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心思
“你喜歡這孩子，是嗎？”
我抬頭一臉不解地看向青煙，心中有些詫異，不知道她為什麽要怎麽說。我蹙眉，神經緊繃一臉防衛地看著她，猜不透她的心思。
“我雖然不喜歡你，但是並不代表我討厭這個孩子，畢竟！他是莫峰的孩子！”
“嗬嗬！真好！怪不得他會一直對你念念不忘的，就連死……”她突然停住了，似想起了什麽似的，眼睛噙淚地看著我懷中的孩子。
我被她弄糊塗了，眉不禁蹙的更加地深了！她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她在說什麽啊？雖然說她之前曾經傷害過我，我也曾經深恨過她。但當我得知她與莫峰婚後琴瑟和諧，舉案齊眉時，對於他
們，我還是祝福的。自從莫峰死了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不對，應該說莫峰死的那個時候我就沒有見過她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莫峰死的時候，你為什麽沒有陪在他的身邊，讓他一個人如此冷清地離開？”我也不願再繼續猜測下去，直接了當地去問她，對於她，我並沒有什麽好的印象，對於她跟莫峰婚後的幸福其
實我也是聽莫峰提起過的。她雖不善良，但也不算是邪惡！如果非要評價，那她就是為了自己的幸福而采取了極端的手段而已。隻是，為何莫峰死的時候她不在身邊，她去哪了？
“嗬！有你陪著他送他上路他就已經很安心了，我跟銘衡，隻會讓他更加地死不瞑目罷了！”她一臉苦笑地看著銘衡說道，眼裏噙含著淚水，似乎隻要一眨眼，那眼淚便會毫不留情地滴落了
下來。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我跟莫峰隻是朋友，你跟銘衡才是他的親人。”
“朋友？”青煙在聽到我的話後呼吸突然開始急促起來，蹙眉看著我，一臉的陰鶩，憤怒快速地閃過她的眸，她的臉色更加地蒼白了：“他都為你死了，你竟然說你們隻是朋友？難道你的心
裏就沒愛過他？”
我一臉不解地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何會如此地激動，但是對於她的問題，我還是很認真地承認了：“有，我們曾經相愛，但那都隻是過去式了！”
“過去式？嗬！好一個過去式啊！莫峰啊莫峰，你聽到了嗎？這就是你們的關係，即使你摯愛一生，也隻有如此而已！”她有些木訥地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地看著我懷裏的繈褓，喃喃地說
著。
她，不會是神經了吧？
“摯愛一生？我早已不是，你跟銘衡才是他心中所絆吧！”我規勸著她，雖然對她我沒什麽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但她畢竟是銘衡他媽，畢竟是莫峰的妻子，畢竟是莫峰愛過的人吧！
“不！你完全不懂！你完全不懂！”她搖著頭否定著我的說法。我有些不耐煩地怒瞪著她。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行不？”
對於我突然轉變的語氣，她顯然是被驚住了，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遂而輕笑了起來。她的眉眼微眯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臉頰也向上提了起來。如果不是臉太白毫無血色，她還真是個
美人。與我剛見到她的那時不同，此刻的她比以往更多了份穩重成熟，還有一點專屬於母親的慈祥。
如果說慈祥對她來說有點老氣橫秋了點，但她身上的那份母親的溫柔感用慈祥卻是再也貼切不過的，至少我
是這麽認為的。
“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你怎麽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呢？你這樣，又讓我如何安心地講銘衡托付於你呢？”
我驚瞪著眼睛看著她，心裏泛起了漣漪。這個消息太震撼了，以至於我短時間內都無法將其消化。
“你……你說什麽？”
她的唇角上揚起，一臉溫和地看著我。再抬手摸了摸那熟睡的孩子的臉，愛在她的臉上散開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她，這樣的她著實讓我錯愕！看的出來，她已不再是哪個在醉香樓裏
打掃的掃地妹了。
“這件事所有的人都知道，隻有你還不知道！當年那個向莫府通風報信的人不是我，而是錦衣！”
我的身子不由地頓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你說什麽？”
錦衣！她說的是錦衣！難道之前救我出醉香樓的不是她，而是錦衣。難怪當時我救錦衣的時候他會說我不欠他的。嗬！誰說不欠呢？我欠他的是我這輩子都無法還清的債。
“其實，當初派人把你賣人醉香樓的不是別人，正是莫府的大公子莫逸！”
又是一個震驚的消息，我看著她的臉，看著她那一臉的認真，如晴天霹靂般地，身子開始顫抖了起來。我努力地克製住，將孩子抱起輕放在我的床上後看著那一直低頭坐在原地的青煙。
“你什麽都知道？你當初是一開始就知道的是嗎？所以說你一直都在騙我。我以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的通風報信，我恐怕早已深陷火坑而不是站在這裏。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一切，還假惺惺裝好人救我，你很成功，我被騙了個徹底，什麽都沒了，你現在為什麽不選擇繼續騙我下去要告訴我這一切？看到我痛苦你就如此高興？”
