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章: 巧化危機
霍子汐認為這次自己可拿到了肖雨夢的把柄，傲慢地上前對著肖雨夢道：“肖妹妹，我怎麽不知道你跟這林姐姐關係變得這麽好了？這會兒她還沒回來你就能進人家的屋子了？”
肖雨夢握緊拳頭，卻是無言以對！她這從人家屋子裏出來可是被人看到了的，抵賴不成了！隻好抿著嘴冷冷答道：“我倒是不知道，我跟誰關係好也是要跟霍姐姐匯報麽？”
霍子汐捂著嘴哈哈大笑起來，好不容易笑完了，才道：“這話說的，肖妹妹跟誰關係好自然不是我能管的，不過呢私自闖入其他秀女的房中，這倒是可以跟公公嬤嬤們好好討論一下的呀！”
肖雨夢遠遠瞟到遠處一名公公正往這邊走，頓時心生一計，身形忽然急轉，鬼魅一般上前一步又急速退回來，動作快得幾乎沒人察覺，她卻是已把自己的荷包塞到了王歆身上，後者猶自得意著。
不待公公近前，她就轉身朝公公走去，邊走邊楚楚可憐地叫著：“公公！民女要跟您說件事兒，這裏不方便說話，可否隨我一同去屋中？”
公公自然點頭應允，肖雨夢回頭一指那兩人：“兩位姐姐，這事跟你們有關，也請一起來吧！”
霍子汐和王歆一頭霧水，卻自認為占理的是自己這邊，霍子汐一擺頭，哼了一聲，王歆跟著她，三人一起進了肖雨夢的屋子。
肖雨夢讓進管事的公公進來，隻微微頷首道：“公公有所不知，前一日民女在這屋內放了一枚荷包，那是家母做的，民女一向十分喜歡，卻沒成想給丟了。民女心急如焚，卻也不敢拿這點子事去勞煩公公，隻是今日……”她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轉頭看了身後兩人一眼，似乎想說又不敢說。
王歆急性子，指著肖雨夢就開始嚷嚷：“公公別聽她瞎說！我今天才看到她到處亂跑，進了宰相府林姐姐屋子！”
管事的這公公姓劉，也是年約三十的老油條了，他不動聲色地來回覷著三個人，隻對肖雨夢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肖雨夢道：“本來我也不願意相信，可是今日民女從那邊遊廊路過，一下子看見王姐姐身上竟似乎有我的荷包！”
“什麽！”“不可能！”霍子汐和王歆同時喊起來，王歆性急地就要撲過來！
肖雨夢此時卻極為柔弱，可憐地縮著身子閉上眼睛做出弱不禁風的模樣，任由王歆抬手，想要甩她耳光！
那隻手卻被劉公公用拂塵擋了一下，王歆用力過猛，一下子栽倒在紅木茶幾上，碰翻了一套精致的汝瓷茶具，茶水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地氈上。
霍子汐站在原地，氣得渾身發抖。這女人竟然心機狠毒至此！她強自支持著，大聲問道：“空口無憑，你既如此說，有沒有證據呢？”
肖雨夢猶豫地看著被潑了一身茶水、狼狽站起來的王歆，走上前去，似乎非常害怕似的指指她的衣角。劉公公立即朝門外喊了個丫鬟進來。
小丫鬟從王歆衣角一摸，果然摸出一個荷包，是非常獨特的寶藍色繡
銀色纏枝杜鵑的，遞到劉公公手裏。
一旁身上還滴著茶水的王歆已然呆了，霍子汐則是氣得臉色煞白，身子顫巍巍地都要站不住了。
劉公公捏著荷包瞧了瞧，遞給肖雨夢道：“著請姑娘收好了，這等貴重物件可別四處亂扔才是。”
肖雨夢恭敬地低頭福了，軟軟地答道：“公公教訓得是。不過，公公，這都是我自己不小心，還請公公不要責罰王姐姐，我與王姐姐相處這幾日，實在不忍見她犯那宮中偷竊之罪，被逐出女院呢。”
她這話明著是說不要責罰，暗裏藏的意思卻是，若是不把她逐出去，就得好好懲罰，不然可是壞了宮中的條例。
劉公公作為這宮中女院太監總管，說話是極有分量的，卻也忌憚著這些秀女的特殊身份不敢太過，隻好道：“王姑娘這次行為確實欠妥當，奴才也隻能按規矩來，煩請王姑娘禁足七日，七日之內不得擅自出門，亦不可接待來客，好好反思自己的過錯！”
王歆腳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距離選秀也就隻有八天了，這讓她日子怎麽過啊！
霍子汐麵色白得跟死人一樣，這才明白這肖雨夢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原本是來揭發她的結果卻被她反咬一口！
