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恩怨
二人靜坐一會，在廚房收拾完畢的秦川已然出去了。
聽見大師兄離去的腳步，莫小風看看天色已晚，也想起身告辭。
見莫小風也要離去，羅飛羽真的急了，他可是把最後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莫小風身上，希望有個人陪他上小雲峰麵壁思過。
“小師弟，你知道我留你這麽久實際上為了什麽，雖然咱們認識連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到，但是彼此十分投緣，我很想早個人作作伴，如果你認我這個三師兄的話就千萬別推辭。”
莫小風苦笑一聲：“三師兄，您別激我，就算我肯陪你，師傅也不肯啊。”
羅飛羽一聽對方話語似乎有所轉機，立即喜道：“這沒關係，隻因那小雲峰太過幽暗僻靜，以前有門人弟子麵壁，也不是沒有同樣的例子叫師兄弟相陪的，我這就跟師傅去說。”
“三師兄，你等等，我還沒答應呢？”
莫小風心中也十分為難，畢竟羅飛羽是自己三師兄，日後遇到什麽困難還要請對方幫忙，就這麽拒絕似乎不太好，但是自己跟師傅剛剛學習一天，剛剛起步，也不可能就此離去，跟著三師兄上小雲峰。一時間，莫小風左右為難。
“你真的不肯？”
羅飛羽小心觀察莫小風表情，見他神色數變，心頭也如波瀾起伏，忽地，他心生一計。
“我好可憐啊，親爹親娘剛被仇人害死沒幾年，不能親自手刃仇人，現在還被師傅罰去小雲峰麵壁思過，我怎麽這麽命苦呐！”
這話聽在莫小風耳中卻是如雷電轟擊一般，心靈深深震撼住了。
原來三師兄也是父母離世，和自己遭遇一樣。
強烈的共鳴讓莫小風渾身莫名的血液沸騰，想也不想脫口便道。
“三師兄節哀順變，千萬別傷心，我一定陪你去小雲峰。”
“耶！”
羅飛羽苦大仇深的表情中，此時多出一絲不為人察覺的得意笑容。
事實上，他剛才編的都是謊話，父母和弟弟在京都安好，這麽說，隻為了博得莫小風的同情，果不其然，這小子上當了。
“恩，那我去將這事跟師傅說。”
但一想到師傅言清風，羅飛羽心中的一絲得意立即消散。
且不說莫小風剛成為師傅弟子不久，要跟隨師傅修行，何況現在正是言清風氣頭上的時候，自己冒然跑過去，豈不是又要挨一頓臭罵。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
懷中惴惴不安的心，羅飛羽去見了言清風，說明了情況。
沒想到師傅隻是稍微沉思了半分鍾，便爽快的答應了。這讓羅飛羽大喜過望，對於師傅處罰自己的一絲不快煙消雲散。
望著羅飛羽夜色中遠去的背影，言清風同樣有著自己的想法。
風兒第一天便修煉出了七星真氣，若是按這種速度讓他再修行幾個月，究竟會出現怎樣的結果呢。
想到莫小風妖孽般的天賦，言清風就心情一陣激動。
無形中，言清風是想把莫小風這次陪羅飛羽上山當做對他的一次考驗。
……
第二天，莫小風就收拾好包裹幹糧，跟著羅飛羽上山了。
臨行之前，還跟言清風道了聲別，換來的確是對方平淡的聲音：“去吧。”
說罷，言清風便轉身而去。
這一舉動讓莫小風頗為費解。
一路上，又經曆了第一次去玉清大殿的情景，門派一些四代弟子都在找適合自己靈氣的修煉之地進行修行。
至於紫雲觀的十大洞天福地，那是強者們修煉的地方。而他們，隻是那群在 “洞天福地大賽”中爭奪失利的敗者。
“咦，那不是清風師叔座下的羅飛羽師兄嗎？”
