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機械男聲
活了這麽多年，小水龍沒有見過有人達到過注意力如此集中的狀態。他不知道贏乾現在能聽見外界的喊話。也許，贏乾自己的都不知道。
“贏乾！贏乾？”小水龍還是試探性的喊了兩聲。果然，仿佛呆滯的贏乾已經不聞外事。目不轉睛地盯住那隻瞳獸的眼珠。
吱！吱吱！
紫晶小鼠又惶恐不安起來，它已經預感到瞳獸將發動新的攻勢，卻又不知該往哪躲。
就在瞳獸雙目微微泛光，即將激射之時。
“左上！”
恍惚狀態中的贏乾突然沉聲大喊。那一聲猶如九天驚雷。僅僅兩個字卻霸氣非凡。
紫晶小鼠已經顧不及那麽多，想也不想衝左上方飛去。它未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距離瞳獸越來越近，這也是贏乾的刻意安排。
“他是怎麽做到的?”小水龍一時沒有看懂。索性將注意力轉移到瞳獸身上。這才發現玄妙。
小鼠、贏乾、銀瞳瞳獸三者正處於“意動三角”之中。
所謂“意動三角”！是指其中一者的意動完全針對另外一者。
瞳獸激射的銀光令紫晶小鼠忌憚，它總是憑自我感覺去猜測下次的躲避方向。
而瞳獸那對詭異的瞳孔恰能洞察小鼠的一切舉止。總能詭異地針對小鼠的躲避方向給予強力一擊。
贏乾則施展眼術死死鎖定瞳獸的眼珠。按照贏乾的說法“它的眼睛會出賣一切”，贏乾通過觀察瞳獸眼球的些微訊息得出瞳獸的意動，從而轉告紫晶小鼠。
至於贏乾為什麽能單單靠研究瞳獸的眼球得出其意動小水龍就不得而知，那根本不是語言能解釋的東西，而是一門高深的術法。
贏乾說他眼術的境界不及瞳獸，僅能通過觀察他者的眼睛給出預測。但在這種境遇下，針對瞳獸，贏乾可謂恰好成為克星。因為瞳獸沒有什麽肢體，有的僅僅是那一對占全體五分之一麵積的瞳孔。
“右下！”
贏乾又一聲暴喝。身處贏乾左側的小水龍猛地發現贏乾居然有些站不穩。雙腿已然開始顫動。
“果然眼睛占用大腦過多資源啊！”小水龍不禁咋舌，連忙扶住贏乾。
接連多次被一個弱小人類指出自己的意動，瞳獸已經開始分出注意力到贏乾這邊。這個之前被自己視為螻蟻，連碾死都不屑的人類居然有如此大能！
瞳獸似乎隱約感知到贏乾針對它眼球的術法。於是當機立斷。兩顆眼球急速晃動起來。忽左忽右，一晃一晃。從一秒鍾晃動兩三次逐漸遞增到一秒鍾數十次！數百次！
普通人的眼球若保持這種急速晃動狀態，別說能看清周遭事物，怕是不消片刻便天旋地轉了。但這隻瞳獸似乎絲毫不受影響，依舊明朗地觀望事件一切，望穿天地玄機。
小水龍望著瞳獸急速晃動的眼球不免一陣頭暈，當天轉身回視贏乾時，更是大跌眼鏡。
這個男人！這個神秘的男人，他的眼球，居然也在高速晃動。從一秒鍾晃動兩三次逐漸遞增到一秒鍾數十次！數百次！
有細心者甚至可以發現，贏乾眼球晃動頻率幾乎和瞳獸完全吻合。就像電腦中的複製粘貼，毫無差錯。
“停下來！”小水龍突然焦急喊道，“快給我停下來！”
這個給人以震撼的男子雙瞳不知不覺中竟然滲出絲絲血跡！
但小水龍的叫喚贏乾完全聽不見，這一刻，他的生命中隻有一個使命——揣度瞳獸的一切意動！
“該死的眼術，見鬼去吧，以後說什麽也不會讓你用！”小水龍氣急敗壞。
“正上！攻擊……”贏乾不顧流血的雙眼，機械般地大喊，“下顎！”
它這一聲“下顎”，可謂喊的精準到位。小鼠聽到“正上”二字時嗖的一聲飛至正上方，而之前還處於正上方偏右的瞳獸居然傻兮兮地朝左挪了一點，正中小鼠的攻擊地點。而此時小鼠那賊頭賊腦恰好距離瞳獸下顎不足半米，毫不猶豫地
撞了上去！
那兩顆純白的小門牙將身型懸殊的瞳獸下顎鑿出一口血洞。
瞳獸當然不是傻兮兮地朝左挪一步讓小鼠攻擊。它原本隻是隨意的挪動一下身位，不願停在遠處不動。卻被贏乾鬼使神差地捕捉到那一絲意動！
“右前！”
之前那機械般的低沉男聲，此刻近乎化作魔鬼的呼喚。
瞳獸的大腦思緒此刻完全被打亂，稀裏糊塗的發現自己朝左側移動又被那個男人算中。
“這還怎麽打？”瞳獸一時間慌張起來。如果它靜下心來麵對定然有的一拚。畢竟他的眼術境界高出贏乾一籌。但戰鬥中最忌諱自亂陣腳，產生心悸就意味著已經輸了一半。
瞳獸此刻停在半空完全不知所措，望著急速飛來的紫晶小鼠它不知道該往哪躲。它顧忌無論自己往哪邊移動都會被那名男子算中。它甚至不敢再聽見那個男子冰冷的聲音。那如同機械一般的詭異聲音。
“繼續右前，它不會移動！”贏乾直接給出了這個奇怪的判斷。
“我靠！有沒有搞錯，你連它不會移動都看得出來？”小水龍幾乎要抓狂，這個人類男子身上有太多神秘的元素。強大的洗牌術，驚人的手速。絕倫的眼力……
現在從他身上發掘過的素很能隻是冰山一角……
“這根本沒法打！可惜沒達到金瞳！”瞳獸近乎絕望，暗暗驚歎。
咕~咕！咕？
“南側山嶺！”
贏乾突然又報出毫無頭緒的訊息。
話音剛落，瞳獸肉身一陣蜷縮，躲開小鼠的衝擊。緊接著頭也不回地衝南側成片山林飛去。
全場鴉雀無聲。小水龍能聽見自己的心跳。紫晶小鼠隱約還能聽清山腳下滾滾岩漿灼燒石壁發出的“滋滋”聲。
南側山嶺……
南側山嶺……
側山嶺……山嶺……嶺
那個機械般的男聲，餘音鮮有回蕩在山丘邊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