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跟我訂婚吧

“南溪,如果你不想跟夜翀再扯上半點的關聯,那麽除了跟我在一起,你別無他法。除非……你還想跟他在一起?”

夜辰一眨不眨的盯著喬南溪的眼睛,試探性的問道。

喬南溪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沒有。”

“我沒想過跟他在一起。”

喬南溪微垂著視線,長而卷翹的睫毛遮擋住眼中的神情。

夜辰看著喬南溪道,“你離開香港三年,但是回來之後,立馬就被他纏上,你知道無論你變換了多少張臉,夜翀都會很快的發現你,你不可能永遠以別人的身份活著,這對你也不公平,更何況……夜翀他已經跟林洛施訂婚了。”

“南溪,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你明明可以選擇重新開始的。”

不得不說,夜辰的話,真的讓喬南溪動搖了。

是啊,夜翀都已經訂婚了,她還在想些什麽?還在期待著什麽?

心中難過到極處,那感覺就像是在身體內部倒了硫酸的瓶子,讓她的五髒六腑都感受著被腐蝕的煎熬。

沉默良久,喬南溪這才很低的聲音道,“阿辰,可我不喜歡你。”

喬南溪沒有去看夜辰的眼睛,或者可以說,她不敢去看夜辰的眼睛,因為夜辰的眼睛太過明亮和溫順,她怕自己看了一眼之後,就會被他眼中流露出的受傷所刺到。

但是讓喬南溪意外的是,夜辰並沒有多做沉默,他隻是麵色入常的回道,“沒關係,隻要你點頭,肯給我一個守護你的機會就足夠了。”

喬南溪很努力的抬起頭來,側頭看向夜辰,她出聲道,“阿辰,婚姻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情,就算你願意,可我也不想耽誤你。”

夜辰以為喬南溪想要反悔,但她卻道,“我們還是訂婚吧。”

聞言,夜辰眼中一瞬間流露出來的,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隻是很快的,他便淡笑著回道,“好,都聽你的。”

……

夜遲回來香港,確實是因為喬南溪再次出現的事情,他本想直接派人將喬南溪帶到他那邊去,但卻沒想到夜翀早就派了私人保鏢在喬南溪身邊保護,他的人去了,反倒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如果說這已經是達到讓夜遲惱羞成怒的第一步,那麽緊接著夜辰回來,對他說的一番話,則是直接讓夜遲怒發衝冠了。

夜辰去到夜遲的落腳處,夜遲看到夜辰,還是微笑著道,“阿辰來了。”

對於這個兒子,夜遲是比較縱容的,不會向對夜翀那般的嚴厲苛刻,畢竟他覺得自己虧欠了夜辰母子很多。

而夜辰卻不覺得夜遲的笑臉相迎是多大的恩惠,反倒是覺得他假惺惺。

邁步走至夜遲麵前,夜辰俊美的麵孔上帶著麵無表情的公式化,薄唇開啟,出聲道,“我有話跟你說。”

夜遲道,“坐吧。”

夜辰沒有坐下,而是徑自道,“我想訂婚。”

聞言,夜遲眼中很快的閃過了一抹什麽

,但卻依舊麵色無異,淡笑著道,“訂婚?有了喜歡的人嗎?是哪家的女兒?”

夜辰麵不改色的回視著夜遲,薄唇開啟,說了三個字,“喬南溪。”

話音落下,夜遲臉上的笑容,終是一寸一寸的斂去,終至消失全無。

許是用著最大的自製力,夜遲這才維持著聲音的平穩,對夜辰道,“誰都可以,她,做夢都別想。”

夜辰像是早就猜到夜遲會這麽說一般,所以他臉上並沒有馬上露出憤怒或是急躁的表情,隻是薄唇開啟,徑自道,“就因為她曾經是扒手出身?還是因為他跟過夜翀?”

夜遲聞言,終是目光一沉,出聲道,“你還知道?”

夜辰麵無表情的道,“我知道,而且早就知道,我不在乎。”

夜遲道,“但我在乎!”

“夜家怎麽可能會讓這樣身份的女人進門?你就不要想了,不可能!”

