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章: 奇劍
三個字的名字最煩人,連名帶姓地叫顯得生疏莽撞,隻叫名又矯情。宋澈完美的笑容露出一個缺口。
宋澈歪著腦袋看他,站起身來,腦袋一陣充血,連忙抓住他的肩保證不摔下去。
片刻,宋澈親熱地攬著他的肩下山,眯著眼睛說:“我們是朋友對不對?”
“嗯……嗯?”白未晞有些疑惑。
“叫白未晞多怪啊,咱兄弟倆感情好,是不是啊未晞?”
裝瘋賣傻把尷尬事情一筆帶過是宋澈的新技能。
當然因為是新技能所以出了點小意外,白未晞道:“姑娘,你是如何蠻過所有人你是女兒身的?”
宋澈瞪大眼睛:“你是說我傻?”
宋澈近來的行為不像男子,但她有前任宋澈十七年的鋪墊,也不會有人懷疑。
而白未晞片刻之間便知道她是女子,是白未晞聰明還是她蠢?
宋澈看著他,低垂的眸子有些不明的意味。
明顯是在無聲的表達:都說你蠢你還不信。
宋澈一氣之下抽過他的佩劍要決鬥,劍身輕巧,卻如何也拔不出來。
她還不信了。宋澈千方百計把劍從劍鞘裏拔出來,奈何劍像是被粘了膠水一樣紋絲不動。
劍鞘上花紋精細,雕刻著奇怪的紋路,像是雲紋,遊走之處做工精細。
寧風見宋澈拿著白未晞的劍,想要上前阻止,被白未晞一個眼神製止了。
劍鞘邊緣有些鋒利,宋澈放肆的把玩代價就是被刮出一個小傷口,指尖瞬間聚滿一顆血珠,宋澈甩了甩指尖,那滴血落在劍鞘上。
劍自動出鞘橫在白未晞身前。
這玩意還是電動的?電池就是血?
白未晞神色一變,握住劍裝回劍鞘佩戴腰邊,繼而極其深沉地望了宋澈一眼。
宋澈被剛才那幕嚇傻了,現在還沉浸在“那玩意不科學”的思想中。
自己都能穿越還有什麽不能相信的?
宋澈注意到白未晞在看她,打了個哈哈:“要用這劍代價可真大啊,嗬嗬。”
白未晞依舊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宋澈又幹笑了幾聲。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那日院中,也許白未晞的劍是自己飛過來的。
此時白未晞臉上掛著萬年不變的溫和笑意,微微抱歉:“公子受驚了。”
“不礙事不礙事!”宋澈大手一揮,三個
人往下山的路走去。
寧風先回府處理些餘下的問題,這幾天他派人暗中搜集聖月教圖謀不軌的證據。
白未晞和宋澈則順路留在林冶的醫館看看。
“姐姐,大哥。”一個水靈靈的小美人放下手中的活,站在二人身前。
宋澈疑惑道:“你怎麽換回女裝了?”
衛嵐指了指林冶,又指了指前來排隊看病的人,道:“有媒婆來給姑娘向林哥哥提親。”
聞言正在寫藥方的林冶手抖了一下,聽到提親二字,他漂亮的臉都扭曲了。
看病問診,少不了的就是肢體接觸,此次水患,大多不少皮膚感染,不看清傷如何治病?
