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章: 大選之日
日子過得很快，感覺似乎沒幾天，大選的日子就要到來了。
大選前一天，魏如殷一直緊張地跟肖雨夢鑽在屋子裏，不知道要穿什麽、戴什麽好。
“妹妹，你說我的才藝該怎麽辦啊？我總覺得不好……”魏如殷拿著自己的畫筆，扁著嘴說著。
她的才藝是當場在綢布上作畫，肖雨夢看過一次，將門之女果然不同，手上是帶著功夫的，加上畫工又好，身姿翩躚，倒是真的讓人驚豔。
肖雨夢自己倒是沒多麽擔心。作為特工的她，最不缺的就是才藝了，不過這次她打算做個比較出格的事情，好讓太子不要選她。如果她表現得不合禮數，倒可能能全身而退呢。
“姐姐天生麗質，加上這一手驚才絕豔的功夫，自然沒有問題的啊！……”肖雨夢安慰地拍拍魏如殷的肩膀。
“那妹妹你打算怎麽辦呢？”魏如殷對此非常好奇。
肖雨夢隻是搖搖手指，笑著道：“保密。”
當晚，她在自己房間裏，把所有的夏天衣衫都翻了出來，拿著剪刀針線，自己改造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劉公公就來傳話，宣所有秀女進宮等候。選秀一開始的四藝考試在宮內的齊雲殿，眾人勞累一天，終於結束了考試，當場就有人被宮內的教養嬤嬤給淘汰掉。
這場考試隻是熱身而已，太子和親王們都不會過來，除了條件確實特別差的，其他人都穩穩當當通過了。
肖雨夢盡管隻突擊了半個月，但她當特工時期特殊鍛煉過的絕頂記憶方式和比常人靈敏百倍的悟性，讓她的四藝能力居然也能混個中遊。
霍子汐的四藝成績是最高的，她愈發得意，回去的路上一直趾高氣揚地笑著，還來嘲諷肖雨夢：“聽說妹妹這成績隻得了個下甲？姐姐我倒是得了上甲呢，真是不好意思了，壓過了妹妹的風頭。”
肖雨夢隨口道：“的確，姐姐比我多吃幾年糧食，那手也眼見得比我大些，自然成績是好的啊！……”這明著在說她年齡比自己大，長得比自己粗了。
霍子汐氣哼哼地一甩衣袖，率先走開了。
魏如殷卻是出乎意料地得了第三名，此時喜笑顏開地跟肖雨夢手挽著手走著，兩人慢慢落到了大隊伍的後麵，身後隻跟著兩個太監。
這宮裏地方太大，難免碰到些什麽人物。魏如殷正跟肖雨夢談著話，忽聽太監在身後道：“參見易親王、恭親王二位殿下！”
肖雨夢在心裏歎了口氣，回頭，魏如殷已經在身旁盈盈下福，一雙大眼秋波流轉，停在那易親王身上留戀不去：“民女魏如殷，參見兩位親王，祝兩位親王福壽安康……”
肖雨夢一雙美目卻是緊緊定在那莫容天燁身後。他身側的地方，站的是之前在涼亭裏的另一個人，也是她之前在池塘邊見過的那個深不可測的男人！
她內心心思如電，麵子上卻隻
是斂下了眉眼，柔聲道：“民女肖雨夢，參見二位親王，祝二位王爺和泰心安。”
易親王莫容天燁今日穿著絳色長袍，繡著繁複的雲紋，瞟了一眼魏如殷卻是立即將目光轉到肖雨夢身上，麵露難堪，卻沒說什麽。倒是他身旁的恭親王慕容楓，玩味地笑道：“好個和泰心安啊……”
莫容天燁明顯不想再逗留，輕拍了拍慕容楓的衣袖道：“王兄，今日我府裏新進了一批小戲兒，可走快點，不然回家要聽不上一折子戲了啊！……”
慕容楓淡然一笑，朝肖雨夢扔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道：“可要留心池塘。”
說完，兩個人雙雙走開。魏如殷一雙眼睛黏在莫容天燁身上，奈何對方對她看也不看。肖雨夢則是被慕容楓那一句話驚住了，他知道自己是誰麽？那要是把自己的真實身份揭穿，自己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越想越煩躁，肖雨夢回去坐在自己房間裏，在燈下拿著針線，左戳右戳都戳不出想要的效果，幹脆憤憤地扔了針線隨手扯起了衣服來，好好的衣服被她扯得亂七八糟。
第二日，才是這些秀女們定生死的時間。留下的眾人被帶到另一座富麗堂皇的大殿之內，在側房更衣準備，然後按順序上去表演。
大殿之內，上首的黑檀木椅上坐著太子，周圍兩行分別是皇上這次選秀女的親王。這些親王皆是尚未娶正妻的，也就是說不管這些秀女被哪位王爺看上，回去至少都是正妻的待遇，因而眾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
