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功法殘缺
韓老謀神色不動，咧嘴笑道：“他們圍他們的，我們喝我們的酒。來來來，坐下，看這些菜肴，你之前可曾吃到過？”
張天無奈，拿起酒壺，幫師傅滿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相對而坐。
“這就對了。做大事情的人，需要做到的第一點就是臨危不亂，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韓老謀點了點頭。
張天舉起酒杯，恭敬道：“多謝師傅的指點，這一杯酒，是我敬師傅的！”說罷，一仰頭，將整杯酒灌了下去。
清心樓的酒，幾乎可以媲美於皇宮貢酒，甘甜醇美，後勁十足，可不是礦井中的粗糙烈酒比得了的，他本不善於喝酒，這一杯酒下肚，臉色馬上漲紅起來，煞氣一掃而空。
韓老謀含笑將酒喝完，看著張天再次給自己滿酒，有些感慨的道：“記得上次我們一起喝酒，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我們師傅徒二人，在礦井中相遇，最後總算逃出來了。從此以後，海闊天空，魚躍鳥飛。”
“阿天，你今後有什麽打算麽？”
張天想也不想的道：“自然是追隨師傅，侍奉師傅左右，以報答如海恩情。”
“為師此生沒有一個親人，你跟著我，我很高興。”說到這裏，韓老謀輕輕搖了搖頭，道，“隻是，一入侯門深似海，大宋國韓太師府中，比之皇宮大內，也不遑多讓，規矩繁多，不能觸犯，我身為管家，更要嚴格遵守，絲毫不能逾越，你跟著我，一般沒有事情，必須在府中潛心修煉，過隱居一般的枯燥生活，循規蹈矩，時間不長，可能還差一些，時間一久，你未必能夠忍受得住，況且你又正值年少，正是大展身手的好時期，怎麽能夠跟著師傅過那老不死一般的沉悶生活，此是其一。”
“此外，你可發現，我給你的小冊子有什麽不足的地方麽？”
小冊子中的內容，張天早已爛熟於心，他略一沉思，便搖頭道：“師傅留給我的小冊子上，對修煉之事，講解細膩入微，透徹明白，我從中得到的好處，言語不能盡述，哪裏有什麽不足？”
“這是因為你修為低，所以不清楚。”韓老謀輕輕一笑，突然伸手一指，正點在張天眉心正中。
張天頓時愕然，這一下，腦海中突然湧入大量的信息，好像爆炸一般。
“師傅這是在給我灌頂，直接將龜息藏精以後的修煉之法交給我！”他臉上痛苦之色一閃而過，隨即調整呼吸，全身放鬆，仔細接納洶湧而來的信息。
片刻之間，韓老謀已經收回手，拿起酒杯，慢條斯理的品飲起來。
一盞茶的功夫後，張天終於將信息梳理好，睜開眼，看了師傅一眼，隨即起身轉到韓老謀麵前，拜伏在地，鄭重道：“弟子張天，師傅在上，請再受傳功一拜。”
“起來吧。”
韓老謀將張天拉了起來，讓他坐了回去，才道：“之前我之所以未直接傳法，是因為你才踏入修煉之途不久，修為太低，意誌不能承受，直接傳法，會對你識海造成巨大傷害，隻能言傳身教。現在，你已經達到了大
周天之境，又吃過地元聖果，和兩年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這才能夠接受我的通心一指。”
“這套‘龜息藏精’修煉法門，是我早年在大泛神河邊行走，無意間從一塊龜甲上得到的，我便是靠了它，才達到如今的地步。隻是這功法雖然神妙無方，卻有個致命的缺憾，你現在可發現了？”
張天一愣，再次快速梳理了一下腦海中記憶的功法，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道：“師傅曾說，修煉一途，按照境界可以大致分為三個時期，由低到高，分別是人級境，地級境，以及傳說中的仙遊境。且不說仙遊境太遠，虛無縹緲，遙不可及，人級境和地級境，每一大境界，其中又各自分出十重。可師傅所傳授給我的功法，隻達到地級境第八重，後麵兩重，一片空白，半點也沒提到！”
“不錯，正是如此。”韓老謀的臉色同樣有些不好看，“本來，世間功法無數，一套功法，即便殘缺，亦可以找一些別的功法彌補上去，但龜息藏精卻不在其列。我的恩人韓太師，修為深不可測，更是博聞強記，世上之事，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掌握的絕妙功法，不在少數，也沒有辦法幫我彌補。所以，快兩百年了，我的修為一直停滯不前，沒有絲毫辦法。”
“這……”
龜息藏精，已經是張天立身的根本。
正是憑借這套功法，他才改變了一些命運，一逃出礦井，便意氣風發，開始圖謀勤奮修煉，等日後達到仙人的地步，可以毀滅黑龍山以報仇，然後再想方設法進入幽冥鬼界尋找雙親。