“是啊，他旁邊的人是誰
？難道是新收來的弟子？”
路上一些弟子看見他們，有的按耐不住性子的人，開始同師兄弟小聲聊了起來。
“對，聽說叫莫小風來著，半個月前，清風師叔就是因為他和掌門有過爭執，而失去了在十大修煉福地之一的飛龍崖修行的資格。”
“這事你也聽說了，原來是真的啊！”
“嗬嗬，聽說飛龍崖讓給了昆元師叔。”
“不錯，昆元師叔上次大賽就輸給清風師叔，二人一向不和，現在掌門祖師又將飛龍崖分配給昆元師叔，這下子，有好戲看咯。”
路上同門弟子小聲議論，有歎息的，有得意的，但大多數報以幸災樂禍，看戲的態度。
這些聲音像蒼蠅蚊子般飛進莫小風耳中，他現在修煉了《七星觀想法》聽力更佳，很容易聽見這些刺耳的聲音，麵色不由沉了下來。
“不用理會，等待下次大賽，咱們再把飛龍崖搶回來，讓這些幸災樂禍的家夥好好看看我們的真正實力。”
說話間，羅飛羽身上透出一股自信的氣勢。
“恩。”
莫小風點了點頭。
二人花了一炷香時間，繞過玉清大殿，往曲徑深幽的後山而去。
正在行走間，對麵忽然走來一群人。
羅飛羽神色一動，想低頭繞過，莫小風看了不解。
“咦，這不是羅飛羽師兄嗎，你們這是去哪？”
就在羅飛羽有所動作的時候，那群人發現了他們。為首一個紅袍少年出口問道。
莫小風仔細打量眼前的少年，劍眉星目，臉型俊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臉上那隻入倒鉤一般的鷹鼻，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楚雲師弟，別來無恙。”
羅飛羽見無法躲開，隻得硬著頭皮迎上。
“嗬嗬，多謝飛羽師兄關心，我身體素來很好，倒是師兄您，昨日在天狼洞前被我不小心踢了一腳，師弟我心懷愧疚，不知道您現在好些了嗎？”
叫楚雲的少年身上散發著張狂的氣勢，絲毫不遜於莫小風半個月前在飛龍崖見到的段天仇，而且，看上去，二人頗為相似，同樣的俊美，同樣的張狂。
“我還要多謝楚雲師弟腳下留情才是。”
羅飛羽麵色僵硬的笑道。
至此，莫小風才聽出一些端倪。似乎昨天羅飛羽去天狼洞的時候被這個楚雲不小心踢了一腳。
二人唇舌交戰，笑裏藏刀。
“不用謝我，昨日我把您當做是窺覷十大洞天福地，想在天狼洞偷偷修煉的小毛賊，我應該跟師兄道歉才是。”
言語中說的客氣，但看楚雲的表情，那裏有半分愧疚和不安，相反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說話間，他身後一群師弟也跟著笑了起來。
各個眼神中，充滿了對羅飛羽二人的不屑和蔑視。
其中，唯獨一個和羅飛羽差不多的大的二十歲左右的紫衣青年，卻是把眉頭微微一皺：“楚雲，別鬧了。師傅交代我們的正事還沒辦完。”
語氣之中，滿是不耐煩的神色，倒是把莫小風二人看做了路人甲乙的樣子。
“是。”
聽了紫衣青年的話，楚雲立即收斂了笑意。
“下次洞天福地大賽，我很想和羅飛羽師兄切磋切磋，到時候要請師兄指教咯。”
說罷，嘴角微微一瞥，一群人大搖大擺的離去了。
直到這群人離開，羅飛羽才長籲一口氣。
“三師兄，他們是誰？”
莫小風不解地道。
“是大師伯幾個弟子，那個楚雲是四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天賦之高，甚至連三師伯昆元的得意門生段天仇都自歎不如，是咱們紫雲觀後起之秀。”
羅飛羽說完忍不住一
陣歎息。
