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無法控製
“怎麽？就這麽不歡迎我嗎？連茶都不請我喝一杯嗎？”莫逸說著便自顧地挑了張凳子坐了下來。
我有些傻傻地看著他自顧自地說著，自顧自地替自己倒了杯茶，好像是在自己的家裏一樣，毫無任何的拘束。我承認，看到這個場景，我頭腦周轉的程度還沒有這麽地快。
“莫軒還沒有回來，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你是要在這裏等嗎？我可沒準備晚飯。”盡管自己的心裏對他是有些抗拒的，但是話我不敢說的太直，盡量是委婉地通知他走人。
我知道莫逸是聽懂了我的話的。不得不承認，他的掩飾真的很好。隻見他顧自地喝著茶，神色坦然，絲毫不對我的趕客態度有任何的影響。
“我有話跟你說！”
莫逸喝著茶，示意我在其對麵坐下。而我！在對他的話反應了那麽幾秒，居然真的乖乖地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不過盡管如此，但腿卻是抑製不住地開始抖動了起來。無論我怎麽控製都無法安靜下來。
就這樣被他灼人的氣息嚇到了？不是吧！這還是頭一次自己鄙視自己。鄙視自己如此的沒用。
“我要你離開軒！”
如晴天霹靂般，我渾身不由地顫抖了一下。雙手放在雙膝上，緊握成拳。
“為，為什麽？”
“做人要懂得感恩知足，你不覺得軒為你做了太多了嗎？”
“你什麽意思？”我有些不解地看著他，猜不透他這話裏的含義，但我知道他是話裏有話。
“這麽長時間難道你都不好奇你們生活的經濟來源嗎？”
“經濟來源？不是他名下的酒樓所掙的錢嗎？”我蹙眉反問著他。
自從我們離開莫府，貌似就是跟莫府斷絕關係般，經濟來源自然是被封鎖了的。我也曾經問過莫軒，我們的經濟來源，開銷費用都是從哪裏來的。他告訴我的是從他名下的酒樓裏得來的分紅。
之前見識過莫穎生日被送了一間服裝店之後，對於他們各自所擁有的什麽酒樓的財產也就見怪不怪了。所以當莫軒這樣告訴我之後，我也就自熱而然地相信了。
不過，現如今聽莫逸的口氣貌似又不是這麽一回事！莫軒騙我嗎？
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這麽長時間來的我們所有的開銷又都是從哪裏來的？
好奇心越來越重，我一臉朦朧地看著莫逸，直直地看著他。因為此刻，隻有他才能告訴我真正的真相。這！不就是他今天來的目的嗎？
莫逸沉默地看著我良久，黑色的眼眸深邃地可怕，像是一個黑洞般地，將我吸進了無盡黑暗的深淵。
隻見他慢慢地呷完被子裏的最後一口茶之後，將杯子輕放在桌子上，直站了起來。
“跟我來吧！”說著，也不顧我會不會跟著他，徑直向門口走去。
一路沉默地尾隨著莫逸來到碼頭。碼頭上靠岸停放著好幾艘大船小船。各種小販在岸邊四周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攤子，各種吆喝聲，嘈雜聲此起彼伏的，甚是熱鬧。
一艘大船靠近，岸邊的一群人都蜂擁而至地簇擁過去。
“他們幹嘛呢？那船有黃金不成？”我好奇地問著莫逸，也不知道他是否會回答。
“卸貨！賺錢！”
莫逸的回答雖然簡單，不過我卻是聽明白也清楚了。原來這群人都是做苦工賺錢，幫人卸貨裝貨，賺點勞苦費。不過他帶我來這裏幹什麽？是想說明什麽嗎？
正當我想詢
問莫逸帶我來這裏的目的時，一抹熟悉的身影在我的麵前一閃而過。如晴天霹靂般地，我瞬間呆愣著不知所措，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說。
沉重的木箱壓在肩頭上，其中的份量從那眉頭的緊蹙便可以看得出來。那早上還出去的絲綢錦衣不知為何變成了一身的粗布麻衣。那原本整齊的頭發有些莫亂，額間滲出涔涔汗水，順著臉頰滑落而下。他低著頭看著地麵路況，舉步維艱。
好不容易地將沉重的木箱搬到推車上，領取了木簽，卻又馬上回去繼續搬運。
他很忙，忙的連自己臉上弄髒了也無暇顧及，要知道，他可是有潔癖的，我記得以前的他是碰不到髒的。
他很忙，來來去去地搬貨，運貨，送貨。卻始終看不到站在不遠處的我們。
“是……是從什麽時候……什麽時候開始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我已經無法平靜。雙臂環胸，緊擁著自己，卻始終無法抑製我渾身的顫抖，就連說話，都有些結巴。
莫逸淡漠地看了我一眼，又將視線重新放回那個忙碌的少年身上，麵無表情。
“他真的將你保護地很好！”
“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他這樣子究竟做了多長時間了？”我沒有細琢莫逸所說的話，隻知道他剛才的回答並不是我所想要的答案。此刻的我，是多想知道這一切一切的真相。
似乎這全世界都知道的秘密，隻有我不知道。
“從他跟你搬出去的那天開始！”
“怎麽會？這騙人的吧！你是不是在騙我？這……怎麽可能？”我拚命地搖頭否定著，不敢相信眼前這些都是事實。他為了我跟家人決裂搬出家住，為了我去在這當搬運工。為了我連自己的少爺身份都丟棄了。
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為了我？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怎麽？一聽軒沒有了酒樓幹這種下等活你就嫌棄了？不是富貴人家少奶奶，不是酒樓老板娘，你現在是不是特失望？雖然如此，我還是要告訴你，很抱歉讓你失望，你現在所看到的這些都是真的。”
莫逸看著我說著，一臉的鄙夷。
