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避過一劫

路見琛聽到舒晚叫喊,睜開了眼睛,舒晚急忙抹掉眼淚,緊張地問:“三少,你終於醒了!我們現在怎麽辦?”

“往路邊衝,就算掉下深淵,也不能讓他們抓住!”路見琛卻沒時間聽她關懷,他的聲音冷硬沉穩,見舒晚隻是呆呆地看著他,不悅地皺眉:“情況緊急,不要再猶豫!”片刻後又問:“你在害怕?”

舒晚把眼淚全部擦幹淨,然後在路見琛的唇上吻了一下,無限纏綿依戀,她紅了眼睛:“三少,我不怕。”

我隻是,舍不得看見你死。

對方大概想不到他們會把車衝向崖邊,所以車隻是前後截堵,沒有形成包圍圈。

舒晚右手和左手同時用力,方向盤堅決地朝路邊的方向轉去,油門一踩到底。銀色的車子瘋狂地往路邊衝了出去。

簡陋的護欄被車撞斷,車身騰空,隨著慣性急速地墜落。

路見琛把手伸過來,緊緊地抱住舒晚,把她整個人都護在了懷裏。舒晚腦袋有些發懵,聞見他身上煙草木混合著龍涎香的氣息,恍恍惚惚地看著眼前整片潔白的衣料。

在這麽危險的時刻,她竟然不覺得有任何的恐懼害怕,隻是覺得有些難過。

雖然能陪著三少一起死,也是件幸福的事情。但如果可以,她真的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三少的命。

車衝到一半的時候,被一棵往外伸展的老鬆樹卡了卡,衝勁緩了一下。

這般一路向下,因為越來越多的老樹怪長,車落到穀底的時候,舒晚直覺他們不會就這麽死掉!但過猛的慣力還是震得她整個人一窒,然後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舒晚才醒過來。看到周圍陌生的環境,她一驚,跳下床就往外跑,一路哭喊著叫三少的名字。

有個三十來歲的婦人聽到她的聲音,快步跑過來,安慰她:“妹子別緊張,你男人在旁邊的房間裏。”婦女眼睛裏帶著說不出的古怪,她不斷打量著舒晚,然後把舒晚帶到另一個房子。

路見琛沒有醒,他的雙眼緊閉,眉心緊蹙,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但整個跡象證明,他還活著。

舒晚驚喜不已,情不自禁地拉著婦人的手,急切地問:“我睡了多久了?”

“從我們救你回來,到現在,有兩個多小時了。”婦人回答。

“謝謝你救了我們。”舒晚真誠地說:“我該怎麽稱呼你?”

婦人擺擺手,向她介紹了自己:“村裏人都叫我白嫂,我管我家老頭叫老白,大家都叫他白叔。”接著又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景。

“我家那老頭,沒事就喜歡在深山老林裏到處亂轉,這次救了兩條性命,也算是積了無量功德。”說到這裏,婦人眼內有著羨慕,她歎一口氣,說:“妹子,我可真羨慕你。我家老頭說發現你們的時候,你男人緊緊抱著你,老頭怎麽也分不開。後來回村裏找了幾個年輕小夥子去幫忙,折騰了好久才把你男人的手分開。”

她嘖嘖聲不斷:“看來,這個男人是愛慘了你。隻是你們開車太小心了,車都砸得不成樣了,以後開車還是不要走這麽危險的山路啦。”白嫂以為舒晚二人是開車出了事故,不慎跌入崖下,倒省去了舒晚一番解釋。

舒晚心裏又酸又甜,對白嫂連連道謝。村裏人性格都純樸,白嫂連忙擺手:“莫謝莫謝,救人性命,積德,積德。”

真是幸運,在這荒山穀底,竟然能遇到這麽善良的人。和三少這次經曆死劫而不死,舒晚心潮澎湃,轉身坐到床沿邊,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路見琛的臉。突然像被什麽燙到,猛地縮開手,緊張地問:“白嫂,你們村裏有沒有醫生?三少他在發高燒!”

白嫂安撫她:“不用擔心,我家老頭已經去請醫生。隻不過那醫生住得遠了點,要翻過一個山坡,這會兒估計也差不多回來了。”

話沒落,就有急促的腳步傳來,一個又高又黑的中年壯漢掀起布簾,走了進來,關切地問:“怎麽樣,醒了嗎?”

“李醫生呢?”白嫂朝他身後張望,訝異道:“怎麽沒請到人嗎?”

“李醫生出診去了,人沒在家。”白叔的神色有些古怪,悄悄地朝白嫂使了眼色。

夫妻二人走到外麵後,白叔壓低聲音說:“村裏突然來了很多陌生人,正挨家挨戶地翻查,說要找兩個人。我猜我們救的這兩個人,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人。那幫人很快就會找來這裏,如果被找出來,不知道我們會不會惹來什麽麻煩?”

