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淚痕

隻見啞妹端著一碗東西進來,臉色煞白,似沒看見我一般有些緩慢地向我的床邊走來。待她走進,我才清晰地看見那還殘留在她臉上的那兩行淚痕。

是誰欺負她了嗎?她為何事哭?

我蹙眉思索著,想跟啞妹打招呼,但是她卻連正眼也不看我。我隻好作罷!她聽不到我說的話,不能讓她看著我說話,即使是說了也是白色。

莫軒從啞妹的手中接過碗,濃厚的中藥味撲鼻而來。

“唔!好臭!這什麽東西啊!”我捂住鼻子,這刺鼻的中藥味聞著就感覺到了苦。我才不要喝這種鬼東西呢。

“這是藥,乖!將這碗東西喝了!”

似乎是在哄小孩般,莫軒將藥遞到我的麵前哄著我喝藥。

“我不要,好苦的東西,我不要!再說了,我又沒病,憑什麽要喝藥!”我嘟嘴抗議著道。

“砰!”地一聲,門被狠狠地關上。

我這才發現,啞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了。她今天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不理我了?還是說我有什麽地方惹她生氣了嗎?還是說,因為我嫁給莫軒她恨我?要知道,她可是喜歡莫軒的啊!

“啞妹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了嗎?”我好奇地問莫軒。

莫軒看了看啞妹出去的門口,搖了搖頭。

“許飛!”

“嗯?”

莫軒低頭看著碗,頓了一下,似下了很大的決心般。

“你為什麽不問我錦衣的事情?”

電閃雷鳴般,我的身子為之一震。我以為我不問,就可以自欺欺人地可以認為錦衣還活在這個世上,但是當聽到他的名字時,原來我的心還是非常地難過。

淚悄然滑落,我卻渾不知情。這種失去朋友的感覺真的很讓人難受。

“他怎麽樣了?”

“你放心,他很好,他並沒有死,我已經將他贖出來了,他說他想歸隱山林安靜地過田園生活,我已經給他安置好地方了。”

“你說什麽?他沒死?”我激動地握著他的手看著他問著。錦衣沒死,他說錦衣沒死!那天錦衣明明已經,而且莫軒也宣布錦衣活不成了,他沒死?還是說……

莫軒在騙我?

想到這裏,我不禁狐疑地看著他。

“你不信我?”莫軒抬頭看著我說道,黑眸深深地凝望著我,受傷的神情從他的眼中流出。

我頓了一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我懷疑他,他看出來了。並且對他很受傷。

“不是!我沒有不相信你!可是我明明是看見錦衣,隻是突然說他沒死,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我沒有不相信你,真的。”

我有些語無倫次地向他解釋著道。

“既然相信我,那就乖乖地將這碗藥喝了!”莫軒將藥重新地遞到我的麵前。

我二話不說地接過藥閉著眼睛三五下地灌下了肚。不得不說,這藥實在是太苦了。

蹙眉將喝光的碗遞到他的手裏。滿嘴的苦味讓我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一顆圓球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塞進了嘴裏。甜甜的味道頓時在我的口腔裏散開,逐漸地掩蓋住了那藥的苦味。

“好吃嗎?”莫軒含笑地問著我。

我誠實地點了點頭,這古代的糖雖然沒有現代的糖那般有各種的口味,但是味道確實是不錯的,甜味十足。現代的糖雖然有各種口味,但是喝完藥之後也要過段時間才能夠掩蓋其中的苦味。

而古代的糖卻不一樣,入口即化,那苦味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這糖蓮子配藥是最好的了!我就知道你喜歡。”

莫軒笑著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今天的莫軒與往常很不一

樣,說話的態度,神情。似有什麽喜事般,更像一個大小孩。

“對了,你給我喝的是什麽藥啊?”

雖然知道莫軒給我喝的藥肯定是無毒無公害的,但是我就納悶了,我沒生病也沒什麽頭疼腦熱的,他就讓我喝藥,這藥還不與一般的藥那樣,這藥特別的苦。想想自己也真是大意,問也沒問清楚就喝藥,改天被誰毒死了也不知道。

“安胎藥!”

“唔……咳咳!”

我拍著自己的胸口猛烈地咳嗽,剛才聽莫軒這麽一說,嚇得自己將那糖蓮子吞下了肚,不禁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怎麽了?許飛!你怎麽了?”莫軒看我咳嗽不停,忙不迭地幫我撫背順氣。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反抓住他的手迫切地問道。

“你剛才說什麽?”

隻見莫軒愣怔了一下,欣喜再也掩飾不住。直直地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到。

“你懷孕了!”

再也沒有比這消息更晴天霹靂的了。我呆愣著,腦子裏一片空白。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懷孕了!”

莫軒顯然是很激動,將我緊緊地抱住,頭抵在我的肩膀上。那俊朗的臉從沒這麽掛著這麽長時間的笑臉。

“我要當爹了!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了!這是我們的孩子,是我跟你的孩子!”

我完全錯愕地不知道該怎麽辦,這個消息太讓人震驚了,驚得我腦子裏一片的空白。我任由他抱著,任由他在那獨自興奮著。聽到這個消息,我不是不高興,隻是太驚訝,驚訝自己的肚子裏竟然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許飛,你說咱們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呢?其實不管男孩女孩隻要是咱們的孩子我都喜歡。如果是女孩子就好了!像你,古靈精怪的!到時候家裏得有多歡樂啊!”

