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小雲峰觀日閣
於此同時，廚房中的秦川早已聽到門外師傅的說話聲，立即將悶在鍋中早已炒好的紅燒兔肉盛進盤中，滿滿的一盤，端進了大廳。
大廳中，饑餓如豺狼般一群弟子圍桌子而坐，看著桌上十幾道可口的小菜和一大盆冒著熱氣的白米飯，直吞口水。
尤其是羅飛羽表現的最為誇張，拿著筷子在早已準備好的自己麵前的大碗前“叮叮”敲個不停。
鈴兒進屋的第一時間，便規規矩矩坐到了妞妞身邊。
“鈴兒師妹，你怎麽了，平常你不是一到吃飯的點就大呼小叫的嗎，今日怎麽擺出這麽一副淑女的樣子？對了，師傅回來沒？”
羅飛羽放下筷子，感到好奇。
“諾，就在門外。”
鈴兒扭頭示意，羅飛羽順著她的目光去看，門外一前一後走進來二人。
“師傅好。”
洪剛和孔翔鍾熱情的打招呼。
“小風，來坐這邊。”
莫小寶早已在席，指著身邊的空位置讓莫小風坐下。
等言清風和莫小風坐定之後，羅飛羽便迫不及待的動起筷子，挑了一塊最大的兔子腿，夾到自己碗中。
“師傅，我先不客氣咯。”
說罷，便一口咬下一塊冒著肥厚油汁的兔肉，大口啃了起來。
見到羅飛羽開吃，其他人跟言清風打個招呼，紛紛動起了筷子。
轉眼間，那碗紅燒兔子肉見了底。
“師傅，你們也趕緊吃，這群如狼似虎的家夥，晚一步動筷子便要吃些殘羹剩菜。”
秦川笑著向莫小風碗中夾了一塊兔子肉。
“謝謝大師兄。”
望著溫文爾雅的大師兄，莫小風心頭升起濃濃的暖意。
平時，大家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很少，不是各自忙著修煉，就是有其他的事要做，隻有師傅在的時候，他們才在一起吃飯。
眼見和和氣氣，狼吞虎咽的一幫師兄師姐，莫小風心裏有了一絲家的感覺。
漸漸的，他也融入了這種氣氛之中。
“這塊是我的。”
他迅速動起筷子，一下夾住盤中最後一塊兔子肉。
就在他筷子夾緊目標的同時，一雙筷子落空收了回去，是四師兄李揚。
此時，李揚心中大驚。
他驚訝的倒不是莫小風搶了最後一塊兔子肉，而是對方迅速的手法和準確的力道，竟然絲毫不遜於苦苦修行三年的自己。
雖說是吃飯，李揚沒有動用絲毫真氣，但早已到達凝氣境的他平時就算不用真氣，也擁有徒手擒虎，雙手撕牛的野蠻氣力和對於勁力的準確入微的控製。
沒想到，一個剛入門一個月不到的十歲少年，在自己眼皮子低下生生奪走了本是自己勢在必得的東西。
這一刻，李揚心中充滿了好奇和不解，同時對於莫小風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看待這位小師弟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一頓飯，足足吃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羅飛羽肚子漲得滾圓，舒服的躺在自己的靠背椅上，其他人也都是吃的飽飽的，臉上洋溢著享受的表情。
反觀桌子上，風雲殘卷，一片狼藉。
一群人，此時哪裏還有半點名門大派的氣度和道行，完全像是鄉下的土豹子。
“吃飽了嗎？”
這時候，言清風突然問道。一頓飯下來，言清風隻吃了一碗米飯的三分之一。
修道之人講究的是清心寡欲，何況像他這種人，連續五天不吃不喝也沒有太大關係。
眾人點頭說吃飽了。
“那好，飛羽，為師且問你，今日你是否又去了天狼洞。”
莫小風心中一緊，正事來了。
隻見羅飛羽開始也是一愣，隨即臉上微微變色，吃飽後的慵懶完全消失。
“十大修煉福地，排行第三的天狼洞是大師兄的地方，為師跟你說了多少次別去你偏不聽。你這種舉動是嚴重觸犯了本門的規矩，萬一被他的弟子發現，上掌門那裏告你一狀，為師看你還怎麽待在紫雲觀中！”
“嗬嗬。”
羅飛羽幹笑一聲，口中喃喃自語：“不過是去捉兩隻兔子，至於那麽大驚小怪嗎?”
“你再說一遍!”
