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冤債緣哉

兩個女孩一直打到筋疲力盡,才肯停下來。喘著氣瞪著對方,誰也不肯讓步。

應容和象征性地斥了樂正子歡幾句,就讓她退下去了。

沒有了發泄對象,蕭靜如調過頭去怪舒晚袖手旁觀。

“靜如,你不記得學院的院訓了?我們學武功不是為了搞破壞的。”舒晚看了看一片狼籍的周圍,歎口氣:“你看,砸壞這麽多東西,得賠多少錢?”

“我心情不好嘛。”打完架後,緩過氣來蕭靜如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蕭靜如說罷,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招來酒吧侍者,讓他再上幾打啤酒,同時好意地提醒他:“讓你們管事的過來,清算一下被砸壞的東西,我雙倍賠償。”

侍者嚇得腳發軟,趕緊應下蕭靜如的要求,去叫當班經理了。

舒晚知道蕭靜如並不會真的為了失戀而傷心。

靜如是在父母雙親嗬護疼愛的環境下長大的,從來沒有遇到不順心的事。

她今年剛好十八歲,情竇初開,喜歡上一個替自己解圍的男孩,不足為奇。

但心儀的對象竟然是個同誌,這與她的世界觀完全不符合,她肯定會覺得憤怒與不能理解。

但也僅限於憤怒而已。

就算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很大,相信很快就能過去的。

所以舒晚也沒有再勸她,讓她醉一場好了。

醉醒了,也許一切就會變得好了。

喝到最後,不光蕭靜如喝醉了,連舒晚都醉得有些站不穩腳跟。

應容和通知路三少來接舒晚,路見琛接到通知後卻沒有過來,隻讓阿迦來接。

對此應容和有些無奈,他自認看不懂路見琛這個人。明明對舒晚很在意,卻常常做一些傷害她的事情。

阿迦趕過來的時候,走路都已經有些不穩的舒晚,還拉著靜如想繼續喝下去。

他尷尬地對應容和說:“應先生,三少夫人喝醉了,我要先送她回家。至於這位蕭小姐,她是三少夫人的好朋友,你就幫忙送她回去吧。”

“這個當然。”應容和此時表現得非常紳士。

他扶著蕭靜如,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你讓少夫人放心,我會把蕭小姐安全送到家中的。”

“那我先回去了。”阿迦朝應容和點點頭,扶著舒晚出了酒吧。

應容和也半扶拉摟著蕭靜如,慢慢出了酒吧。

他知道蕭靜如的住處,所以直接把她送回家中。

到她家後,應容和從蕭靜如的包裏拿出鑰匙,開了大門把蕭靜如扶進去,一路把她扶到房間裏。

一路上都安靜得像隻小貓的蕭靜如,在這時突然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應容和。

醉酒後的女孩,眼睛亮得驚人,又有些醉意朦朧的慵懶。

她的臉蛋紅撲撲的,嬌憨得讓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應容和突然覺得喉嚨幹幹的,隻得拚命地咽著口水。

他困惑地想,是因為太久沒碰女人了嗎?

而蕭靜如接下來的動作,徹底擊碎了男人最後的克製力。

她把應容和壓倒在床,騎在他身上,一手掐在他的脖子

上,眯著眼睛凶狠地問:“你是什麽人?敢上本小姐的床?”

但因為醉酒,她的手軟綿綿的,根本沒有任何力道。

應容和一個翻身,反客為主壓住蕭靜如。盯著那兩片嬌豔欲滴的紅唇,終於把持不住心裏的渴望,吻了下去。

蕭靜如嗚咽了幾聲,雙手攀上他的脖子,就熱烈地回應男人的索取。

夜越來越深,窗外的月光透過半開的窗簾,靜靜灑了進來。

一室溫柔的旖&旎。

上車後,舒晚靠在椅靠上,覺得頭疼得厲害。

她按住額頭,有些痛苦地說:“阿迦,我要喝水。”

剛好前麵有個24小時營業的士多店,阿迦馬上讓司機停下來。

他下車買了瓶水,很快就回來,細心地擰好瓶蓋遞給舒晚。

舒晚接過喝了一口,把車窗搖下透口氣,總算覺得清醒了許多。

突然瞥見路邊有個身影蹣跚著腳步,慢慢隱在黑暗中。

舒晚一驚,酒幾乎醒了大半,大聲叫道:“莫少澤?”話音未落,就已經打開車窗衝出去。

“少夫人!”阿迦大驚,絲毫不敢猶豫,趕緊追過去。

莫少澤渾身是傷,舒晚很輕易就追上他,一手揪著他的衣領:“果然是你!三少怎麽會讓你逃出來的?”

一股酒氣朝莫少澤的鼻息撲來,他漫不經心地看一眼舒晚。

唇邊浮起笑容:“上次那一刀那麽深都沒能刺死你,想不到你的命這麽硬?怎麽喝酒了?路三少冷落你了?要去借酒消愁?”

