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打狗不需看主人
那是一個粗大的漢子。
這些家族的小廝們抬著一個滑杆,八個在前,八個在後,四根粗大的竹子上駕著一把寬大竹椅,上麵端坐一位脖子比頭還粗的中年人,隻見他渾身錦藍衣著,摟著肌肉暴突的左臂,臂上刺繡著一頭鬆下猛虎,須毛生動栩栩幾欲撲出。禿亮的頭上隻有一撮頭發,紮了個麻花辮,用金繡布紮著垂在腦後。長裙下紮著粗壯的腿,手中捏著一串念珠,每一顆都有核桃一般大小。而且人也其醜無比,鼻子小的像是沒有了,眼睛卻如銅鈴般,虎虎生威,一派氣象。
“犼!”
火雲蠻躍躍欲試,威風的踏在地麵上,公子論盤坐火雲蠻背上,身旁行走的是白賁和龍須兩位高手。
這架勢,這風采,已經不需要過多的話來形容,總之一句話——他們活著,就是為了別人更不好的活著。
金幹一臉陰沉,他從不怕了誰,他隻是覺得這些人沒一個不該死的,總是咬著他們金家不放,現在竟然公然轟開大門,**如入無人之境。
另外,他也知道,這一定是二皇子的意思。
他們正是要趁著夜裏出其不意,在大皇子沒反應過來先行拔除金家這一大助力,在慢慢地跟大皇子算賬。
對方的吳勳站了出來:“金兄,別來無恙?”
“怎麽?這裏什麽時候你做主了?你隻是一條狗,把你主人叫來跟我談。”金幹腰杆挺得筆直,隨時都可能發飆。
沒想到吳勳一點都不生氣,得意道:“現在是我領人過來。現在我身後的所有人都聽我的。”
“來此何為?”
“一,金家解散,或者保持中立,可免家族覆滅。二,交出無名,我要抽筋扒皮以泄心頭大恨!”
“如若不然?”
“橫衝直撞,雞犬不寧!”
“好好好!好得很,此事未嚐不可以商量。”
“哦?”
“隻要你死,凡事好商量!”金幹猛踩地麵,隻見大地裂開,一道黃金燦燦的“卍”字**轟然從地下衝上,裹挾猛烈的罡風對準吳勳就砸了過去。
“金老匹夫,敢和我爹叫板,我先取你狗命!”
戰戟握在手中,一抖威風,渾身烏金狻猊甲護身,王霸之氣散出,一戟往**上拍去,這**未用全力,隻為試探吳勳,沒想到吳恙出頭,兩相碰撞,黑氣繚繞,金光四散,一聲震耳的爆響,吳恙急退五步麵色一紅,再次躍起衝向金幹。
“瑩瑩之光敢與皓月爭輝?”金幹大喝一聲,一拳猛轟過去,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金幹身後跳出,立刻招引出三千梵字,一道金鍾落下直往吳恙蓋來,半空中的吳耀被結結實實蓋了下去,衝散了大片梵文,一招就落得吐血下場。但是看到走過來的這個人,他的怒氣似乎要把自己燒裂了。
“混賬,就是你殺了吳耀長老,無名!”
“是我,怎麽?小小年紀,胎毛都沒退掉就在這裏充老大打頭陣?回家哭鼻涕去吧,少在這裏丟人現眼,無名小爺今天心情好,馬上結婚成親洞房花燭,雲雨之歡。趁著興致還可饒你一命,回去吧。”
“拿命來!”吳恙才聽不下去呂牧的羅嗦,戰戟劈出,明知不
敵還要硬拚,他的修為雖有長進,比起呂牧開光境界還是差遠了。戰戟毫無花哨,隻憑大力擊敗對手,這就是他們吳家的特色。
“小爺現在就讓你哭!”呂牧一指向天,金鍾滴溜溜旋轉,三千梵文發出金光,猛地撞了過去。
“轟!”
“咄——”
吳恙又是一陣急退,但是呂牧沒有金幹的氣度,他已經直奔過來一掌探下,金鍾撞得吳恙連連吐血,吃癟的樣子別提多可憐了。
“狂途,敢爾!”吳勳一晃戰戟,金光披掛。卻見身後皇甫家族的英俊如玉的皇甫玉,王家的第一青年高手和宇文家鵬翅劍傳人一其本來,跟他們同時出手的還有四五位少年。
“以為沒人治得住你?”皇甫玉秀氣的臉上終於顯出怒容,他說話的機會不多,參與戰鬥的機會也不多,所以多了書生氣,少了豪傑氣。不像吳恙那麽有威勢,但他的出手卻高明多了。
繼承了皇甫家紙扇絕技,手中的扇子從上而下唰來,皇甫家曾得到高人指點,領悟芥子納須彌大術,小小一把扇子就能收萬水千山於尺幅之中,神光一唰,山嶽大川當頭砸下。
王家那位青年已近三十,修為接近開光境界,抖手排出一印——大元帥金剛明王十六字鎖妖印,十六層金剛打印剛猛異常,掌風就掃開了一道浪潮。
宇文家族這位少年年紀最輕,手段卻一點不含糊,隻見他腰間綴著三把寶劍,寶劍出鞘,一手握住三把劍,撐開如大鵬展翅,這金劍本就是金鵬翎羽所煉製,劍氣如虹,劈山斷瀑。
還有四五位少年各自打出家族絕學。
“一起玩去吧!”呂牧抖動金鍾。“砰”“砰”“砰”三道金鍾轟去,霎時間梵字如雨灑下,隻見這十位少年振奮神力,戰戟轟砸,山河倒塌,鵬翅金劍,劍氣縱橫,法印剛猛,鐵拳撼星河,三千梵字被打成熒光。
“困!”呂牧一步縱上半空一腳踏了下來,隻聽“咣”地一聲,一位少年被呂牧腳上金鍾遮蓋下去,立刻被困住無法動彈。呂牧倒懸而下就要下殺手。
“你敢!”