“也不知什麽時候，我才可以超越他們。”
“三師兄別氣餒，所謂有誌者、事竟成，相信我們在不久的將來能夠超越他們。”
在說話的時候，莫小風忍不住摸了摸懷中，頓時一陣心安。
這裏麵有掌門祖師親賜的《莊生如夢定心咒》和自己的《八十二路妖法》。
相較於前者，莫小風更傾向於自己的《八十二路妖法》，畢竟正是這門法訣將他帶入修道之路，而前者，到現在為止，自己還從來沒有修煉過。
而師傅言清風所教的《七星觀想法》，更是一門不可多得的真氣法訣。
它的作用甚至於高過《八十二路妖法》。
雖然《八十二路妖法》中記載著九九八十一路妖法，可是莫小風連最基本的第一路“五鬼搬運大法”都不會。
而第一路妖法，最起碼要修煉至凝氣中境，才能施展出來。莫小風現在僅僅不過凝氣初境。
二人繼續前行。
穿過蜿蜒曲折的山路，又花了半個鍾頭時間，二人才來到小雲峰觀日閣。
小雲峰之所以被稱為“小雲”是因為其海拔之高，甚至超過正北玉清大殿所在的主峰高度。
其上雲霧繚繞，足足比紫雲觀任何地方多出一倍有餘。
而小雲峰之巔，便是門人弟子犯錯之後的麵壁之地，觀日閣。
觀日閣一共九層。九層為觀日台。站在上麵，紫雲觀所在群峰美景一覽無餘，甚至最為令人驚豔的雲中日出，也可以一清二楚的看到。
所以，雖然這個地方對於羅飛羽來說要多糟糕有多糟糕，但莫小風抱著觀賞的態度前來，也覺得非常不錯。
而且在這沒人打擾的地方修煉，對於自己的修行，絕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觀日閣下麵七層是萬卷叢書，從洛源大陸曆史發展，到各大山川海圖，最後到大陸所有道門的一一典籍，名人名事，無一不十分全麵。
而第八層，便是門中兩個老頭子呆的地方。
聽羅飛羽說，這二人修為之高，甚至和掌門祖師不分伯仲。他們在觀日閣起碼呆了有三百年時間，從來沒有出去過。
莫小風對此稍微有些驚訝之外，也別無他想。因為莫小風關心的地方完全不在這兩名長老身上，而是其下七層的完卷叢書。
莫小風自幼喜歡讀書，村中唯一教書先生家中的書早已被他讀爛了，此時聽羅飛羽說觀日閣也是紫雲觀最大的藏書閣，莫小風興奮的久久不能平靜。
當然這完卷叢書記載的都是一些雜事要聞，天時曆史，並不涉及道家功法。
因此，雖然書藏萬卷，也被稱為藏書閣，紫雲觀的弟子從來沒一個人想去看上一看，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修煉真氣來的更加切合實際一點。
羅飛羽想不通莫小風為何會如此興奮，在他看來，觀日閣不過一個門人弟子犯錯受罪的地方，鳥不拉屎。
當二人踏進觀日閣的門檻的第一時間，位於八層之上的兩位長老便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二人直接乘飛劍而來，穩穩落在莫小風二人對麵。
“飛劍！”
莫小風自進入紫雲觀以來，還是頭一次見識到了隻在一些誌怪異聞小說中出現的飛劍。
無形中，他對對麵二位老人產生出一絲崇敬。
這兩位長老都是花白的胡子，一個瘦高，一個矮胖。
瘦高的老者穿一身黑衣，骨瘦如柴，麵色僵硬，不見表情。
而矮胖的老者則大肚翩翩，如矮冬瓜一般，除了慈眉善目，神色和藹，整個身形非常接近三師伯昆元。
“你們是誰的弟子，來觀日閣犯了什麽錯誤？”
高瘦的長老看門見山，說話間白眉上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