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邊荒城
智慧溫泉是處極小的村莊，由於前代的紅衣大祭師出生在這裏，傳說從小就喝這裏的一眼泉水長大而得到這樣充滿著讚美的稱呼。
其實整個村莊，經過七十年的發展還是僅有一千多人口而已，並未有變為城鎮的跡象，卻是每位路過的國民必須停留的地點，瞻仰前代大祭師的遺跡，沾沾他的福氣都是件挺開心的事。
但王曠需要的是達菲那行人的蹤跡。
“那隻運酒的商隊三天前就過去了。”一個衰老得隻能在村口乞討的老頭說。
三天前？這樣快的速度除非是達菲讓商隊把所有的貨物都扔掉了才能達到。
“謝謝你，老先生。”蒂娜拿出一枚金幣遞給了他。
“現在達菲應該到邊荒城了，甚至已經出了邊荒城，說不定到了克諾斯的境內。”路加猜測道。
要是達菲到達邊荒城，由那裏的邊防軍送他到克諾斯的話，那就麻煩了。
像他這樣身份的人，是能要求到庇護權的，克諾斯王國要不交出他，那什麽辦法都沒有。
“先到邊荒城再說。”
王曠皺眉拍了下小乖，快速的往邊荒城奔去。
要說阿萊德堡僅是交易著沙蟲、沙菇等農家品最集中的地方，那邊荒城就是克諾斯王國和奧琴帝國的交易集散地，這裏到處都是來自克諾斯的精靈族人，削尖的耳朵，綠色眼睛，潔白的肌膚，就是精靈族的絕色女孩都絕不少見。
商人們在這裏做著低買高賣的買賣，魔法師在這裏尋求著精靈族青春永駐的秘密，祭師在這裏做著祈福，祝願兩國的友誼永遠長久的維持下去，戰士找尋著精靈族射手教導箭術，騎士在這裏找著精靈族戰士傳授馴馬術。
而那些精靈族特產的精靈礦石也在這裏中轉，再運到全國各地去熱銷。
由於夜曲沙漠大半都在精靈族的境內，克諾斯的外交官還常過來同邊荒城的領主交談著打擊沙盜和走私隊的協作。
每日太陽還未升起，這裏就熱火朝天的進行著各種的交易，上百萬人口的大型城市，令這裏還有著擁有牌照合法經營的妓院，比那阿萊德堡的流鶯不知要好上多少。
但阻街女郎永遠不會缺少，這裏的甚至比阿萊德堡的還要多一些，畢竟大城市方便討生活。
雖有人驚駭的看著小乖，但邊荒城的領主並未親自帶著貴族出來迎接，他跟王曠同樣是世襲的大公爵，他有資格保持著貴族的驕傲，卻要在不久後為他的驕傲付出沉重的代價。
騎在小乖背上的王曠那黑色的長褲塞的長筒馬靴中，繡著金龍雙排扣西服扣在金的腰帶裏，黑色的長袍在清早的晨光中極為耀眼，那暗金色和銀色的徽章在領口上熠熠閃光。
微微低垂的頭帶著貴族似的矜持和沉靜，所有被小乖所驚嚇住的商人都感到心裏的平靜，那是來自祭師的祝福才能達到的效果。
而王曠光憑著氣質就做到了這一點。
“通知阿西莫夫公爵的城衛軍還沒回來嗎？”
跟著王曠進城的城衛軍軍官聽到他的問題，
立時一並馬靴回答：“報告公爵閣下，還沒有。”
“看起來阿西莫夫公爵挺忙啊。”王曠微微一笑說，“告訴我他的莊園，要是他不願意見我的話，我可以去見他。”
“是！”軍官不敢不說，就算是遠在邊荒城，每一位軍官都清楚這位公爵閣下的來曆。
年逾七十的阿西莫夫公爵站在莊園三層的窗口前，遠眺著極遠處的天際，那裏揚起的塵土像是一團巨大的霧團，讓他的眉頭緊緊的皺著。
在帝都發生的那些事他也略有所聞，以他對達菲的了解，倒是不大可能像他說的一樣，麗貝卡他是知道的，那個女孩看起來很調皮，其實心裏隨著莫斯特的父親去世後，早就上了一把鎖，鎖得嚴嚴實實的，誰都無法擰開。
“罪惡啊！”阿西莫夫搖了搖頭，要不是他曾是奧多姆的宮廷教師，放走達菲的事，他死活都做不出來，這是當著達格爾大神的麵放過罪人，是要下地獄的。
“領主大人，按您的吩咐將達菲王子送出了城外，還有，代理人閣下來了。”管家走到阿西莫夫的身旁說。
他不喜歡別人稱他為公爵閣下，領主的稱呼更合乎他的心意。
“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聖誡》裏說‘就算是再靈敏的燕子也逃不開被暴風雨打濕翅膀的命運’，把他領到這裏來吧。”阿裏莫夫轉身道。
管家欽佩的走出去，公爵是虔誠的信徒，他能熟記每一句《聖誡》，將整本《聖誡》倒背如流，並能做完美的引用。
