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身死

杜明明笙帶著滿身疼痛和思慮糾糾纏纏入了夢境,而另一邊西木公主萬萬沒想到死亡已經在向她張開了捕捉的巨網!

裝潢雅致,擺設精美的秋苑因為西木公主的入住變得十分具有異域風格,擺設變成了野獸的頭骨和皮毛,整個殿內散發出一股野性。

西木含笑的坐在梳妝鏡前,精致的妝容讓她變得更加妖嬈勾人,性感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驕傲。一想到杜明明笙被送走,她就覺得萬分的快意。

今夜她換上季安國的服飾,天朝的宮裝穿在她的身上凸顯出玲瓏的身段和柔和的氣息,隻是若細看西木公主身上屬於的匈奴人的豪邁和大膽卻一絲沒有遮掩。她的眼神太過直白大膽,她的背驕傲的挺直。

但是她忘記了,這裏不是她的國家,她是季安國的仇人,中間隔著那麽多的國仇家恨,宮中有多少人等著笑看她掉進深淵。

過剛易折,西木的結局已是注定。

西木以為得到太後的喜愛就牛上天了,可宮裏還有個廢後月傾,太後的親侄女。

就算太後在喜歡西木,也不可能讓她一個匈奴公主做皇後的。

但西木卻想不到這一點,真是太過自以為是了。

“荻玥,本宮好看嗎?”西木捏起梳子台上一隻牡丹花釵插進烏黑的發間,一臉笑意的看著身後服侍的奴婢。

青色匈奴裝打扮的婢女荻玥頭發簡單的編起,五官隻算做清秀,荻玥笑了起來,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溫婉可人“公主今日美豔無雙,這一身季安國的宮裝穿在公主身上可真合身!”

荻玥的話愉悅到了西木,西木高興的笑了起來繼續問道“皇上會喜歡嗎?”

“公主這麽漂亮皇上自然會喜歡的。”荻玥理了理西木公主的衣裳說道。

西木對著鏡子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隻要本宮取得了皇上的心留在季安國後宮內,杜明明笙的作用就沒了,她膽敢背叛皇兄本宮絕不會讓她活著回來!“

荻玥聽後不解道“公主既然知道杜明明笙背叛大王為何不與大王明說?偏要奴婢做了假的同心結陷害她?”

西木麵上一冷“皇兄生性多疑,我若沒有證據直接去說,以這些年杜明明笙在皇兄心裏建立的信任,皇兄是斷不會相信我說的話。隻有先瓦解杜明明笙在皇上心裏的信任,讓皇上對她產生懷疑將她送到匈奴,而我們留在她包袱裏的同心結自會給她致命的一擊……她是活不回來了!”

在匈奴過了幾日,身上的傷已經結疤並且不那麽疼後,伽多馳便休書送到季子京手中,信中言語之間無非就是杜明笙氣節高尚不願一女侍二夫,伽多馳佩服杜明笙的驕傲,所以將杜明笙遣送回季安國,並且對自己帶杜明笙回國的無理道歉。還說已有公主嫁往季安國,兩國邦交照舊,不在更改。

杜明笙被伽多馳送回季安國後,西木就收到了消息,大驚之下便開始惴惴不安了起來,她不知道為什麽她那樣設計之下杜明笙竟然還會活著回來。

“荻玥,父王到底是什麽意思?”西木臉上的紅潤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蒼白,額頭之間都是冷汗。她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害怕。

伽多馳的殘忍冷酷在整個伽多皇室都是出了名的,從他能夠嗜兄殺父帶著惡劣斑斑的名聲坐上皇位就知道伽多馳的手段有多狠辣。

西木甚至已經看到自己將要死在伽多馳的手中,想到這裏西木狠狠的打了個冷顫。

荻玥聽後身子也跟著一冷,她清楚的知道伽多馳的手段有多狠辣血腥,但她隻能安慰的告訴自己和西木。荻玥拍了拍西木因為害怕蜷縮在軟榻上的身子安慰道“杜明笙能活著回來隻能說大王很信任罷了,您是一國公主,更何況現在身處季安國,目前公主對大王有用,大王是傷害公主的!”

