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賊你別跑

錢多福僵硬在原地,淚水絕了堤,看了含淚雙眸已然呆滯的錢曼曼一眼,再低頭看了放在他手中的錢曼曼的手,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還是鬆開了她。隨後便陷入憂傷中:“娘!娘!你醒醒,是兒子不孝,是兒子對不住你,你這一走,可讓我怎麽活下去!”

片刻之後,錢曼曼回過神來,但她並沒有哀哭,她吸了吸鼻子,擦幹眼淚,利索的將錢氏扶正放在床上,便坐在床邊對錢來福說:“別哭了,大哥,人都沒了,哭有何用!我們以後的日子還有麵對許多這樣哭都沒用的日子。首先我們要為娘買副棺材,好讓她入土為安。而我們現在已經身無分文!”

錢多福站起來,這個長得看似很忠厚的男人帶著驚恐和茫然看向錢曼曼:“曼曼,我們該如何是好呢?”

錢曼曼將錢氏身上的被子拉上來蓋住她的臉隨後站直身子,拉了拉身上已經舊了的棉襖,雖麵臨如此窘境,眼神中依舊帶著不服輸的倔強:“大哥,我要先靜一靜。總會有辦法的,放心吧!”

說完便拖著疲憊的身子開門走了出去。錢多福看著錢曼曼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再回頭看向床上的錢氏,他慢慢的跪下來,哭的很傷心。如若錢氏的命能換得兒子就此浪子回頭,想必她是願意的。

院子裏,雪花依舊在飄動,錢曼曼來到一株紅梅前站著,頭發雖蓬亂,衣衫也破舊,但依舊擋不住她嬌俏的麵容,她抬起頭看向紅梅,摘一朵在手中轉著,一臉愁緒。

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呢?難不成她真的要被賣到青樓中替兄還債嗎?即使不被賣到青樓中,她的後半生也不會幸福的,可這是她的命,無從選擇。深深的歎了口氣,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梅花,如這花般的年紀,卻要在奔忙在如何活下去中慢慢的枯萎。一抹哀傷在她美麗的眼睛中劃過。

晃了片刻神,她即刻搖了搖頭,抖落發絲上的雪花,現在她還沒

有時間感歎命運,緊要的是想法子買副棺材讓娘入土為安再說。可是能借銀子的街坊都張口借過了,她實在難以再向這些善良的人再次伸出手,大家都要養家糊口。大家都不易,她又何必再將自己的難處強加給他人呢?

但•••••這可如何是好呢?她突然想起之前碰到的那位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在臨走之前放在她手中的玉佩,錢曼曼連忙在她身上找了找,在腰間裏找到了那塊玉佩。她細細的端詳這塊玉佩,玉佩散發著溫潤飽滿的光澤,其上一麵精心雕刻著華美牡丹,另一麵玉佩的背麵刻著一個王字,雖不懂得看玉器,應該值一些銀子才是。

想必那位姑娘應該是姓王的,王詩詩?人如其名,如詩如畫。她這麽想著那位姑娘,就覺得像是誇自己,因她們長得一模一樣,隻是她沒有那位姑娘的風骨罷了。

錢曼曼端著玉佩琢磨了片刻,如若將這玉佩賣掉,一定能替娘買一副棺材讓她入土為安。雖這樣做有些對不住那位姑娘的贈與,但現在實在是無計可施了。

心中主意已定,便將玉佩重新放在腰際,她轉身走出門的時候,心中還是繼續糾結與紛亂的。

想必那位姑娘給她這個玉佩是因兩人如此奇妙的相遇留個信物,如若有一天能再次相見,她也希望解開兩人為何長得一模一樣的謎團,但現在,她要將這個玉佩用來換銀子已解燃眉之急。那個謎團或許沒機會破解了。

本打算先當了這玉佩等有了銀子在贖回來,但想來也不可能有銀子贖回它,便隻能買了它。雖心中真的不舍。錢曼曼皺了皺眉,手摸著腰際出了巷子,往北街去。

來到北街的一家首飾鋪子門口,錢曼曼猶豫了一下但沒有進去,在北街經營包子攤多年,這北街的老少都相熟,和首飾鋪子的李當家也熟絡,大家都知道錢家已經一貧如洗,她突然拿了這麽貴重的玉佩來換銀子一定會對她

產生懷疑,免得多生事端,她便打算到城南的玉器行賣了她。因城南富人區更能出得起價錢,也無人認得她。主意已定,她便一路小跑往南街去了。

蘇州城南,是富甲名流的聚集區,商鋪酒樓林立人潮湧動,和城北蕭條的景象大相徑庭。在雪花下,是一片繁榮又繁忙的景象。

錢曼曼穿過息壤的人潮,穿過人潮尋大的首飾鋪子。她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在腰際,生怕那玉佩被人擠掉了。但這個舉動無疑是讓那些小偷小摸的主兒看著這位身上有貴重之物。

錢曼曼在城北沒招過賊,而城南卻不是她的地盤,這點她忽略了。

走過一個賣胭脂水粉的攤位,那小販對著錢曼曼一陣子喊:“姑娘,上好的胭脂水粉,你要嗎?從塞外來的,藏紅花做的,抹了這個,保證皮膚白裏透紅,與眾不同,你來試試吧,試試不要銀子。”

錢曼曼想,這小販怎麽這麽沒眼力見兒啊!她看上去像是擦胭脂水粉的人嗎?便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笑成一朵花兒,點頭哈腰的舉著水粉讓她看,她衝他搖了搖頭,便正要往前走,正在此時,前麵衝過一個人撞了她一下,隨後那男子衝她彎了彎腰:“姑娘,對不住了,對不住。”便轉身離開了。

錢曼曼也轉身正要往前走,腳剛賣出一步便定格了,她突然轉身飛奔向剛才那男子,那原本還優哉遊哉走的家夥回頭看見錢曼曼追來了,撒腿就跑。

“給我站住,你這個小偷。”她邊跑邊摸了摸腰際,果然那玉佩被順走了。

錢曼曼穿過人群,對著那賊窮追不舍,那小賊自是沒想到,看著一個瘦弱的小姑娘竟然這麽能跑,整整追了他一條街,頭快出城門了,小賊實在跑不動了,他趴在地上回頭看向錢曼曼,呼哧呼哧的一臉佩服:“我說姑娘,至於嗎••••不要命的追我!我不行了,不行了。”說著便像狗似得趴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