前來醫治的姑娘是不少,再那麽一接觸,媒婆立刻就穿著一身大紅跑過來。
林冶生得好看,五官精致,一顰一笑間如畫中走出,卻又並非男女莫辯的那種妖嬈,而是仿佛林間之靈氣,非仙非妖,施施然落在塵世之中。
再仔細看看,陽光落在他的眼裏,那雙幽深的眸子此刻竟如破碎的血紅色琉璃,透出濃重的悲切。
白未晞顯然也注意到了,凝望著那雙眼眸許久。
隻是那破碎的琉璃血色,轉瞬即逝。
白未晞忽然道:“聽說前世哭出血淚的人,來生的眼眸會是紅色。”
宋澈不可置否的笑笑。
林冶不動聲色,寫“當歸”二字的墨跡甚濃,浸透了宣紙。
宋澈二人向林冶交代了幾句,便回到了知府衙內。
看著庭院那道高高的牆,宋澈腦中無端蹦出三個字:高衙內。
不知民間疾苦。
簡單和林州知府說了接下來的洪水可退,猛獸將去,知府那張老臉頓時舒展皺紋。接著,白未晞派人盯住仍然施粥濟民的聖月教爪牙,黃昏收工時寧風偷偷跟蹤,繪製出地圖。
不過兩個時辰寧風便回府報告情況,白未晞看了看地圖,抿著唇深思。
要到聖月山,首先先得翻過一座山,再順著水道前行,幾經翻山越嶺,便是聖月教的巢穴。
幾經猶豫,白未晞讓寧風帶著幾個自己人悄悄將教中有頭有臉的人都抓來。
林冶回來後,決定跟隨而去,白未晞念及他對聖月教極其熟悉,便多加囑咐,由林冶和寧風商議所有計劃。
宋澈帶著衛嵐在房間裏玩遊戲,白未晞前前後後想了幾遍,確定一切都安排好之後尋著笑聲
到了宋澈房裏。
宋澈在衛嵐手上畫些簡單的圖案,衛嵐來猜。
“姐姐,你畫的是茶壺?”
宋澈一巴掌拍過去,道:“胡說,明明是朵花!”
衛嵐委屈地嘟著嘴:“怎麽可能有這麽難看的花。”
聞言宋澈又是一巴掌。
白未晞推開門近來,暖黃的燭光映著他的幽幽藍袍,白玉冠取下,青絲僅用一根冰藍色發帶係起。
衛嵐招呼著:“大哥,過來玩!”
白未晞笑著走過去坐下,衛嵐在他手心上畫了一個圖案,他道:“魚。”
衛嵐拍手示意答對了。
白未晞依舊閉著眼睛,燭光投下美好的疏影,宋澈想了想,忽然看到白未晞領口上精致的雲紋,便模仿著畫出來。
畫完之後,堪稱一團糟。
白未晞道:“可是雲紋?”
宋澈啞然:“這都認得出來?”
“熟能生巧,”白未晞道,“我不過十分熟悉這個圖案罷了。”
三人再玩了一會兒便準備睡覺,宋澈送白未晞出門。
夏月明朗,這幾天果真是大好天氣。
白未晞眸中似染上月華,清冷之中另有一番溫和,令人捉摸不透。
庭院幽幽,夜色如水流淌在地上。
白未晞突然拉過她,摟住她的腰,低頭一吻。
很輕很輕的吻,沒有唇齒糾纏的纏綿之意,隻是蜻蜓點水般的輕柔,又有溪流蜿蜒的綿長。
像是在吻一直蝴蝶,不敢用力,害怕它會飛走。
鼻息裏夾雜著絲絲清香,宋澈睜開眼,眼前人眸子幽深如潭,眼簾微闔,見不到底。
良久,白未晞放開她,轉身離去。
衣袍無風自動,宋澈站在泠泠月華之中,惶然失措。
蒼穹之上,一輪上弦月滿。
夜色消散,晨曦初現。
白未晞負手而立,身前水光萬頃,朝陽突現,微光縷縷;身後夜色仍未散盡,月色疏淡,殘留蒼穹。
日月同景,不及他一分姿色。
江風迎麵而來,揚起他柔軟的額發。
衣袍翻飛,那人形如修竹,腰身筆直。寧風默默站在後麵。
終究是看著他長大的人,他衣帶翩翩的風采,恍若神裔的麵容,清冷之中透著溫和的氣質,都是寧風跟隨他十幾年的緣由。
此子不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