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凝視
“如果，我說不可以呢？”
我有些詫異地看向他，他的眉緊鎖，不再言語。目光遂然深深地凝視著我。
我無謂地聳了聳肩：“不管你可不可以，這隻是個願望罷了。”
“走！”突然，莫軒起身便拉著我的手欲拉著我離開。
“去哪？”好奇莫軒這突然的舉動，不肯離開半步。好笑！我還沒欣賞玩呢。
“我不準，不準你許那個狗屁願望。所以我也不會給你看流星。”
“哈哈！”我開始捧腹大笑起來。莫軒則一臉茫然地看著我不明原因。直到看到他那張快要發怒的臉，我才努力地止住了笑：“笨蛋，流星許願是不可能會靈驗的。”
“真的？”莫軒重新坐回我的身邊，一臉的驚喜。
我笑著衝他點了點頭。
莫軒看著我，輕歎了一聲，眉間的褶皺也有些散開。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麽似的，俊眉更加地深鎖，大手一伸，緊握住我的雙肩：“不行！我不容許你有這種想法。”
我拍打掉他的手，無奈地笑了笑。不容許嗎？為什麽？流星已經不能實現我的願望，為什麽連這點想法都不容許給我呢！
“為什麽？我走了你就少了一根眼中釘，這！對你來說不是更好嗎？”如此想著，嘴裏也跟著說了出來。
隻見莫軒怔愣了一下。眉鎖的更加的身了。深邃的眼眸緊盯著我，似要把我吃掉了般。
我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等待著他給出的答案。
他張了張嘴，最終並沒有說出什麽。
“莫軒！你知道北鬥七星嗎？”
我坐在他的身邊，抬著頭仰望著天空。清風襲麵，吹亂了我的發。我渾然不顧，自言自語地問著他。
莫軒沒有回答我的話，雖然我沒有偏頭看他，但是我知道，他正看著我。
我沒有理會他的視線，顧自地說著。
“聽說，北鬥七星能帶領人找到回家的路。好奇怪！為什麽我找不到自己家的路了呢？”
莫軒依舊沉默。
“原本，我以為我會在這裏有個自己的家，但是我錯了！我不該如此奢望的。”
四周又安靜了下來。空氣似凝聚在四周，我突然感覺有些不適。抬眼看著天空，有幾顆星星不知何時地竟消失在雲層中。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低頭對莫軒燦笑：“我累了！咱們，回去吧！”
說罷，也沒等莫軒反應過來便沿著原路返回。小心翼翼地爬下最後一格梯子時，心裏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雖然腳還有些顫抖，但是走回房間去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等等！”莫軒踏下最後一格階梯落地時，大手一揮地握住了我的臂膀阻止我前進。
“恩？”我不解地看著他。
莫軒頓了一下，輕柔地將我貼臉的發捋到耳後：“我送你回去！”
我有些詫異，怎麽這幾天他竟像是變了個人般。忙搖頭揮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的。”
莫軒掃視了一眼我微顫的腳，臉色漸沉：“你的腳怎麽了？”
“沒，沒，沒事！”我忙不迭地遮掩著。
“我必須要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了！”我掙脫掉他握著我臂膀的手，快速地在原地走了兩步給他看：“你看，我真的沒事！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也回去休息吧！時辰不早了。”
“如果你再不聽話，我就要背你了。”莫軒森冷啟聲。高深莫測的黑眸深深地看著我。他似乎生氣了，但是他好端端的為什麽要生氣呢？真搞不懂他！
心裏想著，也不在顧他難看的臉色，徑直地走在前麵
：“你要送就送吧！我不反對就是了！”
也不知道莫軒是怎麽想的。走在我的身邊一路無語。但也算是安全地將我送回了房間。我推門進房，在闔上門的刹那，一雙手抵住了門。
“你幹嘛？”我抬頭直直地看著他，剛才一路走回來一句話都不說，現在我要關門卻又不讓我關，他這是要幹嘛啊？
“如果…”莫軒頓了頓。
“恩？”我更加地不解，耐心地等待著他的下一句。
莫軒向前跨了一步，縮短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如果你願意，你想要的家，我可以給你！”
我的心一怔，一時間竟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時，莫軒抬手輕撩開擋在我額間的發，親親地親吻著我的額頭，輕聲說道：“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有些傻愣地摸著還殘留著餘溫的額頭，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什麽情況啊，還讓不讓我睡了都！莫名其妙”我有些憤憤不平地衝著他消失的背影吼去。
屋外源源不絕“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將我從甜美的睡夢中吵醒。
我睜開鬆醒的眼，視線聚焦。思緒一點一點清晰的回到了我的腦海中。直坐起身愣愣地看向門口。今天，是他成親的日子。
頃刻之間，一陣敲門聲傳來。我有些好奇這麽早是誰在敲我的放滿，一邊下床跑去開了門。
“這麽早，你怎麽來了？”我轉身徑直回到床邊躲進了自己的被窩裏。