白嫂大驚失色,黑著一張臉問:“就算他們沒找到這裏來,二牛子他們會不會把這兩個人說出去?”二牛子就是幫忙背舒晚和路見琛回來的,其中一個小夥子。

這個白叔倒沒有什麽擔心的,他擺擺手說:“二牛子他們嘴密得很,倒不會亂說。”他突然感覺到身後有異樣,轉身看到舒晚正站在他們身後。他嚇了一跳,這妹子走路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白叔白嫂,我現在就帶著三少走吧。你們救我們一命,我們不能再連累你們了。”舒晚心地善良,不願給恩人平添危險,她說著就要進去帶路見琛走。

白嫂趕緊拉住她,問了她一句:“妹子,你老實告訴我們,你們身上的槍傷到底怎麽回事?”

原來白嫂他們早就查看過他們身上的傷,隻是不動聲色而已。剛剛白叔壓低聲音說的那番話,其實就是故意說給舒晚聽的,目的是為了試試他們到底是好人壞人。

舒晚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遍,從參加宴會到逃亡墜崖,沒有任何隱瞞。白嫂聽完後眉心直皺,馬上對丈夫說:“老頭,我看這姑娘心底好得緊,那幫人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們救人救到底,幫他們躲過去。”

“怎麽幫?”白叔粗聲問,顯然,在大事上,白嫂比丈夫更有主見。

“我們有個地窖,妹子你就帶著你男人進裏麵躲一躲,我們來應付那幫人。”白嫂斬釘截鐵地對舒晚說。

“可是,這滿屋子的血跡怎麽處理?”男人問。

“我自有辦法。”白嫂胸有成竹地說,“老頭,你帶妹子他們去地窯,然後去殺一隻雞過來,順便拿些鬼符給我。”

白叔不疑有他,全部照做。雞剛殺完,就聽到紛亂的腳步聲破門而來。

那幫人果然找到這裏來了。

到了這個地步,舒晚隻能照白嫂說的去做。路見琛昏迷不醒高燒不退,如果再四處顛簸躲避,恐怕會性命難保。她雖然擔心著會出什麽茬子連累了白嫂他們,但心裏也抱著九成的僥幸,也許,那幫人找不到他們。

那幫人氣勢洶洶地衝進白家院子,前後搜查了一遍,又進裏屋去搜。

白嫂正把那隻血淋淋的雞,對著剛剛路見琛躺過的床亂抹,又跪在地上燃起符貼,抽抽泣泣,嗚咽不止。嘴裏發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像唱歌,又像哭喪。

整個屋裏烏煙瘴氣,那幫人進來後,嗆得直咳嗽。

“我問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帶頭的人拿出一張照片,遞到白叔麵前。

照片上的舒晚一身藍色長裙,顯得英氣又美麗。

白叔接過正要看,白嫂突然一把搶過來,認真地看了眼照片,突然雙目圓睜,大哭:“我的兒啊,我的兒媳婦啊,你們終於回來了。”

白嫂的哭聲淒淒慘慘瘋瘋癲癲,帶頭的人嘴一抽,怒喝道:“看你們才三十歲出頭,怎麽會有兒媳婦?我警告你們,不要在我麵前耍花招!”

這話惹毛了白嫂,朝他張牙舞爪,“你說什麽?敢咒我沒有兒子,看我不咬死你!”說著抓起那人的手臂就要咬。

白叔趕緊拉住白嫂,不斷道歉:“各位大哥,我們這條村子交通不便,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如果平白無故進來兩個陌生人,我們村裏人肯定炸開鍋了。還在我這老婆子,因為三年前我們兒子丟了,她受到刺激,所以腦子有點不靈光,您多擔待,多擔待。”

白叔說的是大實話,三年前他們的兒子莫明失蹤,全村人都出動,找了三天三夜,都沒找到人,當時大家估計孩子可能貪玩進了深山,被野獸叼了。

進裏屋搜查的十幾個人四處搜了個遍,出來後都搖搖頭,表示沒找到任何線索。

領頭的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因為找不到人,也不想多做停留,帶著手下們去下一家找。

一眾人走到半路,領頭人想了想,總覺得床上的血太古怪,於是帶著手下又返回了白家。看到白嫂正在院裏子亂竄,瘋癲地又叫又喊,“我的兒啊,你咋又走了呢,兒啊,你快回來!”白叔在後麵抱住她的腰,一個勁地哄她。

領頭人這次疑惑全消,迅速離開,繼續往下一家搜查。

等他們遠到不可能再回來,白嫂和白叔才跑到地窯那裏,把舒晚她們叫了出來。白嫂嘖嘖稱讚:“妹子,幸虧你機靈,讓我們繼續演下去,真想不到他們竟然會回頭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