我算是知道了她的目的，剛開始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讓我相信了她現在的變化，是一個慈祥的母親。轉臉卻用類似懺悔的方式告訴著我當年像傻瓜被騙的真相，她為何要如此做？我痛苦她就會很高興嗎？嗬！好可怕的女人！
看著她低著頭沉默不語的樣子，我突然有種於心不忍的感覺，這種想法連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蹙眉看了看那被我擱置在床上的嬰兒，熟睡的臉是那樣的安詳，這樣的安詳卻使我突然想到了莫峰死去的那天，那天的他也是如此。
“你今天到這裏來的目的倒是是什麽？你到底想說什麽趕緊說吧！”我瞥過臉不去看青煙，努力地控製自己的脾氣。心裏也早已做好了打算，等她說完她想說的話之後就讓她趁早滾蛋，即使她用刻薄惡毒的語言對我，我也沒必要去理會她。難道一條狗咬你，你還要咬回那條狗不成？算我心胸大度的原諒她好了，畢竟她是莫峰的妻子，畢竟他們還有個孩子。對於一個母親，不管她以前做過多少欺騙我或者傷害我的事情，我都不再追究了，隻是從此後我也不再碰到她了。
“我想讓你照顧銘衡！”
再也沒有什麽消息比這個更震驚的了。我驚瞪著看著青煙，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到開玩笑這三個字，結果卻很讓人失望。從她的臉上，我看到了誠懇的請求。眉不自覺地蹙的更加地緊了。
我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你才是孩子的母親，我沒義務去幫你養孩子！”
“他是莫峰唯一的骨肉了，莫峰肯定也很希望孩子由
你來撫養。就算我求你，也不行嗎？”青煙一臉認真地說著，語氣中滿含著懇求的，我盡量使自己淡漠不去看她的臉，可是當我不經意地從她的臉上掃過時，心裏卻是萬分地悸動。
“你才是莫峰的妻子，照顧孩子是你這個做母親的理所應當應盡的責任吧！你把孩子交給我撫養，你可知道你這樣做莫峰會有多傷心，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你沒在他的身邊，我想他肯定是非常傷心，你現在還想往他傷口上再灑把鹽嗎？”我有些激動地斥責著她，因為激動，聲音也提高了許多。她難道就想推卸責任不成？不行，我絕對不能讓她背叛莫峰。
一想起莫峰我的心便有些傷心，當初選擇跟莫軒生活在一起做真正的夫妻，但對於莫峰的愧疚我也曾經也想去找他說清楚，但是不曾想他卻是先我一步找我並且告訴我因為跟青煙結婚後慢慢地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青煙，還對我表示無限的愧疚。當然，當時除了驚訝之外倒也不覺得有多傷心，在我的祝福之後突然感覺自己的心倒也釋然了，與莫峰的相處也是更加地自然。但是不曾想沒過多久卻傳來他的噩耗。
“嗬！他的妻子？是啊！我是他的妻子，是他憎恨厭惡的妻子！”
“怎麽會？他跟我說婚後他愛上了，而且你們的生活琴瑟和諧，舉案齊眉，他……”我突然停住了，那已到喉間的話語突然不敢說出來，心裏確實更加地不敢往下想了。
青煙在聽了我的話之後也是一愣，隨即換來了一陣的苦笑。那精致的五官及不和諧地扭曲在一起，我已不敢再去看她了。
“好一個琴瑟和諧，舉案齊眉啊！他是如此對你說的？你也確實相信了他說的話？很好，很好，至少我還能夠成為他騙人的理由，這恐怕是我至今從他身上得到的最好的待遇了吧！哈哈！”
我蹙眉抬頭看著眼前這個語無倫次的女人，又哭又笑的模樣讓我的心裏感到一絲莫名的恐懼。她的話我雖然分辨不出真假，但是她此刻所說的話我倒是相信的，不為別的，就憑她對莫峰的那顆心，在她提起莫峰的名字的時候，在她看自己孩子的時候的眼神，毫無疑問，那是有愛的。
“你很愛他，是嗎？”我輕聲地問著她。雖然不知道她跟莫峰兩個人到底是怎麽了，但是此刻的她倒是讓我心生了幾分憐憫。
青煙抬頭看著我，突然猛地抓住我的手，緊緊的，似要將我捏碎了般，臉色蒼白猙獰。如此近距離地看著她，頭一次我的感覺竟然不是害怕，而是替她惋惜。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裏，那緊箍住我皓腕的手漸漸地鬆了開來，低眉垂瞼的，神情甚是沮喪。
”是的！我愛他！從我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我便已經愛上他了。你或許以為我們的第一次相遇是在我找你的那天吧！不是，是在那更早之前。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在這世上還有如此溫柔的男人，他的細心他的嗬護還有他那高超的醫術硬生生地將我從鬼門關裏拉回。親自為我熬藥並送到我的手裏，那柔和的語氣安慰著我。從那時起，我便發誓，無論如何我都要報答他，報答他一生一世。我甚至可以為他犧牲掉我的性命，你明白嗎？你能做到嗎？為了他犧牲掉你的性命？”青煙說著，突然神情激動地看著我大聲喊叫著，淚水早已遍布了她的臉，當我拿著手帕幫她拭去那臉上的淚水時，我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好像她渾然不知般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