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們也許有相同的寂寞
這種莫名的沉重感壓抑的自己身心疲憊，這也是我度過的最無聊麻木的新年了。我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被捆束在一間密不透風的石屋裏，我期盼著屋外的陽光。
濃重的喜幸氣氛還沒有散去，城市上空遊曳著淡淡的火藥味道。城市像是一個被塗紅臉蛋的嬰孩，不明就裏的開心。
我漫遊穿梭在擁擠歡樂的人群裏，孤立的和這個城市格格不入。
可是這是我深愛的城市，是我成長的原地。每個人都會對自己的出生和成長地方抱有深厚的感情，像是和自己一切長大的夥伴，見證了自己的悲喜。幼稚班，小學，中學，直至大學我都沒有離開過這裏，我不喜歡別樣城市施加給的陌生感，我喜歡著座城市，喜歡它飄散海水鹹鹹的味道。
如今我依然深愛，可是自己卻不像之前的自己，有一種奇特的孤寂感在心裏發芽，即使我再一次觸摸這裏曾經美好的的一切，可是心卻是冷的，不是冷漠，是真實的冷。如同自己和這個城市遠遠的隔離開了，這不是我想要的。又或許這是成長必要付出的代價吧，靈魂也會慢慢的變老，因為心裏裝載的東西多了，看事物的角度開始變化了，而且有些遺憾的是原本那些純淨的東西也漸漸消弭了。
我喜歡自己一人走在街上，瀏覽著周邊的風景，孤單而快樂。
我深深的呼吸，楊沐那裏的空氣是不是也是一樣的味道，他應該很開心吧。這幾天他偶而會打來電話，從電話裏傳來的轟鳴聲，仿佛可以嗅到他那邊濃重的鞭炮氣味。
楊沐說，很喜歡過年，因為思念的人可以團聚一起，他喜歡圓滿的感覺。
不知不覺，腳邊滲進陰陰的涼。原來我已經走到海邊了。
隻是冬日裏的大海很平靜，像是打濕在水麵上的一張紙。風很涼，可是感覺很舒服。
“冬日快樂。”熟悉的聲音。
林森站在我的身後，陽光順著他的長睫毛流淌金色。
“你好嗎？”林森含笑。
我低垂著頭不語。柔軟的海風浮動額前長發，捎帶著一股海鹹味鑽入鼻孔。
我繼續往前走，林森漫步旁邊，輕輕牽緊我
的手。
“不知不覺我就來到這裏。”我眺望著大海。
“其實我在街上就看到你了，一直跟隨在你身後。”
“為什麽沒有搭理我呢？”
“我喜歡看你沉默時候的樣子，美麗的不忍觸碰。”
“你為什麽會在街上？”
林森撓撓耳朵，“其實和你一樣。”
“怎麽知道我的想法？”
“隻是有一種很清晰的感覺印在心裏，我們有相同的寂寞。”
“你愛這座城市嗎？”
“愛，因為深愛。所以舍不得離開。”
我靜靜的看著林森，“世界很大，也很小。時間決定我們此時遇到。”
“你希望是在以前嗎？”林森捧起我的臉。
我搖搖頭，“就在現在就好，如果時間過早，我怕會失去。”
“不要那麽悲觀，也許我們早一些認識，或許愛情會變得更美妙。”
“早一些認識說不定會很快就會分離。”
“你這樣認為？”
“我很喜歡可以善始善終的愛情，可是時間殘忍，割裂一切。愛情，蒼白，遺忘。其實有時候會想，時間也許是不存在的，蒼老的隻是我們。我們無力去愛了，所以才會責怪時間，因為我們對於自己都是無能無力的。”
“你好像有心事。因為每一個喜歡大海的人，都是一個向往自由的人，心裏也許有諸多的感傷。”
“其實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因為自己太感性，總是喜歡把過去的悲傷重新拿出來。明知道一切都隻能是過去，可是自己的那顆心卻很倔強。”
林森溫柔的擁著我，溫暖的呼吸拍打著我的耳垂。
“我喜歡這樣的你，明媚傷感的你。有時候我總是想，如果我們身上什麽束縛都沒有該多好，我們隻管盡情的去愛就好，什麽都不用去問，去想。隻要彼此可以在一起。”
“你比我還要感性。其實這樣也未必好，人總是複雜的，在美好的事物也會有失去興致的一天，深愛隻是暫時的，之後就淡了。”
“你這樣去想象愛情。”
“我尊重愛情，也相信愛情。如果都要經過這條必經之路的話，開始的時候就要找個自己很愛的人。”
“你對愛的定義是什麽？”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認為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就是兩顆心彼此之間的走近，相擁。和第三人無關。”
我感覺有些冷，不禁裹緊衣服。
林森緊緊地擁著我，“這麽冷的天，以後自己不要隨意來這裏。畢竟這裏的冷風會使人生病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腳步會把自己帶到這裏。也許心裏是想念的，所以就來了。”
“你是向往自由的人，但是沒有離開這裏，是不是因為大海？”
“別的地方也是有大海的。”
“可是應該沒有這裏的大海清澈。”
“那你呢，沒有離開的理由？”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男人對於自己的故土有一種很神聖的使命感，好像這裏是自己的根，是自己一輩子都走不出去的地方。”
“是一種責任吧，一種對自我，家庭的責任。”
林森怔怔的看著我，“槿兒，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
“你是一個很有自己想法的女人，所以你不會讓身邊的人感到很累。”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會糾纏別人。”
林森笑了。
“因為自己知道糾纏也是無用的，一個人的心變了，再努力也是枉然。可是即使是這樣，可是自己心裏還是會難過。畢竟愛，是無罪的。”
“你想過自己的愛情是什麽樣子的嗎？”
“也許如同書上說的那樣，得一人，白首不相離。”
“這是傳統的愛情觀念了。”
“現在依然是我們每個人所期望的，難道你不想要這樣的愛情？”
“我不知道，就隻愛著現在就好。”
我喜歡林森的擁抱，即使隻是一刻的溫暖。
“我們回去吧。”我和林森牽手走進繁華。
我們在冷清無人的街道分別，沒有親吻，隻有掌心裏的溫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