“他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我有些沮喪地看著莫逸詢問著。如果莫軒一開始就跟我說，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做這些事情的，我也不會那麽任性地對待他，安心地接受著他的照顧，要知道他每天這樣子幹活已經夠累了，回家還要照顧我。我真是個罪人。
他怎麽受得了？享受慣了的闊家少爺怎麽受得了這種累己的活？還每天在我麵前掩蓋疲倦。
淚早已經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是那麽地冰涼。
“哼！他騙你？其實他也不算騙你。軒他的名下確實有一棟酒樓，不過那是在救你還有你那死人朋友出青樓之前的事情了！”
“你說話能放尊重點嗎？什麽死人朋友？他有名有姓叫錦衣，他還沒死呢？”
我有些不爽地看著他反駁著。說我什麽都可以，但是覺不能說我朋友！
莫逸沒有說話，沉默地盯著我良久。眼神閃過一絲的詫異，雖然轉瞬即逝，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看來，我還要帶你去個地方！”
一路尾隨著莫逸，不好的預感就一直圍繞著我。雖然不知道莫逸究竟要帶我去什麽地方，但是我卻能清楚地感覺到那地方肯定不是個好地方。盡管如此，我還是有想去一探究竟。隻是因為這個地方是莫軒瞞著我的地方。
莫軒啊莫軒，你到底瞞著我多少事情？
走過層層綠衣包裹的竹林，一座農家小院坐落在中間。沒有白色的炊煙，沒有耕種的土地。有的隻是那被枯黃稻草所包裹住的一個房子。
在房子前，有一個小山丘，山丘上還被人立著一塊參差不齊的石碑。我知道，那個叫墳。
我看著莫逸，不明白他帶我來這裏的目的。我也不知道那個是誰的墳。雖然很是好奇，但是心裏那不好的感覺緊緊地包裹著我，使我不敢前進。
“你就不想看看那墳是誰的嗎？”莫逸低頭直直地看著我，一臉的鄙夷，褐色的瞳眸深邃地可怕。
我的雙腿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不想，是的！我不想！雖然不知道那座墳是誰的，但是我可以從莫逸的眼神中看出，那座墳絕對不是我想去看的。
“哼！既然來到了這裏，你覺得你還有選擇的權利嗎？”
莫逸說著，在我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大手一伸。我的臂膀被他牢牢地抓在了手裏。我隻感覺有股力量硬拽著我向那墳走去。
我掙脫不開，隨著石碑上那上麵的字體的越來越近，心裏就開始越來越害怕。
不！不要！這不是真的。
心裏無數地祈禱著這一切都隻是在做夢而已，都不是真實的。很可惜的是這自欺欺人的方法並沒有什麽用處。
錦衣之墓四個大字赫然出現在我的眼前。如晴天霹靂般地，我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當莫逸一鬆開鉗製我的手時，我再也支撐不住地坐在了地上。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莫軒不是說錦衣沒死嗎？不是說錦衣沒死嗎？他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我自言自語著，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莫軒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
“你沒資格質問，要知道錦衣是為誰而死的。軒之所以瞞著你不告訴你，是因為當時的你剛被診斷出來有了身孕，軒這樣做，隻是為了保護孩子而已！”莫逸雙手環胸地站在我的身後說道。冷眼地看著我止不住地顫抖以及傷心。
“隻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會瞞著你如此之久，看來如果不是我今天帶你過來，恐怕你是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的吧！嘖嘖！真可憐！”莫逸搖著頭看著我說著，我知道他的用意。
是啊！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但是很奇怪的是，我的心裏卻一點都不怪莫軒的隱瞞。相反地，在這深山深處，還修葺了這麽一所田園屋子。這環境，這房子，這一切不都是錦衣生前所對我說的夢想的生活嗎？
看來，我還要感謝莫軒，謝謝他為錦衣所做的這一切。
錦衣，你看！你所想要的生活，雖然不是我給你的。但是至少現在你是擁有的，以後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你了。你在九泉之下也安息吧！
時間似乎在此靜止，跪在錦衣的墳前。以往的種種都浮現在我的眼前，如電影放映般。如夢一樣。錦衣死了，莫峰也死了，就連啞妹…這些朋友的逝去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似乎在一夜之間。這些朋友都遠離我而且。而現在，我的身邊就隻剩下莫軒了。
可是，我卻是他的累贅。似乎也是為了我，他放棄了他的少爺，放棄了他的富貴。為了生活，為了養活我，他毅然而然地幹起了最苦最累的活。真的難以想象，他那嬌生慣養的身子是怎麽熬到現在的。
莫穎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禍害。
擦拭掉自己臉上的淚水，努力支撐著使自己站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