秀女們都擠在側房，透過簾幕偷看外麵的親王們。座上連著太子共有五人，其中兩人肖雨夢已經見過，那易親王上首是恭親王慕容楓，這兩人坐在一邊。
太子高坐在上麵，長得豐神俊朗，倒真有幾分帝王之相。剩下兩人看上去也不是什麽簡單角色，坐在另一邊。眾人皆錦衣華服，舉杯換盞地談著些瑣事，無非是哪家的戲子又唱了新戲，哪裏的林子裏又可射梅花鹿了這些，正經事自然絲毫不談。
直到管事太監進來詢問可否開始了，幾人才安靜下來，太子揮手道：“開始吧！……”
眾位秀女一個個進去，大展身手。有歌的，有舞的，有奏簫的，有鼓瑟的，有作詩填詞的，也有揮毫潑墨的，當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肖雨夢是在中間的位置，剛好排在那林悅前麵。那霍子汐位置較為靠前，穿戴得花枝招展地上去了，對眾人見過禮後，卻是站著唱起了歌。她嗓子是真的不錯，唱的曲子極其婉轉動聽，肖雨夢雖對此人不屑，也不得不承認這人果然是有兩手的。
等她唱完了，太子問：“你這曲子從哪裏學來的？”
霍子汐低眉順意地，又故意抬眼對太子飄了個眼神：“民女不才，這曲子和詞俱是出自民女個人之手，粗陋村調讓太子和諸位殿下取笑了啊！……”
莫容天燁忽然笑道：“太子殿下，這調子我倒是
前幾日在桂香樓聽過，明明是一位小舞兒做的曲子，我還賞了她一顆夜明珠呢。”
眾人皆是大笑，肖雨夢撇嘴，看來這霍子汐真是智商都被狗吃了。
她又羞又痛，臉色煞白，卻聽太子拍掌大笑道：“巧了，這將門之女跟青樓姑娘做的曲子一樣，可見音樂一道原來是共通的。你且退下等候吧！……”
肖雨夢明白太子這是看在貴妃的麵子上，說不定還是想拉攏這霍子汐的爹。看來以後的太子妃很有可能就是這蠢死人的霍子汐了。她扁扁嘴，這國家真心是沒救了。
簾幕後的秀女都被霍子汐這個變故弄得緊張，圍在門前偷看。肖雨夢忽的一回頭，卻正好看見半個身子隱在屋內書櫃後麵的林悅。
林悅今天帶了一把琵琶過來，此時正抱著琵琶，卻似乎在掩飾什麽，把琵琶捂得嚴嚴實實。肖雨夢不禁留了個心眼。
良久，等得肖雨夢都覺得無聊了，才終於聽到太監傳喚她的名字。她走上前去，緩緩站定在眾人麵前，先是對著太子行了禮，再是對兩邊的親王們各自行禮，然後站定在屋中，朗聲道：“民女肖雨夢，三品財政大臣肖君奕之女，參見太子殿下和諸位王爺！”
她聲音清朗，如清泉淙淙，頭上簪著寶石的步搖，烏發垂下，鬢邊一朵大大的紅色花兒，幾乎遮住了她的側麵。全身隻穿著一件火紅色絹絲薄紗長袍，底下的銀白色小肚兜若隱若現。
腿上是一件被她自己剪成三分褲的寶藍色綢褲，一雙玉腿在璀璨流蘇之間若隱若現，流蘇上綴著許多金色小鈴鐺，腳腕也是小鈴鐺，穿一雙軟緞繡花鞋。
她很滿意地看到，台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奇特的服飾吸引了，那太子一臉笑意，而莫容天燁看得呆了。再看慕容楓，卻是朝著自己促狹地眨了眨眼睛。
太子笑道：“這姑娘穿的倒是有趣，準備什麽節目了？”
肖雨夢勾起嘴角，邪氣十足：“太子殿下且看。”
想她前世當特工的時候，什麽樣的臥底沒當過？而鑒於她的美貌太過顯眼，酒吧跳舞女郎是她當得最多的。
想要出格，什麽最出格？當然是混合了脫衣舞的肚皮舞最出格！
她舉起雙手在空中挽了個花兒，舞蹈正式開始。她身姿翩躚，動作火辣誘人，如炫目的火焰般飄忽難以看清，卻又如穿花蝴蝶一般迅捷可愛。
大膽的舞姿凸顯著她極佳的身材，身上的環佩和鈴鐺不斷發出仿若伴奏的聲響，清脆響亮，身體搖擺之間仿若發散出毒藥般的魅力，讓眾人都恨不得把眼睛長在她身上。
她旋轉著，擺出各式各樣的誘人動作，清楚地聽到莫容天燁的聲音在說：“好快……好腰！”
她勾起嘴角，朝莫容天燁看去，卻恰好與他身邊的慕容楓目光相撞。他眼神幽深如同不見底的深潭，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麽，似乎對這場舞視而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