“不關你的事。”舒晚揪著他的衣領不放。

這時阿迦追了過來,看到舒晚正揪著莫少澤的衣領。

他突然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喃喃地喚了聲:“少夫人。”

舒晚扭頭看向他:“阿迦,快點把莫少澤抓回去,不要再讓他逃掉了。”

如果讓他逃掉,不知道又會對姐姐做出什麽事來?

“少夫人。”阿迦的神色在夜色中看不真切,但語氣裏有絲為難。

“怎麽了阿迦?”舒晚困惑地看著他。

“舒晚,你還不明白?”莫少澤淡淡地笑了,扯到唇角的傷口,他痛得呲牙咧嘴。

卻不忘毒舌:“是路見琛故意放我走,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我。他要用我做餌,想抓到我背後的人,他當然不能一直這麽關著我。如果你抓我回去,恐怕會惹你的三少生氣呢。”

“你說什麽?”舒晚皺眉,不敢相信地問阿迦:“是三少放他走的?”

得到阿迦點頭肯定後,她震驚地鬆開了手。

莫少澤貼著牆壁滑坐到地上,即使渾身是傷,仍然唯恐天下不亂地繼續說:“上次你被我抓到,路三少就在附近看著。他眼睜睜看著你被我的手下帶走,卻狠心地不出手相救,可想而知,他有多渴望順著我這條線索,查到我背後的人。”

“閉嘴!”阿迦掄起拳頭,在莫少澤的肚子上狠砸了幾下,“我讓你再胡說八道!”

“有沒有胡說八道,你回去問一下你心愛的三少就會知道。我覺得,他這樣一個身份地位皆高貴的男人,應該不至於敢

做不敢認。”

莫少澤完全沒有把阿迦的拳頭當回事,隻是盯著舒晚,嘴邊揚著得意的笑容:“況且,路見琛根本不會怕你會生氣,他的心思,恐怕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我不信!”舒晚突然說,她的眼中有堅定的火焰在燃燒:“我不相信三少會這樣對我!”

“隨你愛信不信。”莫少澤無所謂地扯扯嘴角,又說:“現在,你還要不要抓我回去?反正你抓我回去,路見琛還是會放我走的,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滾!”阿迦踹了他一腳。

莫少澤狼狽地倒在地上,臉上卻是自信又狂妄的笑容:“不過呢,我勸你回去告訴三少,不管他怎麽查,都不可能查到他想要的東西。”

昏暗的路燈下,莫少澤的笑容忽隱忽現,有種猙獰的扭曲感。

舒晚從頭頂到腳底都在發涼。

三少他,真的曾經棄她不顧嗎?

被莫少澤抓住的那幾個日日夜夜裏,她渾身是傷,又害怕又絕望。卻仍然盼望著,相信著,三少會來救她。

卻原來,是他親手,把她送進了地獄。

舒晚覺得這一切肯定是夢,隻要夢醒了,她仍然是那個不譜世事的八歲小女孩。

隻要夢醒了,爸爸媽媽就還在身邊。她不認識舒家的人,不認識路三少,不認識一切會讓她覺得惶恐不安的事物。

她隻想要從這場惡夢中,趕快清醒,然後遠遠逃開。

回到路見琛的別墅,裏麵仍然是漆黑的一片,他果然沒有回來。

也許他此刻,正陷在某個溫柔的懷抱裏,不肯回家。

舒晚覺得前所未有的疲倦。

好累,她好想睡一覺。把所有的惡夢一次過統統夢盡了,從此醒來,就是風和日麗。

但她的夢沒有持續多久,天還沒有亮,她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自從與在三少訂婚以後,舒晚就覺得各種不好的事情接踵而來。

她變得很怕這種時候的來電,神經不由緊緊地繃著。

“舒晚,我把姓應的睡了!”

電話才接通,耳邊傳來蕭靜如驚天動地的嚎叫聲:“呸呸呸,我被姓應那個渾蛋給睡了,我要殺了他!”

舒晚一下子坐起來,在電話裏安撫了蕭靜如幾句,馬上換過衣服就衝出別墅。剛好撞見準備進門的路見琛。

路見琛拉住她問:“去哪裏?”

“靜如出事了,我要馬上趕過去。”舒晚沒有心思去想三少為什麽在這個時候回家,隻是匆忙地說:“你送我去吧,拜托了。”

路見琛也沒有多問,隻是讓司機把車從車庫開出來。

二人趕到靜如住處的時候,蕭靜如和樂正子歡正打得不可開交。

應容和很忙,眼睛和嘴巴都非常忙。

“子歡寶貝小心!”

“靜如你快躲開!”

“子歡不準開槍!”

“靜如別傷到子歡,都是一家人!”

舒晚又氣又驚,趕緊抱住蕭靜如的細腰。

路見琛也輕易製住子歡,目光朝應容和淩亂的衣襟掃去,沉聲問:“到底發生什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