在年輕的時候，阿西莫夫可是上流社會的寵兒，迷戀他的貴族小姐能從帝都排到邊荒城。
“這座城市比帝都稍小而已吧。”王曠歎道，“想要在邊境蓋成這樣的城市，花費了多長的時間？一百年？兩百年？還是五百年？”
“一千年，公爵閣下，”隨身的軍官聽王曠提到這兒，內心充滿了自豪，“這裏原來叫荒城，在克諾斯王國成立後，變成邊境，才改名叫邊荒城。”
“哦？”王曠感興趣的問道，“那之前為什麽要叫荒城？”
“建城之初，這一百裏外跟奧斯曼一樣，都是了無人煙的荒漠，邊荒城這裏原是水草豐美的河灘地，最早是一座城鎮，隨著沙蟲的美容效用被發現，還有沙晶石能用來做打磨兵刃的淬火材料，才慢慢的繁華起來。蓋城的時候被人稱為‘荒漠上的明珠’兩三百年後，就簡單的叫成了荒城。”蒂娜娓娓道來。
軍官敬佩的看了她一眼，比他還要熟悉邊荒城的曆史，不由得他不佩服。
“我有信心讓奧斯曼變得比邊荒城更好。”王曠輕笑道。
蒂娜和路加都確信的點頭。
普通人還不知道阿萊德堡的消息，城裏靠外的小商小販全然不懂得金睛獸的危險之處，反而是到了商業交易區的繁華地帶，讓那些有見識的商人們方寸大亂，四散而逃。
無論是精靈族還是人類在金晴獸這種六級魔獸前還是顯得太渺小了，有慌亂中失手射出羽箭的精靈射手，被小乖一掌拍落，接著怒視過去。
那人嚇得雙腳發
軟，褲襠下發出騷臭的味道，腥熱的**滾滾流下。
“這是誰的傭兵，快把他帶走，別讓他在這裏丟臉。”軍官大喊道。
走出兩個精靈族的戰士一臉慚愧的架起同伴快步離開。
總算是來到了阿西莫夫的莊園外，不同於羅素那種得到領地未滿二十年的新晉領主，這裏已被阿西莫夫家族經營了四百年，古樸威嚴的塔式城堡仿佛在訴說著它的曆史，外頭的黑板金材料已然發黃，爬滿了“狐藤”一類的藤蔓植物，有的地方都出現了裂紋和豁口。
有人說這座古堡的每一塊黑板金都是曆史文物，講訴著奧琴同克諾斯發生的第一次戰爭和這座都市的悠久歲月。
沒有修築著鐵欄杆，城民能隨意的走到城堡前的花園裏，同戀人躺在草地上約會。
但現在那些在談情說笑的小青年全都被嚇得六魂無主的起身就跑。
小乖渾不在意的昂了昂腦袋，低頭就去吃草地上的青草。
王曠使勁抓了一把它的鬃毛，它才反應過來，現在絕非是進食的時間。
“阿西莫夫公爵還不願意走出這座城堡來迎接嗎？”王曠笑著問軍官。
軍官臉上堆起尷尬的表情，快步往城堡的大門走去，遠遠就衝著管家揮手做手勢。
管家也在同他做著手勢，那含義王曠看得清楚，是在請他到城堡裏去。
“哼！傲慢的家夥！”王曠跳下小乖，拍拍它的腦袋，帶著蒂娜和王曠大步的往城堡裏走去。
管家不停的道歉：“公爵閣下，領主大人有微恙，您知道的，大人年歲大了，毛病很多，還請公爵閣下見諒。”
王曠示意並不介意，而他心裏在想什麽，天曉得。
來到了一樓的大堂裏，一位穿著副總監察長製服的中年男子背對著王曠正在玩弄著一把沙晶礦石，那顆顆大小都相差不大的礦石在他的指縫間緩緩落下，滑入碗中，閃著紫色的光華。
“這位是邊荒城的監察官，尼爾•蓋曼大人。”管家介紹道。
這時那男子才轉過身，滿臉都是假笑的伸出手道：“您好，尊敬的公爵閣下。”
王曠冷冷的看著他的手掌，他在表示著對自己的輕視。
“按照《貴族法》，就算是總監察長官，見到公爵閣下都必禮行貴族禮，尼爾大人，你是想以身試法嗎？”蒂娜眨著眼說。
她像是在善意的提醒著這位副總監察長官，卻讓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起來。
這種事可大可小，就看王曠怎樣處理了，真要鬧到檢控法庭裏，就算諾姆都不敢保證能保得了他。全國的貴族都極為看重《貴族法》的，這部法律的通過就是為了保護貴族的權益。
“我，我是一名男爵……”
“男爵就不需要行貴族禮嗎？難道你看到公爵閣下隻是像平民一樣的伸出手就算了嗎？你想讓高貴的公爵閣下跟你平等的握手嗎？”
蒂娜一連串的問題，讓尼爾背上冷汗直流，他不得不彎下腰艱澀的說：“尊貴的公爵閣下，尼爾•蓋曼給您行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