肖雨夢淡淡一笑，這“妙蠍”的名頭可不是白得上的。敢招惹她，對不起了，下場沒有好的！瞅著霍子汐一張氣得沒有人樣的臉，這次隻是個小教訓，若有下次，該倒黴的就是你霍子汐了，到時候看你那貴妃姐姐能不能來救你！
劉公公差遣丫鬟過來，扶著王歆跟霍子汐走了出去。臨走，劉公公叫過肖雨夢，在她耳邊道：“肖姑娘蘭心蕙質，我會在太子麵前為你多美言幾句的啊！……”
肖雨夢則擺手道：“謝公公厚愛，隻是太子殿下何等人，民女怎麽能配得上呢！雨夢這次選秀隻願最終落選，回去服侍父母，怎可與諸位才貌雙全的姐妹們相比！”
劉公公意味深長地瞟著她。他是明白這姑娘心機的，平日裏跟這些秀女打交道，他也不是聾子，自然知道平時發生的事情，包括涼亭的事兒。
經過今日之事，他更加佩服這小小女孩的心機之深，將來必是個人物。畢竟這皇室之內，不怕心計，怕的是純良。此時聽她這麽說，他也明白這女孩估計不願參與宮中事務，便恭敬一笑退了下去。
一場險些把自己栽進去的風波就這樣結束了。肖雨夢握著荷包，想了想，決定還是不把林悅的事情說出來，畢竟自己沒有任何證據。
這劉公公看起來也不是什麽善茬，就這麽小的一個院子也能出來這麽些事兒，果然宮中環境就是複雜。
肖雨夢長歎一聲，看著小丫鬟進來打掃屋子，自己沒有事做便出門找魏如殷去對弈了。
日子過得飛快，霍子汐倒是從此再也沒了什麽動靜，肖雨夢每日跟魏如殷學習女藝，琴棋書畫都有了點樣子，就是那女紅活兒她懶怠做。
但是這女院中，卻是有好些女孩子是打算做個荷包、扇套
之類的，這年代的姑娘也就隻會這些安靜活兒。
魏如殷因為是將門出生，也對女紅不是很精通，反正到時候考察不會考到這個，兩人也樂得逍遙自在，愛做什麽就做什麽。
這天，兩人正在庭院裏讀些棋譜，前麵忽然走來一個兩人都不想見到的身影，便是那霍子汐。
自從上次荷包的事情出了，王歆偷荷包的行為迅速被小丫頭們傳得沸沸揚揚，閑言碎語在女人之間流傳的最快，王歆一向是跟著霍子汐的，這回連帶著霍子汐都被人指指點點，她日子分外不好過，也是消停了很久。
然而，這次霍子汐卻是與前兩日大不一樣，傲慢地經過兩人身邊，走到庭院裏的石桌前裝作看風景，眼睛卻老是偷偷往這邊瞟。
果然，沒過一會兒，就見一位華服的公公走進院子，身後還跟著個丫鬟捧著一個錦盒。公公拉長著聲音道：“霍氏子汐安在？接儷貴妃懿旨——”
霍子汐急忙上前跪下，口中道：“民女霍子汐在。”
那公公一甩拂塵道：“這些是儷貴妃的賞賜，貴妃原話：‘妹妹，沒什麽可給你的，就一些聖上平時賞給我的小玩意兒，你可要好好用著。’”
周圍遊廊裏一轉兒的秀女都出來了，羨慕地看著霍子汐。霍子汐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忙跪下磕頭，口中道：“謝貴妃娘娘厚愛，望娘娘金安！子汐也是切切地盼著見見儷姐姐呢！”
公公麵露不豫，明顯對於這種擅自把貴妃稱作姐姐的行為非常不讚同。捧著錦盒的丫鬟走過來，跟著霍子汐進了她的房子，放下錦盒就退了出去。
霍子汐取了銀子塞進公公手裏，道：“公公不喝杯茶再走？”
公公擺擺手一笑就走了。霍子汐這下趾高氣揚，走起路來都不像前幾天一樣微微彎著了，而是挺直身子，像一頭獲得勝利的鬥雞，經過肖雨夢和魏如殷的時候還特意哼了兩聲，生怕這兩人沒看見剛才的接旨。
肖雨夢根本不在意這件事。反正出了這個院子，以後她們相遇的機會大概很少了，沒什麽好在乎的。
經過這幾日，肖雨夢多少也碎片式地聽到了一些皇室的情況。當今皇上是個荒淫無度的，寵妃一茬茬地換，得寵時間最長的也不過三四年就厭棄了，遺下許多王子公主。因此，這剛升上貴妃沒半年的儷貴妃估計也風光不了多久。
而當今太子年方十八，傳說也是極為風流，曾經在京城最大的青樓裏為包下花魁而一擲千金，這可不是修辭，而是真的讓人抬著一箱子金條送到了花魁房裏。太子雖未納正妃，院內卻已經收了四房側妃了。
肖雨夢想清楚了，她還是不願意在宮裏過日子，不是害怕女人之間爭來鬥去，而是一想到要跟那麽多女的爭一個男人，她就累得慌。
身為“妙蠍”的她，當年站在世界頂端，沒有看上眼過任何一個男人。從小接受現代教育，她一直憧憬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若是沒有，那就寧願單著，反正她一個人過得也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