“現在還早？你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麽時候了。”莫軒放下一直端在手裏的臉盆，盆裏裝滿了水。
“趕緊的，洗把臉收拾一下自己。我帶你去參加婚禮。
“婚禮？”
如閃電雷鳴般，我的心頓時起了波瀾，生疼的揪在一起。
“我不去！”我淡淡地蹙眉道。我不知道莫軒究竟是何居心，他明知道我跟峰的關係，還帶我去參加婚禮。這不是揭我傷疤麽。
“不去也得去！難道你不想看到青煙挫敗的表情？”莫軒背對著我淡淡地說道。似乎話裏有話。
“哼！挫敗！我已經沒有戰鬥的資格，談什麽挫敗。”我將手伸進水裏，溫溫的感覺很舒服，不是我預計的涼水：“你究竟想說什麽？”
“我想說什麽，你倒是自會知道。趕快洗漱。”莫軒自顧地選了張凳子坐了下來，並且替自己倒了杯茶開始悠閑自然地喝了起來。
我將自己的臉深埋進水裏，任白淨的水衝刷掉那氳氤在我眼眶裏的淚水。水四麵八方地衝我襲來，排擠掉空氣包裹著我。直到窒息的感覺一波又一波地衝我襲來時，我才不得不將自己的臉拔離開水麵。
白色方巾抵到我的麵前。我怔愣著不知道接還是不接。腦子轉了一下，正欲接過，那拿著方巾的手縮了回去。
莫軒輕柔地替我擦拭掉我臉上的水漬，輕歎了一聲，細聲如蚊：“何苦要這般地折磨自己呢？你可知，我跟你一樣的痛！”
“你說什麽？”清眸掃視過他的臉，任他替我擦拭。
“沒什麽！”莫軒快速地否認掉。我也沒再深究，剛才他說的話，聲音雖然很低，但仍舊一字不差地落入了我的耳中。隻是此刻的我，心裏已經無法裝下其他的事情了。
“今天，你換女裝吧！”莫軒擦拭完我的臉，淡淡地說。
“女裝？”我有些錯愕，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這麽提議，忙搖手拒絕：“我不行的！”
穿男裝還好，古代的女裝沒試過，也不知道自己穿起來究竟會怎樣，也搞不定那發型。
“沒試
過你又如何知道？你站著別動，等我回來！”莫軒莫名地交代了一句，大步離開了房間。
站著別動？雕像嗎？我才不要咧！想著，自己走到衣櫃前開始挑今天要穿的衣服。
剛扭著扣子，莫軒便回來了。身後帶著一兩個丫鬟模樣的人，她們的手裏分別捧著首飾與衣服。
“不是叫你別動等我回來麽！怎麽還給我穿上衣服了？”莫軒說著，俊眉蹙起，對著那兩個丫鬟下命令：“你們，給我將她的衣服扒了！”
“喂！你怎麽可以！”我反駁著他的話，看著那兩個離我漸近的丫鬟，心裏開始顫抖，雙手緊拽住自己的衣領忙不迭地後退了幾步：“你們別過來啊！我警告你們。我可是會空手道什麽的，打壞你們可不好啊！”
“許飛小姐，少爺命令，請別讓我們為難好嗎？”兩丫鬟不顧我的反抗開始伸手扒起了我的衣服。
莫軒漠視著這一切，離開了房間，我卻清晰地看見他唇角的高揚。
看著鏡中的自己，心裏還是有些小小的震驚的。雖然穿著女裝的自己稱不上是多漂亮，但是也可以稱得上清秀。
被丫鬟們推搡著走出了門。莫軒早已在那等候。
“恩！還不錯！”莫軒滿意地說。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著我。
“好別扭！”我拉了拉開敞的肩膀處：“一定要穿成這樣嗎？”
“當然，否則，就達不到我要的效果了。”莫軒聳了聳肩，勉強擠出一絲的苦笑。
“你笑起來好難看啊！還是不要笑了！”我半開玩笑地說道。實在不習慣他的笑。
臂膀突然擁我進懷，緊緊的。緊的我都有種窒息的感覺。
“隻有這一次的，以後！你想看我笑恐怕也沒機會了。”莫軒的聲音很輕，輕的我幾乎都聽不見他說什麽。他將頭深埋在我的頸間，深深的，也壓得我重重的。
突然想起還有丫鬟在此，我試圖推開他：“莫軒，放開我！”
莫軒沒有鬆開，反而抱的我更緊了些，輕聲的，似在征求我的意見：“就一下，就讓我抱一下，可以嗎？”
我看了看四周，丫鬟也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輕歎了一聲，停止了反抗，任由莫軒抱著我。
也不知我們這般抱著過了多久，直到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再度響起時，莫軒才重我的頸間抬頭，送開了那充滿憐惜的臂膀。牽起我的手，一臉的燦笑看著我。
“走吧！去晚了，就錯過了婚禮了。”
還未等我完全反應回來。我便被莫軒拉著向大廳的方向走去。
“在眾人的擁簇下，一對身著紅衣帶著喜氣的新人緩慢地向大廳走來。梁冠綰發，一襲大袖深衣，那熟悉的臉上掛滿了笑容。新娘則是一身多層廣袖大紅色衣裙，發髻金翠花鈿。一塊繡著大紅喜字的紅帕子蓋頭，教人看不見蓋頭裏麵的臉。隨著那對新人的走近，我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雙手不停地絞著自己的衣服。
一雙手按住了我顫抖的手，我低頭對上他那高深莫測的眸，俊眉深蹙。
“仔細看！”森冷的聲音猶如一盆涼水，將我重上到下地澆了一遍。也澆滅了我那顫抖不已的心。
順著莫軒的眼神，我看著那對行禮的新人。看著那掛滿笑容的新郎，心更加地痛了。淚水似再也抑製不住，似要隨時落下來般。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莫軒將我打扮如此帶我來看這場婚禮的目的。我不明白才幾天前還跟我規劃未來的莫峰今天那笑容的含義。我不明白，有太多我不明白的事情。
我強忍住淚水沒使它落下，有些狼狽地逃離這個婚禮現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