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班師回朝

京城。

五月初的天氣,已經可以窺到幾絲夏日的風情了。

街道上,人們盡是換上了單薄的夏衫。女兒家們尤為愛俏,鬢發上別了一朵明豔的花朵,美的讓人不敢bi視。

所有人都在歡呼,迎接著大夏的英雄。

說是英雄,言無心還是受之有愧的。這戰他們並未做什麽,隻是老天幫了忙,讓對衛國本來有利的勢態忽然發生了轉圜,才令夏軍得以大獲全勝。

隻不過在這樣歡心的氣氛中,每個人也不由得開心起來。

但在朝堂之上,卻是一派頹然之色。

陛下已經數日不曾上朝了,這一場病痛讓他纏綿病榻,已經不能起身了。太醫說這是心病,普通的藥石怕是難以治愈。至於陛下為何有此病症,太醫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楊淑兒不知,好端端的如何會有心病。但太醫的話,也是當不了假的,隻能接替皇帝來主持朝政。但如此下去,朝中反而傳來了各種不滿的聲音,認為皇後一介女流如何能過問前朝之事。

言敘子嗣不豐,唯有幾名公主年歲相當。一些皇子們,卻都不是五六歲模樣,哪裏能擔當代天一職。甚至有人又提及了當年往事,說應該將還建在的幾名王爺迎回,讓他們幫忙主持朝政。

正當楊淑兒被這件事煩惱的焦頭爛額時,言無心一行人抵達京城的消息已經傳來。早在幾日前,禮部便已經開始準備了迎接的措施,這件事正要給了楊淑兒一個暫避皇位之說不提的理由。

因皇帝病中,這叩拜皇帝一事,隻能改在了承元殿的寢宮中。

李將軍及言無心等人在病榻前叩首,對皇帝高呼萬歲。

這時的皇帝已經顯出幾分病入膏肓之色,對幾人無奈抬了抬手,便讓他們離開了。

而這些將領,便被暫時安排在了宮中的一處無人居住的宮殿中,以待皇帝病愈後論功行賞。在這時,所有人都

在戰勝的喜悅之中,絲毫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直到幾十年後想起,言無心仍舊對那日發生的事情記憶猶新,一生都無法忘懷。

送走了眾人後,楊淑兒在病榻前坐下,看著皇帝的病容歎息著。然而這時,卻又有人來報,說是一名一名劉姓棄妃從冷宮跑了出來,已經連傷了幾名宮人了。

楊淑兒心道,這種小事還要來找我,但她畢竟為後宮之首,這件事也有她的責任,便命人趕快去尋找。

然而,當那群人將那名棄妃壓倒在楊淑兒麵前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劉玉。”

那是一名姿容絕佳的女子,雖是歲月改變,卻並未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一張景致的麵容,因消瘦而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風姿,淩亂的發絲和破舊的衣衫也難以掩蓋她的美麗。這樣美貌的女子,在後宮之中輕易的就可以脫穎而出。但現下,她卻在冷宮中出現了。

聽到有人喚著自己的名字,女子抬頭,對著楊淑兒格格笑了起來。“是你啊,傻瓜。”

楊淑兒一怔,忽然發覺女子的目光絲毫不像是正常人,帶著幾分外人無法理解的呆滯。她這是……瘋了?

她一驚,而後不敢相信的搖著頭。當年陛下明明說劉玉已經因為急病過世了,為何她會在冷宮中出現,這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又是有什麽她並不在知道的。

楊淑兒深吸了一口氣,對那幾名宮人吩咐說:“你們把她放開,去禦膳房去拿幾碟桂花糕來。”

適才還在逃跑的女子,在見到桂花糕後,竟然像一個貪吃的孩子,雙手並用,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吃相狼狽的讓人不忍睹目。

“劉玉告訴本宮,這些年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好端端的一個人,分明沒有死,為何陛下卻說出那樣的話來。他為什麽要欺騙自己,這之中到底有什麽她是不曾注意的。

“嘻嘻,傻瓜。”劉玉捧著桂花糕,吃

的嘴角滿是碎屑,狼狽極了。“你不知道吧,你的娃娃不是你的。”

楊淑兒微怔,便小心問道:“什麽娃娃?你是說本宮的公主嗎?”

“笨!”劉玉白了她一眼,格格笑著:“你的娃娃才不是公主,你的娃娃是個皇子呐!不過啊,他已經給人掐死了,是我親眼看到的!哈哈哈,舌頭都吐出來了,死的好慘呢!”

楊淑兒一驚,心頭的震憾已經快要將她整個人擊垮了。她鎮定了一會兒,才說:“你說的是假話,本宮生的分明是一個公主。”

“傻瓜傻瓜……你生的是皇子,白白胖胖的小皇子,胸口還有一朵梅花的小皇子。”

這番話讓楊淑兒大驚,楊氏家族曾經同外族通婚,也不知道什麽緣由,在族中所生的子嗣中,身上皆會有一朵梅形的胎記。她早夭的皇兒耳後有著一枚,雪兒的腳底板上也有一枚。因為那朵梅花很是細小,若不仔細觀察,根本就無從發現。況且自己同劉玉相交不深,她又如何能知曉這些秘密。

楊淑兒視線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瞧瞧對身邊的老嬤嬤使了個顏色,而後便從寢宮中走了出去。

房間裏,留下了一名嬤嬤看管眾人,另一人便跟在楊淑兒身邊。“皇後,這……”兩人都是皇後身邊的老人了,是當初她的陪嫁嬤嬤,一直跟了她這麽多年了。本來共有六人,卻因為當年的戰亂,隻留下她們二人。這兩人對楊淑兒一直是忠心耿耿,楊淑兒也十分信任二人。

“你去尋個由頭,給本宮瞧瞧看公主腳底板下的胎記是否是後來加上去的。”

此事事關重大,老嬤嬤也不敢輕易提出建議,隻說:“未免公主發現,老奴還是請別人幫襯著。這是否非胎記,也好斷定。皇後娘娘無需驚慌,那瘋婦所說未必是真。這在皇宮之中,豈會有人偷換皇家血脈。”

“但願如此。”楊淑兒如此說,但縈繞在心頭不去的,是無法出口的擔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