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章: 結伴而行
纖染在洛秋塵的房中等了一個多時辰，沒點燭火，為了方便動手。然而一直沒動靜，她覺得如果再沒人來天就該亮了。
輕輕打個哈欠，遮在唇邊的手指卻突然一緊。
殺氣。
她往帷帳後一閃，黑暗中隻覺一陣冷風，隨即惑人的香氣蔓延開來。
薔薇醉？何方神聖居然用這麽名貴的迷藥，真奢侈！
纖染對這種迷藥熟悉得很，當即閉住呼吸，塞了一粒丸藥入口。
不多時，兩個著黑色勁裝的人從窗外一躍而入。
“你確定他會中招？”一人沉聲問。
“薔薇醉藥性猛烈，洛秋塵不可能帶著解藥，何況他已無法運功抵禦，絕對不會出問題。”
“當心為妙，他的手段你不是不清楚。”
纖染斜躺在床側，聽著二人談話，頓覺無力。這兩位是傻子嗎？不趕緊動手還站著嘀嘀咕咕，要急死人呢！
“……已經追他半個月了，這次說什麽也要給顧統領一個交代！”
“別驚動客棧其他人，速戰速決！”
寒光閃爍，轉眼間劍刃已至眼前。
纖染側身一躲，右手微揚，一排銀針齊齊釘向來者麵門。那二人大驚，急忙後退，纖染趁機從窗口飛躍而出，施展輕功一路狂奔――事實上她在與洛秋塵換房間時，順便要了他一身衣服，力求演戲逼真，而為了不讓更多人知道此事，她隻能把追殺的人引到外麵去。
纖染停住腳步。
前方不知何時又多了數十個黑衣人，塞外空曠，他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先前兩個已經追來，其中一個冷笑：“洛秋塵，沒想到我們的速度這麽快吧？”
“他早就想到了。”纖染無奈回應，“所以才叫我在這裏恭候大駕。”
眾人終於看清她的臉，均大驚失色。
“洛秋塵呢？你是什麽人？”
纖染如實回答：“我是洛秋塵雇來殺你們的人。”
一個黑衣人厲聲道：“小小姑娘狂妄自大！告訴我們洛秋塵的下落，還可饒你一條性命！”
然而他話音未落，纖染手中的銀針已經釘入他的眉心，去勢之快，任何人都來不及阻攔，他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朝後倒下。
“先殺了這個女人！”不知誰怒吼一聲，各種兵器瞬間朝纖染所在方向招呼過來。
纖染垂眸，掌心銀光隱現。
一炷香後。
幾十個黑衣人隻剩一半，其中十幾個見勢不妙狼狽逃竄，餘下幾個負隅頑抗的，都緊張的注視著纖染
手裏那把奪來的劍。
等她出招。
纖染漫不經心地打量那把劍，許久得出一個結論：不是什麽值得收藏的好兵器。
她笑著說：“洛秋塵到底是什麽人啊，看上去武功不弱，卻不敢和你們這種草包交手？”
“……內部事情，哪容你多嘴！”
纖染認同地點頭：“說的是，我也沒多少興趣知道這種閑事，我就是拿著錢，忠人之事罷了……”“了”字出口，細長手指已閃電般在劍身上劃過，所過之處，裂痕顯現，她就勢發力，將一捧劍身碎片盡數收入掌心。
天女散花一般的銀色寒光，道道命中要害，絕對的速度與優勢，沒有機會反抗。
她的暗器，總是出其不意。
纖染望著一地屍體，輕聲感慨：“怎麽不近身攻擊呢？白癡，我可是不會用劍的。”
“是嗎？”身後傳來低笑。
回眸，洛秋塵不知何時已經到了。
“你來啦，我已經完成了。”
他笑得暖如春陽：“纖染姑娘好功夫。”
“別說沒用的，給錢給錢！”
他遞來一張銀票。
纖染噎住。
一千兩。
“我哪裏找得開？”
“先欠著吧。”他回答得無比自然，“或者，你過意不去的話，就再幫我……”
“停！你想拐騙人口啊？”纖染急忙攔住他，“都說了不想和你有太多聯係的，要不是我需要錢，才不會……咳！反正，你這人真是不見外！”
“一千兩，我隻需要你當我一段時間的保鏢。”洛秋塵不急不徐道，“纖染姑娘，考慮一下吧。”
“……為什麽單單選中我？”她很疑惑。
“你在江湖上不起眼，卻有一身好功夫。”
原來他是想要一個低調的保鏢。
“那你什麽時候才能運功禦敵？”她忍不住問，“我倒不知道還會有暫時性功力全失的情況誒。”
“不勞姑娘費心，隻需陪我走這一段，我便不會再麻煩你。”
“那……目的地是哪裏？”
“幽靈山莊。”
他也去那裏？！纖染驟然變得激動萬分，正愁沒請帖進不去呢！
“帶我去！”
他微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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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由於掩埋得當，並沒有人發現昨晚那些屍體。
纖染跟在洛秋
塵身後下了樓，緋衣白衫，自然而然吸引了大堂眾人的目光。
各個門派的人似乎也要上路了。
纖染眸光微亮，朝店主人投去靈動一瞥，後者不禁戰栗，連忙轉頭。她狡黠地笑，左手微揚，一枚碎銀自指間準確無誤地彈射到店主人麵前的空碗中。
“這是你應得的，下次再想收斂不義之財，記得看清人。”
店主人懊惱地歎氣，卻隻能眼睜睜看她揚長而去。
……又策馬趕了兩天兩夜的路，便到了錦州境內。
錦州繁華，天下聞名。
纖染以前是來過錦州的，和師父一起，現在想來，不免黯然神傷。
察覺到她的異樣，洛秋塵投來詢問目光。
纖染歎了口氣，朝他搖搖頭。
“纖染姑娘可是餓了？”
“別姑娘姑娘的叫了。”纖染心不在焉隨口道，“叫纖染或者小淩都可以。”
“那……纖染是餓了？”
“不餓，也不累，我覺得我們應該想想怎麽進幽靈山莊。”
洛秋塵疑惑地看著她：“我有請帖。”
“我是說，不是還要給司天捷賀壽麽，我們不需要準備賀禮？我看你也沒想到吧？”
他眨眼：“太破費了。”
“其實我也覺得很破費。”纖染笑，“可是什麽也不送又不合適。”
“那就送他這個。”洛秋塵接下腰間那把裹著布帛的長劍，隨手遞給她，“想來沒有俗人會送司天捷滿箱金銀，我們把這把劍作為賀禮，也不失禮儀。”
原來這把劍是他的賀禮？纖染好奇地將青色布帛掀開一角，當看清內中物事時，頓時臉色一變。
“我說……這不會是傳說中的十大名劍之一碧如音吧？”她湊近他低聲道，“這種好東西，你怎麽會有？”
“朋友送的。”他朝她微笑，“你很識貨。”
“那是！”纖染得意地揚眉，忽又像想起什麽似的，轉而問他，“把碧如音送人，那你的兵器用什麽代替？”
“我不用劍。”
“不用劍？”
“你也挎著劍，難道就一定用劍嗎？”
“那倒是。”纖染點頭，“我的確不用劍，主流兵器我都不用。”
她的優勢就在於，任何物事都能成為她的製敵兵器，至於佩劍，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洛秋塵抬頭觀望天色，悠然道：“時候不早了，我們是找一家旅店暫時歇息，還是連夜趕往幽靈山莊？”
“那不如……先找地方住下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