……”還是沒有回應。但有腳步聲輕輕地響起，他好像已經走了……
果然
，是沒有認出她嗎？方曉苦笑著抬起頭，邁開步伐準備離開。可下一秒，剛邁出一半的步子在空氣中僵住了。
“蘇、蘇少……”
“……”不遠處，蘇尹正站在那兒，白玉般的臉上帶著一絲戲謔，那紫羅蘭花蕊似的寶石眼珠裏流動著異樣的光芒。
“蘇少……你，你也在這裏啊。”方曉故作驚訝地，卻差點繞了自己的舌頭。
蘇尹隻是站在那，定定地望著她，不發一言。
見人家並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方曉尷尬地一笑，”剛才對不起，您別見怪。我，我先走了。”說完，她繞過蘇尹，邁步繼續向前走。
“我讓你走了？”
這句話成功地讓她止住腳步。
“一聽見這裏是我家就這麽怕？”
“你是躲我還是怕我？”
接二連三的追問讓方曉啞口無言。她不知道怎麽說，才能讓他明白自己並不是那些意思。
她隻是害怕尷尬。如果遇見時有那種致命的尷尬，那還不如不見算了。這樣對大家都好。但是誰又能洞悉她心裏的想法呢？
“怎麽，現在連話也不願意跟我說？”
“我沒有，蘇少，你別誤……”話未說完，方曉就被人一下堵住了嘴唇。
看著眼前這張惑人的麵孔，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蘇尹親她了？而且這次是真正的吻！
蠻橫霸道的吻，不帶一絲憐惜和愛護，他無理地汲取著她口中的甘甜津液，不斷在那甜美的唇上輾轉蹂躪，像是在宣告自己對這裏的主權……
一個熱辣纏綿的吻下來，方曉早已累得氣喘籲籲。她不停地喘著氣，還沒來得及對他進行指責，心跳就已不自覺地加快速度……
“沒有人告訴你，接吻時，要用鼻子呼吸嗎？”蘇尹在她耳邊輕輕地嗬氣。仿佛情人間纏綿過後的耳鬢廝磨。
方曉的臉瞬間漲成一個大番茄，紅得幾欲滴血。
“我怎麽知道……”她聲音小的不能再小地嘀咕一句。
可這都被人耳尖地聽見了。
“那意思是你的初吻給我了？”不知為何，蘇尹的心情似乎變得大好。語氣也不由得變得較為輕鬆，不再像剛才那般的尖銳。
方曉在不好意思的同時，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要知道，她可不想和蘇少做對。那絕對沒有好果子吃。但也很困惑，她不是喜歡少爺的嗎？那為什麽，對於蘇尹的吻，自己並不反感呢？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心二用？
不不不，不可能。她喜歡的對象永遠隻有少爺，不可能有另外一個人。她不會移情別戀的。可是……
堅定自己內心的想法，方曉很快抬起頭，說：”不管是以前的那一次，還是現在的這一次，我相信都隻是意外。蘇少爺。”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蘇尹的臉色陡然一變。
“我說，我相信這兩次的吻，都是你不小心的，你不是故意這樣做的。不用擔心，我會把這兩次當成意外，不會在學校裏亂說的。”她咬著牙，鼓足勇氣道。
“……好，很好。既然你這麽大度，我也不需要跟
你客氣。”話音剛落，他伸手把她拽過來，毫不人道地拖著她向前麵擁地頗大的別墅內部走去。
“跟我上樓。”蘇尹冷冷地，拽著方曉穿過奢侈豪美的客廳，直接向二樓的主臥室走去。
“蘇少……”方曉迷茫地被拉著。走，她不知道為什麽蘇尹為何瞬間就會那麽生氣。難道說錯了嗎？難道這兩次不是意外嗎？這個人真奇怪。
“砰——”臥室門被狠狠踢開。蘇尹一下把方曉推倒在那張豪華水床上。
“如果你認為這一切都是不小心，好，我就讓你不小心到底。”蘇尹的唇幾乎要貼在方曉的臉上。
“蘇少，你不能這樣，你聽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像您這種高高在上的人，怎麽可能對我有多餘的感情，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方曉幾乎說的口幹舌燥，不敢看那深若幽穀的瞳孔，更不敢預期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她低著頭，聲音微弱地道，”我不敢對您有任何的想法。希望您能諒解。”
蘇尹的身體一僵。
“女仆和主人就不可以有戀情嗎？”
“不可以。”不止是身份的差距，還是各種觀念的不同。貧富兩極，他和她的距離，不止是一道巨大的鴻溝，還有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為什麽不可以？”他反問道，他的目光飄過來，落在她的身上。
方曉坦然地迎向他的目光，道：”這樣吧。蘇尹少爺。我問你一個問題。在這個世界上，你認為，樹木是有心的嗎？跟人一樣，樹木會有心嗎？”
“不會。”他很快回答出來。的確，按照生物學所說，樹木是沒有心的，更沒有思想。它們隻是一種單純的生物，作為生產者，生存在這個世界上。
“這是你的想法。我認為樹木是有心的。雖然課本上給它們下的定義是植物，但是我覺得這並不恰當。樹木有樹葉，枝幹，根莖，或許還有果實。這就相當於我們人類的四肢一樣。它們隻是不會出聲說話。但如果我們伸手去摳它的樹皮，拔它的樹葉，它會不疼？人類並不比植物高貴多少，大家都是生物，隻是種類不同罷了。”
說到這裏，方曉坐起身來，淺淺地吸了一口氣，”雖然這隻是個無厘頭的小問題。卻能很明顯地看出，我們的價值觀和人生觀都不一樣。這樣不般配，不合拍的兩個人，若是將來勉強在一起，還不如就保持現狀的好。”
“……”蘇尹長久地沉默著，他微微垂下眼簾，黝黑的長長的睫遮住了那雙眼睛裏紛雜的情緒。
“……”看到他沉默的樣子，方曉在心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其實早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她就做好了準備。不論蘇尹回答的是有還是沒有，她都有不同的方法來應對，從而達到拒絕的目的。
做人不能沒有心眼。偶爾耍那麽一點點的小心計也很正常。
“蘇少，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她站起身欲走出房間。
卻冷不妨聽到身後傳來的回音：
“方曉。不論我回答的是有還是沒有，你都會有理由來拒絕我，對吧？”
“……”小心思被人猜中，她不由得吃驚地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