西木聽到荻玥的安慰卻一點都不相信,越想越覺得害怕眼淚像斷了的線一般順著白皙瑩潤的麵頰落下。

“荻玥,你不知道父王有多可怕!伽多皇室裏那麽多公主為什麽隻有我伽多西木能活下來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嗬嗬……因為我夠聽他的話,因為我在他麵前不會表現出一點反抗心裏……我夠順從……夠讓他擺布……”西木顫抖的聲音落在荻玥的耳中,無端升起一抹寒意。荻玥擔心的皺起眉頭,眼珠子一轉喜道“公主,既然大王不信我們的同心結,我們可以在找其他證據證明啊!”

西木搖了搖頭,已經絕望了“沒用的,伽多馳一旦對我們失去了信任就不會再給我們一次機會的……”

西木深知伽多馳陰沉的性格,已經對生死沒了反抗的心裏,但荻玥卻不如西木了解的深刻。她一心隻想證明自己沒有背叛伽多馳卻想不到遠在匈奴的伽多馳如何能聽到他們的解釋,就算聽到了伽多馳會信嗎?

已經在伽多馳的心裏被打上背叛的名字,怎麽會有翻身的餘地!

“公主,我們逃吧!這裏是季安國的領地,隻要逃出了皇宮,匈奴的

爪牙是抓不到我們的!”荻玥麵上一緊,抓住西木的肩膀不死心道。

西木從軟榻上站了起來,對荻玥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逃?往哪裏逃?自從我被送來和親,出了匈奴的領地就被父王喂了慢性毒藥,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吃一顆續命的解藥,恰巧這個月的解藥還沒送來,難道你還不懂父王的意思麽?我們……已經被放棄了!”

荻玥臉色蒼白,嚇得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西木看了一眼荻玥冷漠的聲音宛若催命的符咒“如你所想,你也中了毒……不隻是你我,杜明笙也中了毒,我們都隻是伽多馳手中擺布的棋子。”

話音剛落,西木的喉嚨間浮上一抹腥甜,打上胭脂的嘴唇被血暈染的更加鮮豔,肺腑中傳來被撕咬的疼痛。

西木豔麗的麵容因為疼痛而扭曲著,仰頭大咳將卡在喉嚨間的異物咳了出來,竟然是被撕咬破碎的內髒!

荻玥嚇得大叫一聲,跌坐在地上。

西木衝荻玥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看,伽多馳已經對我們出手了!咳咳咳——但是,我不怕……”西木的臉上被憎恨取代“伽多馳遲早會死在季子京……”

西木不甘心的閉上了雙眼,喉嚨卻發出咕咕咕的古怪聲音,荻玥跌坐在地上手腳發軟不敢動彈,那咕咕的聲音在荻玥的耳朵裏越發清晰,荻玥驚恐的睜大雙眼看著一隻青色有大拇指般大小的蟲子從西木滿是鮮血的嘴巴裏扭著肥胖的身子爬了出來,蟲子似乎看到了驚嚇的荻玥,嘲笑的露出滿嘴尖利森白的牙齒呱呱的笑了起來。

對,青色蟲子此刻的表情在荻玥的眼裏就是笑。

荻玥想叫出來卻發現自己的喉嚨裏也發出了咕咕的聲音。腥甜的鐵鏽味在喉嚨間彌漫,荻玥現在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西木的痛苦了,因為她來自肺腑往喉嚨裏的緩慢鼓動和被尖銳撕咬的疼痛都告訴著她,她的生命正在流逝……

“我……我不想死……”

就在西木和荻玥死在殿內的時候,杜月笙終於回到了季安國。

季子京神色複雜的站在笙紫軒殿外,按說杜明笙回宮應該先去見他才對,為何進宮之後不去覲見直接回了自己宮內……

想到杜明笙可能是匈奴的細作,季子京就停住了步子,不願踏進這裏。但,為何杜明笙會被送回來?季子京想不通,正確來說想不通的不止季子京一人,整個季安國的人都想不通,送去和親的妃子竟然還能有退回來的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