“有什麽不敢,你們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他!”呂牧揚起手掌,見吳恙當先走來,他立刻一掌拍下,金鍾熠熠生輝忽然發出一聲低沉的鍾聲。
“咣!”
“噗!”被金鍾罩住那人立刻吐了一口血,吳恙因此不敢上前。
“嘿……”呂牧忽然一笑,收起金鍾要放這個人走,趁這個空子皇甫玉猛地竄來,步法更是縮地成寸,呂牧一個不小心被他偷襲得手,被扇子唰飛。
“砰!”扇子突然燃燒起來,皇甫玉大驚失色,看著自己的法器被燒成灰燼,身體氣的顫抖,就在這時,隻聽皇甫靜一聲斷喝:“小心!”
來不及了,他已經被金鍾罩住,那些少年又不敢動了。
皇甫靜拿著扇子緩步而來,沒有說什麽,因為已成死敵,說什麽都沒有用。
“人多欺負人少是吧。”呂牧一掌拍下去,金鍾大震,裏麵罩著的皇甫玉如遭雷擊,大口吐血。呂牧道:“再往前走一步,就殺他,不信你可以來試試。”
皇甫靜還是靜靜的,一點要為自己兒子求情的意思都沒有。
此刻,各方的高手都沒有動,他們雙方似乎都很有興趣看看青年一代的比拚,但是很可惜,這麽多人奈何不了這個無名公子,更讓人無奈的是,無名公子真正可怕的禪火都沒有放出來,若是下死手,後果不堪設想。
人和人之間是存在差距的,有時候你偏偏是那個差了別人一大截的,這就要求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該做的事嚐試一下可以,但不可以較真。
王家和宇文家的這兩位少年就很有自知之明,衝陣不站在前麵,決鬥也不往前擠,勝利了能趁機撈好處,失敗了能全身而退。
司馬手軟打了一個哈欠,道:“天這麽晚了,到底還打不打?不打我老人家要去睡覺了。”
話音剛落,就聽對方滑杆上坐著的壯大男人點了點頭,道:“傳說中的慈悲刀。”
司馬手軟一皺眉頭,從這中氣十足的聲音裏,他聽到了一絲安定,他立刻仔細打量著這個人,不知怎麽,他又覺得十分不安。
“閣下是?”
“虎虎虎。”
“嘶——伏虎尊者?”
“別人給的稱謂而已。”
“他們竟然請的動你?”
“他們想請,我也想來,有何不可?”
金幹,金家五六位長老,霍比特,童氏三兄弟,司馬手軟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壞了。這人不好惹,這個人足以拿得下九九禪師那種高手,這個人足以橫掃他們在座所有人(除了司馬手軟能抵抗,卻難有勝算),公子論、二皇子果然做了充足了準備,有了這麽大的助力,怪不得乘夜攻擊金家。
“伏虎尊者,誰?有什麽能耐?”呂牧好奇的問道,右手捏住了皇甫玉的脖子,很知趣的一腳將他踢了出去,皇甫靜發出一股柔力接他兒子在懷,禮貌一躬身表示感謝,他回答呂牧提出的問題,道:“金鵬絕塵去,天地唯翼虎。傳說中能與金鵬抗衡的翼虎在金鵬離去後就住在了金鵬國,死後化作伏虎山,伏虎本意不是降服,而是臥虎。翼虎驚魂孕育了後代,這伏虎尊者就是吃翼虎後代的奶長大的,至今已經活了四五百年。”
皇甫靜繼續道:“你饒小子一命,待會廝殺起來,我會對你手下留情。”
“不需要客氣。”呂牧擺了擺手,道:“小爺還沒怕過誰,卻也不會做絕滅人家後代的事。這伏虎尊者如果真有這麽厲害,四五百年卻還在這裏混,我才不會信。”
這位傳說中的尊者隻不過開光小涅盤頂峰,但是四五百年,可見進境極慢,並沒有什麽可怕的地方,隻不過修為比這些人都高點罷了。
伏虎尊者卻沒有生氣,微笑道:“我天資愚鈍,至今不到天人境界,的確沒什麽可以炫耀的,這位小娃娃說的也有些道理。”
“本來就是很有道理。”呂牧臉色一肅,質問道:“你可知道自己在幫誰?那個公子論,千裏追殺其長兄,二皇子更是很快就要與大皇子拚鬥廝殺,還有他們身邊這些人無一不是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你幫他們,良心何安?”
“你說什麽!”吳勳怒道:“待會我先殺你。”
“殺你媽的!”
“殺!”
一言不合,當即廝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