夜遲幹脆斬釘截鐵。

夜辰見狀,薄唇開啟,聲音冷漠的道,“我來不是跟你商量,隻是正式通知你,我要跟喬南溪訂婚了,她馬上就要成為我夜辰的未婚妻,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動她。”

夜遲聞言,眼睛一瞪,似是不可置信,幾秒之後,他這才出聲道,“夜辰,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夜辰道,“我沒喝酒,也沒有被人下蠱,我清醒的很,我說,我要跟喬南溪訂婚。”

夜辰話音落下,夜遲猛地拍案而起,如果麵前站著的人是夜翀,恐怕夜遲手邊的茶杯茶壺什麽的,已經招呼到他身上了,可畢竟夜辰跟夜翀不同。

夜翀從小到大都是當做夜氏的繼承人來培養的,夜遲對他更是極盡苛責,不許他做錯任何的事情。

但夜辰從小跟在葉婉身邊,葉婉本就生性溫婉善良,教育出來的孩子自然也是同樣的性格,夜遲對他們母子一直有所虧欠,尤其是在葉婉去世之後,夜遲更是極盡心力的想要補償夜辰,對他達到了縱容的地步。

現在夜辰對夜遲公然頂撞,夜遲氣急了,但卻仍舊維持著理智,沒有對夜辰動手。

兩人隔著茶幾站著,四目相對,夜遲眼中是壓抑的怒氣,而夜辰則是一片漆黑,黑到夜遲看不清楚他心中在想些什麽。

許是五秒過後,還是夜遲先出聲,他看著夜辰,出聲道,“你是夜家人,喬南溪這種女人,別說是這輩子配不上你,就算是她重新投胎一次,也別想進夜家的門!”

夜辰聞言,一臉淡漠的道,“南溪從未想過要進夜家的門,既然你不同意,那好,我離開夜家就是了,反正你也從未讓我進來過。”

此話一出,終是觸到了夜遲的底線,隻見他陡然蹙起了眉頭,怒聲道,“你給我住嘴!”

夜翀的喜怒不形於色,大抵是跟在夜遲身邊耳濡目染學到的,論深沉,夜翀打八分的話,那麽夜遲能打八十分了。

能把夜遲氣到這種程度的人,夜翀都做不到,但是夜辰做到了。

夜遲氣得半

晌說不出話來,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壓抑著自己即將噴發而出的怒意,終於,似是半分鍾過去,他這才出聲道,“阿辰,你怎麽能為了這樣一個女人,輕易說出要離開夜家的話來?”

夜辰聞言,麵色淡漠的回道,“二十六前年,有一個叫葉婉的女人,她不求名利,不求富貴,心甘情願的待在你身邊,隻因為你許給她一個未來,你說會保護她,所以後來她為你生了個兒子,但是兒子下生之後,她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竟然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有一個已經兩歲的兒子。”

“葉婉想過離開,因為她不想也不會去破壞別人的家庭,但是那個男人卻不許,並且以愛的名義將她禁錮在身邊,就是因為一句愛她,她無名無分的在他身邊待了十二年之久,但是結果她換來的是什麽?哪怕到死,她都沒能落得一個名分,而且他的兒子也從今往後,都隻能背負著私生子的名義,不敢告訴別人,自己的父親是誰,不敢說自己真實的姓氏。”

看著麵前夜遲逐漸變紅的眼睛,和因為隱忍而微微顫抖的肩膀,夜辰繼續道,“既然從未正大光明的進入夜家,我也不算是夜家的兒子,如果你不許我娶喬南溪,那就幹脆當做沒有我這個兒子吧。”

如果之前夜辰說這樣的話,夜遲還隻是憤怒的話,那麽此時此刻,他卻是揪心,心痛到極致,他強忍著眼淚,忍到身體微微顫抖。

夜辰一眨不眨的看著夜遲,自始至終,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起伏。

他已經過了二十六年這樣的生活,早已經習慣,哪怕是親口說出這些年的隱忍和心酸,也隻像是在說其他人的故事一樣,不會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終於,在夜辰話音落下長達半分鍾之後,夜遲這才很低的聲音道,“我知道你一直怪我……”

夜辰沒有應聲,但是表情分明就是如此。

夜遲看著夜辰,淚水模糊了視線,他終是道,“我欠你母親的,也欠你的。”

夜辰道,“我不是夜翀,從小到大,我習慣了沒有父親,我隻有我媽媽,而十二歲那年,媽媽也在不在了,這些年,我一直什麽都沒有,如今,我隻是想要喬南溪而已,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任何人阻止我。”

“如果你不怕會丟夜家的臉,那我可以帶著喬南溪離開香港,這輩子都不出現在你麵前。”

夜辰話音落下,夜遲眉頭一簇,眼淚掉下來,沉聲道,“你真的要跟她訂婚?”

“是。”

“好,既然這是你唯一想要的,那我答應你。”

夜辰眼中終於有了一絲明亮,他出聲道,“真的?”

夜遲道,“但我有一個條件。”

夜辰聞言,眉頭微蹙,出聲道,“什麽條件?”

“以後再也不許你說離開夜家的事情,你姓夜,是我夜遲的兒子,香港是你的家。”

夜辰麵無表情,沉默半晌,他徑自道,“我跟喬南溪的訂婚宴,就定在這個月底,到時候你也來參加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