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皇上的猜測

想不通,真想不通!

李德看著自家主子一臉糾結的站在笙紫軒的殿外,小心地提醒道“皇上,這都站了半晌了,您進不進呀?外頭日光這般毒辣,可別中了暑氣!”

季子京麵色一僵,擺了擺衣袖“走吧!”

才踏進殿內一股熟悉的味道就傳入鼻腔,自打杜明笙離開後,季子京便沒踏進過笙紫軒,一幕幕熟悉的回憶借此擁進了季子京的腦海,殿內已經沒有了侍奉的下人,誰能想到杜明笙出去和親還會回來呢。

踏入內殿,一股濃厚的藥味衝進了季子京的鼻腔,季子京眉頭一皺,揮了揮手示意李德在此等候,李德輕聲應下,便在原地老實的待著。

季子京掀開帷幔,瞧見杜明笙光**的後背布滿猙獰的溝壑,甚至還有紅腫的肉向外翻著,她纖細蒼白的指尖沾起乳白色的藥膏小心翼翼的塗抹在火辣辣的傷口上,清 涼的藥膏帶著一些刺痛另杜明笙痛苦的皺起了好看的眉角,潤白的額頭布滿冷汗。口中低聲呼痛。

季子京知道杜明笙的肌膚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細致的看不到一絲瑕疵。可她才離開她這幾日,竟弄的滿身傷痕!

季子京心中一痛,哽塞著聲音叫了一聲“明笙”

杜明笙傷藥的動作一僵,慌忙拿起一旁的衣服粗略的披在身上站了起來,這一動作牽扯到了背後的傷口,使得剛處理好的地方又被鮮血染紅,杜明笙抽了一口冷氣,痛的險些沒站穩直接倒了下去。

“明笙見過皇上……”杜明笙一見是季子京,作勢跪下行禮,季子京知道杜明笙的意圖趕緊跑到杜明笙的身邊扶起她瘦弱的身子。

“你怎麽會傷的如此之重 !”季子京小心的扶著杜明笙坐下,毫不避諱的掀開她披在身上的衣裳心疼的質問起來。“傷口那麽多,一定很疼吧……我給你吹一下……”

杜明笙從見到季子京的那一刻淚水就徘徊在眼眶裏賺圈圈了,聽到季子京心疼的語氣後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她撲在季子京懷裏痛哭了起來“嗚嗚……皇上……我好痛,伽多馳用鞭子打我,打的我覺得自己活不了了……我好害怕,好想你……"

季子京一聽杜明笙提到伽多馳,眸光一冷,想到了對杜明笙的懷疑,壓下心中想要嗬護她的衝動,狠心的推開懷裏痛哭的杜明笙。

“伽多馳為什麽要打你?你怎麽會被他送回來?”

杜明笙一僵,明白季子京的懷疑壓下了對她的疼惜,心中苦澀萬分卻不得不開口解釋了起來“是西木公主……她在我的包袱裏放了一枚同心結,同心結上是皇上與我的名字,這枚同心結在我到達匈奴的第一天晚上就被伽多馳的人收了出來……也是這枚同心結救了明笙的命。”

看著季子京一臉靜候下文的模樣,杜明笙臉上露出了悲傷的笑容“皇上一定想不到吧,伽多馳一點都不喜歡我,他將我帶回匈奴隻因為西木公主調撥,西木告訴伽多馳隻要我在後宮,西木就無法獲得你的垂青與信任,隻要將我除去,她就能取代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從而控製整個季安國……所以西木公主在你眼前故意做出讓皇上懷疑我是細作的事情,我原本以為皇上會相信我,可是……”杜明笙停下口中的話,眼淚又湧了出來。

季子京心中已經是信了幾分,十分歉意的將杜明笙抱進懷裏,口中不斷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杜明笙接著道“西木公主做的那個同心結出現了致命性的錯誤,她用了匈奴的繡法而非季安國。更甚的是她竟然用了黑色的線繡了你我的名字!也許是上天憐憫我,讓我活著回來,伽多馳覺得已經沒辦法利用就準備放棄她,而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被遣送回來。”

這時殿外突然傳來李德驚慌的聲音“皇上!皇上,不好了,西木公主公主和她的宮女暴斃在秋苑裏了!”

