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驚聞惡訊

即將入夏的風應當是溫暖的。

可在楊淑兒心中,縈繞不去的竟是如冬日一般的嚴寒。嬤嬤的話猶在耳邊,讓她如何都不敢相信。

“你是說,公主腳下的胎記是偽造的?”

“是的。大約是用鮮血或是朱砂點上去的。這年頭久了,已經散了形,用針挑開,便可看到結了塊的紅色粉末。”

“這麽來說,本宮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竟然是假的?!”

“這……”老嬤嬤看著楊淑兒陡然丕變的麵色,不敢回答。

“罷了,本宮就去問問那劉玉,看看是誰這麽大膽。”

劉玉已經將那幾碟桂花糕吃光了,正tian著自己的手指,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見楊淑兒進來,連忙跑了過來。“桂花糕,你給我桂花糕吃吧。”

“桂花糕可以給你吃。但你要告訴本宮,你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小皇子被換成公主這件事,你為何會知道。”

楊淑兒屏退身邊的宮人,隻留下了兩名老嬤嬤,繼續對劉玉問著話:“你若是好好回答本宮,本宮就給你好多好多的桂花糕吃。”

劉玉咬著自己的手指,想了想,點了點頭。用手指比劃出了一個圓圈,對楊淑兒說:“我要這麽多的桂花糕。”

不過是區區幾碟桂花糕罷了,楊淑兒豈會看在眼裏,況且此事茲事體大。“你盡管說,本宮會允諾你有你那些還要多的桂花糕。”若非是當初她同劉玉相識時曾經問過,怕根本就不曾知曉她喜歡桂花糕。沒想到隻是幾碟的桂花糕,卻能得到一個掩藏多年的秘密,真是好笑。

龍榻上,皇帝言敘仍舊睡著。他的呼吸沉重,鼻翼翕動,似是在被病痛折磨著。

楊淑兒垂手靜立在他麵前好一會兒,才對身後人說:“嬤嬤,就交給你了。”

老嬤嬤來到香爐邊,將一些白白的粉末倒入,而後點燃。

空氣中立即中彌漫開一種古怪的香氣,似雲霧飄散著。

待煙

霧漸漸散開,楊淑兒便將榻上的男人喚醒了。“陛下,陛下……”

言敘視線模模糊糊,他看到了一名貌美的女子,正對他微笑。他不由抓住她的手腕,大叫了一聲:“雅麗!”

女子一怔,而後便溫柔道:“陛下這麽多年不曾去找過麗兒,讓麗兒很是傷心呢!陛下是不是心中有了別人,不愛麗兒了。”

言敘連忙道:“不不不,你怎麽能這麽說。朕一直都是愛著你的呀,你忘記了你還給朕生了一個女兒。為了她,朕可以將這江山都拱手相讓啊!隻要,隻要你能回到我的身邊。”

“陛下說的女兒是誰啊?麗兒看不記得了。”

被女子嗔了一眼,言敘感覺整個人都麻酥酥的,舒服極了。他撫摸著她細滑的小手,柔聲道:“雅麗可是在裝傻,朕說的那人明明是蘭兒啊!咱們的女兒,嵐蘭啊!若非是因為因為……她應當姓言啊!”

“可是蘭兒她……”女子一頓,輕輕咬著下唇,問道:“陛下在這宮中已經另有了一名公主,這讓蘭兒心中要如何作想,定以為她的父皇不愛她了。”

“朕唯一承認的女兒隻有蘭兒而已。那個嫡公主不過是個冒牌貨,是朕讓人從民間抱來的。”言敘越說越激動,連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他的雙目正在悄悄的泛紅。“朕的心隻在你們母女身上。當初朕剛剛接替皇位,根基不穩。而楊淑兒的父親那時是丞相監國,她又不巧壞了身孕,還生下了一名男嗣。若這個皇兒長大,必將成為太子,到時這大夏的江山可就要易主了。於是朕就將那嬰兒殺死,換上了一名女童來代替。你放心,那女童的眼睛生的很像你,朕對她的寵愛也隻限於從。”

楊淑兒靜靜的聽著他說完,才一把將他的手臂甩開。這就是她的丈夫,這就是她愛了半生的人!原來他竟然是這樣一個豬狗不如的東西,這等奸邪小人枉為人也!他如何人忍心將一個剛出生的嬰孩扼死,他如何來忍心來欺騙她!

更讓她無法忍受的是,當言敘喊

出那個名字的刹那,她便知道那人的身份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衛國的皇後,尤雅麗。真是好笑,他堂堂大夏的君主,竟然肖想他國的皇後!

“皇後娘娘。”老嬤嬤也是被言敘口中的話給駭住了,不想這皇帝竟然如此的狠心。“娘娘打算如何?”

“如何?本宮還能如何……”楊淑兒冷冷笑道:“本宮的兩個兒子都死掉了,本宮還能有什麽指望!這件事暫且放下,本宮還有事情要處理。這幾日不要給他吃藥,本宮要看著他的病情就這麽拖下去!”

老嬤嬤無奈,也隻能隨了她。雖說這躺在榻上的人是這個國家最尊貴的男人,但對於老嬤嬤來說,她心中最重要的隻有皇後一人。

楊淑兒從寢宮出來後,怒氣衝衝的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禦花園。

禦花園中鳥語花香,風景秀麗,正是一個大好時節。

她聽到前方有人笑鬧,便停下腳步。

這日日在宮中待著,實在是無聊的很。一想當初他們被困在這皇宮中,楚南晴就不自覺的笑了。於是,這夫妻二人相商出去走一走。

宮中最近的風向不對,戒備也不若往常那樣的森嚴了。兩人來到禦花園,說說笑笑,倒也無人打擾。

而這時顧念使壞,要去奪楚南晴發上的玉簪,卻反被她抽走了發上的木釵,長發散開,很是狼狽。

楚南晴因為這個原因大笑不止,眼見著顧念麵色發黑,一邊笑著,一邊說:“來來來,我來幫你束發。”

明明顧念是先挑事的那人,卻偏偏要妻子來哄,顧念也覺丟臉,便道:“你可要給我好好梳頭,不準糊弄我。”

楚南晴直說好,便以手指作梳,很快為顧念梳了一個男子的發髻。目盲時,她也是自己搭理長發,因而麵對顧念很是得心應手。隻是同顧念素來習慣的發髻不同,而是將長發全部攏在頭頂,並高高束起。這是她習慣的手法,因為這樣會顯得她高挑一些,不至於被人識破自己女子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