可是，現在卻被師傅告之，這套功法乃是殘缺的。
功法殘缺，連地級境巔峰都不可能達到，更別說登臨仙境了。
黑龍山勢力之中，有堪比仙人的高手，沒有達到仙遊境，即便是地級境巔峰，也沒有真正脫離凡人的範疇，如何能夠與之對抗？一介凡人，又如何能夠進入幽冥鬼界？如此一來，之前所圖謀的一切，都化為夢幻泡影，不可實現。
“阿天，你後悔拜我為師麽？”韓老謀苦笑道。
張天臉色數變，最後終於平靜下來，目光堅定的道：“如果不是遇到師傅，我早已經死在了礦井中。師傅對我恩重如山，能成為您的弟子，是我幾世修來的福分，斷無後悔之理！”
想了想，他接著道：“師傅不用擔心，之前您不是說，我們根本不可能逃出礦井麽，可是我們並沒有放棄，最後終於逃出來了。可見天無絕人之路，世間萬物，都沒有一個絕對，隻要我們不放棄心中的信念，將來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話雖如此，可談何容易？”韓老謀臉上恢複笑容，道：“已經過去了這麽久，我早已經習慣了。隻是你這孩子潛力出眾，有些可惜了。不過你說的也對，功法殘缺未必沒有解決的辦法，隻是我們暫時沒有找到罷了。你吃過地元聖果，有大機緣，運氣一向不錯，盡管安心修煉，說不定將來師傅還要靠你呢。”
“我的運氣全靠師傅。師傅有事，弟子當然盡一切可能為您解憂了。”
“好徒弟，來，再幹一杯！”
師徒二人似乎忘記了眼下處境，放開胸懷，推杯換盞，開始大快朵頤。
韓老謀飲了一杯酒，又道：“韓太師府中，是找不到辦法的。而我所知道的功法已經全部傳授給你，你再跟著我，隻是浪費時間而已。如今天下，以九大仙山底蘊最為悠遠雄厚，其中收藏的典籍，浩如煙海，很可能有一些契機，隻是他們對那些典籍看重得很，從不示人。所以，等我找到冰瑤花帶你回韓太師府，我去求一下韓太師，韓太師和九大仙山各大掌門都有一些交情，讓你拜入一座仙山，並非難事。隻要你修為高了，成為仙山核心弟子，能夠找到機會閱覽他們的典藏，功法之事，機會就大了許多。”
張天臉色大變，斷然拒絕道：“我已拜師傅為師，再拜入九大仙山，豈不是成了叛徒！我張天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唯獨不能背信棄義，欺師滅祖！這件事師傅不必多言，弟子絕不同意！”
張天性如烈火，重情重義，韓老謀是知道的。
他當年也是如此，才闖下殺身之禍，若非韓凡塵偶然路過，見他資質不凡，出手相救，不可能活到今天。
韓太師對他有恩，他甘願改姓為仆，在韓太師府做了一個管家，近兩百年無怨無悔。
這個弟子，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什麽事情擺在眼前，半點也不含糊，就好像當年的他一般，簡直一個模子造出來的。
可以說，收下這個弟子，他也絕對不會後悔，越看越順眼。
沉默了一會，韓老謀突然開口道：“阿天，我待你如何？”
張天道：“如再生之父，視若己出，我縱然粉身碎骨，也無法報答一絲一毫！”
“本來，收你為徒，隻是念在你心思機靈，又有一股堅韌不拔的勁頭，實在難得，我也沒如何在意。可你對師傅的情義，師傅看在眼裏，既然你承師傅的情，為師自然不能害你，得為你仔細考慮。”韓老謀沉吟道，“我韓老謀，沒有一個親人，此為終生憾事，阿天你是否願意認為我義父，從此以後，我們以父子相稱。”
“師傅為了讓我能安心拜入仙山，尋找彌補殘缺功法的契機，可謂煞費苦心！”
張天動容，隨即狂喜，立刻起身跪在地上，激動的帶著哭腔道：“義父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嗬嗬，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都跪了幾次了，我們父子的情分在心裏，何必拘泥於形式。”韓老謀站起身來，走到張天近前，一把將他拉了起來。
“既為父，跪為孝，天王老子也管不到！”張天站起身，激動的漲紅了臉。
韓老謀眼睛也有些濕潤，老懷大慰，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我韓老謀從此也不是孤家寡人了！”
“孤家寡人 ？[-3uww]哼，我馬上將你們碎屍萬段，丟了喂狗，在地下也沒法相聚，做真正的孤家寡人！”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雅間的木門陡然四分五裂，十幾個錦衣侍衛蜂擁而入，為首一人一身錦衣，麵方口闊，滿麵冰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