季子京神色詫異,杜明笙麵上不露,心中卻明如鏡。

八成是毒發身亡了,想到自己身體裏也被下了同樣的毒,杜明笙就覺得難受。季子京安慰了杜明笙一番便去了秋苑。

而杜明笙心裏則開始琢磨怎麽才能解掉身上的毒,不受伽多馳限製。

西木在看到杜明笙安然無恙的被伽多馳送回來的時候,就知道事情可能有些異變了。這個預感,在伽多馳暫時給她提供解藥的時候徹底顯露無疑。在伽多馳暫停給她供解藥的時候,西木就知道問題出在了杜明笙身上。她沒有想到,自己處心積慮設計了杜明笙,沒想到這個女人不僅化解了危機,還重新贏得了伽多馳的信任。也不知道杜明笙究竟在伽多馳和自己之間挑撥了什麽,不管自己再怎麽解釋,伽多馳都沒有任何回應。

西木所不知道的是,並不是伽多馳沒有回應,而是伽多馳根本沒有看到她這些信!被西木狠狠設計了這麽一番,杜明笙也決定

不再放過西木,所以,特意派手下查明了西木的信鴿所敏感的聲音,在中途就把西木發給伽多馳的信全部攔截,然後再把信鴿放生。所以,每次西木在信鴿安然返回以後,都以為信送達到了伽多馳的手上。沒料到,伽多馳竟然根本沒有看到這些信。更沒有想到,自己之前竟然如此小瞧了杜明笙,這個女人一旦露出強大的一麵,竟然是那麽的不可抵擋。

所以在最後的日子裏,西木處於絕對的恐慌之中。為了活下來,她先後偷偷看遍了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這些太醫也隻能診斷出她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吞噬她的生機,對這種怪異的力量卻束手無策。在西木幾番要求之下,也隻能開一些安神的藥物來安撫西木接近崩潰的神經。

西木甚至偷偷招了一些江湖術士,各種奇怪的方法都用盡了,都無法解決掉身上的毒。等待死亡的日子,極為的難熬,心情不斷地在失望與希望之間變換,到最後死心到底。若不是因為在故鄉伽多還有自己牽掛的家人,伽多馳手中正握有他們的性命,西木甚至都想投靠季子京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親人們,西木隻覺得自己無法狠得下心做出這些事情。

西木的死,在後宮裏最清楚真相的就是杜明笙和荻玥了。杜明笙自問自己並不是什麽善類,在自己的生命和別人的生命麵前,她肯定會選擇保全自己的生命,這時人性的自私之處,而荻玥,因為這一段時間的相處西木對她還算不錯,更是因為西木的死亡,而產生出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悲哀來。這種悲哀,化為了一種力量,那就是恨。對杜明笙的恨。

在恨得操縱下,本來心思也極為聰慧的荻玥,也開始變得瘋狂起來。

於是不利於杜明笙的流言開始在宮裏瘋狂散播,有些人說杜明笙這次被伽多送回來,其實是因為她被成功策反,所以是作為臥底回來的。更多的人說是杜明笙因為記恨西木提議讓其去和親,所以特意用伽多的毒藥來殺死西木。

季子京坐在禦書房裏,臉色平淡而麻木,對著李德說道:“李德,說說宮裏近來關於明惜嬪的傳聞吧。”李德當即不敢怠慢,把自己所聽到的一切,都告訴了季子京。季子京聽完之後冷笑了幾下。“若是杜明笙被策反成功,怎麽會殺同樣身為伽多人的西木。後宮裏的這些女人,真正有腦子的沒有幾個。再說,杜明笙剛從伽多回來,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嗎?還故意用伽多的毒來殺死西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