莫軒緊緊地抱著我興奮地說著。這種興奮是我從未見過的。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著他。

”許飛,你怎麽不說話啊?”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自言自語,他終於鬆開了我,看著我呆愣的模樣,那原本舒展的眉角緊蹙了起來。似有些小心翼翼地問著我。

“你不高興嗎?”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地形容我此刻的心情,為什麽眼前這人我極力地想跟他撇清關係,老天卻偏偏將我們兩個人拴在一起。這孩子來得太快,我毫無任何的心理準備。一時間竟然有種逃避的想法在我的大腦裏衍生出來。

“我想一個人靜靜,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

我的語氣出乎意料的生硬,連我自己聽了都不由地嚇了一跳。此刻的心情真的很亂,整個人都隨著這種心情而急躁了起來。

“懷了我的孩子就讓你這麽不開心嗎?”

莫軒的眉蹙的更加地緊了,俊朗的臉陰鶩著。叫人看著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他很大聲,很大聲地吼我,我知道,他是生氣了。

我撇過頭不願意看他,現在的我猶如一個逃兵,逃避著現實。我承認,我不是個稱職的母親。手不自覺地摸向自己的肚子,我似乎都能感覺到一顆弱小心髒在裏麵的跳動。

莫軒沒有聽我的話出去,但是也不再說什麽,甚至沒有發出一絲的響聲。就這樣安靜地坐在床上看著我。靜靜地,靜地讓我幾乎以為沒有這個人存在般。

我摸著自己的肚子,閉著眼睛感受著肚子中那顆小生命的心跳。生命真的是個不可思議的東西。當我的手觸及到我的肚子時,我似乎都能感受那顆生命跳動的旋律。

“砰!砰!砰!”

每一下都是如此的清晰,如同我的心也跟著這個旋律跳動。事情似乎都美好起來。一個主意在我的心中逐漸地清晰。是的!我要將這孩子生下

來,我要將他撫育成人。他是我的孩子,是我跟莫軒的孩子。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直直地對上他那深邃的黑眸。深深地,似乎要將我看穿般。

我抬手細心地替他舒展開他那緊蹙的眉毛。含笑地看著他。

“為什麽要皺眉呢?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很難看!”

“你想把孩子怎麽了?你敢不要!這是我們的孩子,我也有一半的權力,我不允許,我不允許你不要他!”莫軒似乎很激動,抓著我的手臂緊緊地,那力道著實叫我吃痛。

“很痛啊!”

我皺眉抗議道。

莫軒聽了我的話,似終於清醒了過來。呆滯了一下,鬆了鬆鉗製著我手臂的手。

我無奈地輕歎了一聲,牽過他的手慢慢地放在我的肚子上。

“感受到了嗎?這顆小生命。”

莫軒這次是徹底的呆住了,聽了我的問話,愣愣地點了點頭,不可思議言溢於表。

“這是我們的孩子,我愛他都來不及,怎麽會不要他!所以!我想!”

我頓了頓。莫軒呆愣地抬頭看著我,滿臉地不解。但又夾著絲欣喜。

“所以我想,我們或許還能夠重新開始。忘掉以前的種種不愉快的事情,從現在開始隻記住美好的事情。給我們這個家已及我們自己都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你是說真的嗎?許飛!”唇角似乎拉開到最大,露出了那排整齊潔白的牙齒:“我很笨,我會相信的!”

我主動地抱住他,環住他的頸,輕附在他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著我對他的承諾。

“是真的,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所以軒,我們重新開始吧!”

母愛是很偉大的,我到現在才體會出了媽媽的辛苦。每天摸著自己的肚子,總有種異樣的感覺產生。即使期待又是高興。莫軒更是如此,初為人父的他很是高興。對我很是嗬護備至。

成天讓我躺在床上不讓我活動。屁個坐爛了也不允許我下床。如果不是我聯合莫峰跟他說孕婦要多運動,躺久了到時候生產會涉及生命危險之類的這些話,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我現在在院子裏瞎轉悠的。

原本即使是我出來活動,他也是常陪在我的身邊。我們兩個說是夫妻,但看起來卻更像是個連體娃娃!全天二十四小時地粘在我的身邊監視著我。

是啊!監視!

與其說他是照顧倒不如說監視最好。就像某天,我跟莫軒來到後院,在那合頸樹下安置著一個秋千,話藤繞杆直上,在陽光的照射下,樹下秋千是最好的活動了。

二月的肚子還看不出來,也沒有多大。乘著莫軒沒怎麽注意,小跑著奔向秋千的方向。

“許飛!不準跑!不準去蕩秋千!”

才剛起跑沒兩步,身後就響起“教官”嚴厲的命令聲。無奈地停下跑步換成走路,嘟著嘴感覺異常地頹廢,我這還沒開始蕩呢,屁股都還沒沾邊呢!就被命令不準。還讓不讓人活了。

可是盡管心裏是多麽的抗拒,他的話我還是聽的。要不知道此刻不按照他的話做,待會指不定會怎麽羅嗦。我試過好幾次,每次都是被羅嗦地煩了才投降。

我也很納悶,以前那個沉默寡言,冰如寒霜的莫軒去哪了?

我記得莫軒跟莫峰都不止一次跟我說過,這個莫府並不大,瞞不住任何消息。現在看來他們兩個人的話不得不讓我相信。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莫府的人都對我小心翼翼,畢恭畢敬。之前我還在納悶怎麽這一個月沒見,莫府整個一改朝新換代了。後來從他們看我以及看我肚子的眼神中,我才醒悟原來他們小心翼翼的不是我,而是這莫府的苗子。

母憑子貴,我現在算是悟出這四個字的含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