羅飛羽雖然聲音小，但還是被言清風一字不漏的聽到了，說話間聲色俱厲。
羅飛羽知道觸動師傅逆鱗，低著頭，也不敢說話了。
在場所有弟子，都默默的不發一言，望著桌上的殘羹剩菜，就連平日最為好動的鈴兒，也縮著脖子，她知道，這回師傅真的動怒了。
“師傅，您消消氣，三師弟也是想讓咱們今晚吃一頓好的才去天狼洞的，那裏的靈氣相較於普通的山間濃厚何止百倍，將野兔野雞一些小動物都吸引過去了，導致其他地方沒有一點獵物，三師弟逼於無奈才出此下策的。”
秦川在一旁勸解道。
“你不用替他求情，這頑劣的性子還像上山之前一樣，沒有一點的改變。你三番四次犯同樣的錯誤屢教不改，為師隻有給你點懲戒讓你記住了。”
羅飛羽聽罷，麵上微微變色。師傅一向宅心仁厚，比自己的父親還要仁慈，今日的憤怒時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以前去天狼洞，師傅還不會像現在這樣。”
羅飛羽心中惴惴不安，隻聽言清風接著說：“明日起，我便罰你上小雲峰觀日閣，麵壁思過三個月，這途中若敢私自溜下山來，定然按照門規處置。這樣的處罰，你服不服？”
“服。”
雖然對於修道之人來說，三個月著實不長，但對於像羅飛羽這樣好動的人，幾乎是要了他的命。
但沒辦法，觸犯本門規矩，隻得接受師傅處罰。
“小雲峰觀日閣是什麽地方。”
此時，莫小風低聲好奇的問右邊的妞妞。
妞妞剛才吃飯時，屬言清風外吃相最斯文的一個，見師傅發怒，嚇得心如小鹿亂跳，進紫雲觀之後，她還是第一次見師傅發這麽大的火。
正在緊緊拽著衣角，靜聽言清風對於羅飛羽訓斥的時候，沒想到會有人問她問題。
“啊？”
她臉色一紅，這時才知是新來不久的小師弟。
旁邊鈴兒插嘴道：“小師弟，這小雲峰觀日閣是玉清殿之後，平常的弟子受了處罰麵壁思過的地方，海拔三千丈以上，遠遠高過玉清殿所處的位置。那裏終年雲霧環繞，看不見全景。我也沒去過，隻是遠遠的可以隱約看見。”
莫小風這才明白。
“明日一早，你便帶上衣服和幹糧過去吧。”
小雲峰觀日閣地勢太高，平日，除了閣內兩個活了幾百年的執法長老，那裏再也沒有任何人煙足跡。偶爾，掌門吳堯子回去找兩個長老談天論道，那也不過是一年一兩次的事情。
因為羅飛羽的事情，言清風也沒了追問白天莫小風修煉進展的興趣，沉默了好長時間，才獨自一人去了。
“呼，幸虧走了。師傅發起火來好可怕。”
鈴兒拍拍胸口，伸了伸舌頭。
“哎，我好可憐啊！”
驀地，羅飛羽發出了一聲驚天動的悲鳴聲。
“四師弟，明日你跟
我一起去觀日閣吧，要我一個人在那鬼地方待上三個月，恐怕我會瘋掉。”
他眼珠一轉，打起了李揚的主意。
李揚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道：“沒事別煩我，要去自己去。”說罷，往自己的房間去了。
“五師弟，你看，三師哥我平日待你不薄，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個想到你，今日三師哥有難，你一定要出手搭救一把。”
見李揚離去，羅飛羽立即改換一個目標。
“三師兄，我知道你平日對我很好，我也非常感激，不過，師傅說了是麵壁思過，我再傻，也不可能陪你去的，要是被師傅罵一頓可就慘了。”
孔翔鍾還記得言清風剛才發怒的樣子，不寒而栗。
羅飛羽接連遭到兩次拒絕仍然不死心，將目光轉向了秦川。
秦川感受到羅飛羽赤裸裸的目光，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趕緊收拾起桌上的碗筷，進廚房去了。
“妞妞，我們走，去練《乾坤正和劍法》。”
鈴兒及時拉著妞妞出了門。
“六師妹，等等我，我可以指導指導你們。”
洪剛大步流星，追去了。
此時，整個大廳，隻剩下莫小風，莫小寶和羅飛羽三人。
“三師兄，你別看我，師傅說了，明日一早還要監督我修煉。”
莫小寶趕緊開口。
“蒼天啊，大地啊，你就這麽狠心，讓我這麽一個青年才俊，傲視整個紫雲觀的天才人物呆在那鳥不拉屎的觀日閣整整三個月嗎？”
羅飛羽鬼哭狼嚎，繼而把最後一點渺茫的希望轉向了莫小風。
“三師兄，難道你就這麽怕上觀日閣嗎？”
莫小風見羅飛羽誇張的表情，忍不住問。
“小師弟，你可不知道，這小雲峰觀日閣作為本門曆代以來唯一一處麵壁思過的地方，不僅是那裏鳥不拉屎，更重要的便是首閣的兩個執法長老，兩張冷冰冰的死人臉，夜晚總是神出鬼沒，待上麵，不被無聊死，也要被他們活生生的嚇死。”
“哦，是這樣。”
莫小風點了點頭：“那祝三師兄早日完成閉關，三個月後見。”說罷便要起身離去。
“好師弟，等等啊！”
羅飛羽急了，一把拉住準備離去的莫小風。
“三師兄還有什麽事嗎？”
“我的好師弟，你先別走，三師兄我在看到你入門的第一天就覺得特親近，很像我遠在京都的弟弟。你說這世上長的哪有這麽像的人，一見到你，我就想跟你親近親近，你別急著走，咱師兄弟倆好好嘮嘮家常。”
說罷硬是將莫小風拉到旁邊茶幾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親自為莫小風倒了杯茶，羅飛羽笑道：“聽小師弟口音，似乎就是這一帶的人？”
“恩，就是山下一個小村子，叫落霞村的人。”
一提到落霞村，莫小風便想起了被屠戮的村子和死去的雙親。
悲從中來，莫小風心底一陣陣疼痛，像針紮一般。
“小師弟怎麽了？”
看到莫小風原本還比較平和的神情一下子變的悲傷至極，似乎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羅飛羽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師傅曾跟他們說過莫小風二人雙親去世的事。
“小風，對不起。”
羅飛羽心靈通透，一下子想到了其中原因。
“沒關係。”莫小風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一點笑容。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羅飛羽隨即端起茶幾上一杯茶，喝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