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會離開你身邊
柳青這才記起正事來，用力狠狠的剜了白羽一眼，白羽立刻攤開雙手表示無辜，兩人電光火石間互扔眼刀，拚殺出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火花來。朝顏趕忙上前，手臂一攔橫在兩人麵前，擰著秀眉看著柳青：“你還要不要講了？”
柳青趕忙收回心神，神神秘秘的道：“那天回去後我就翻閱近期的龍泉記事簿，發現前幾日在西北部的確有些奇怪的黑色煙霧繚繞，而且黑霧彌漫了幾日不散，其中必有蹊蹺。”
“黑色的迷霧？那是什麽？”朝顏托著腮幫子，若有所思。
“魔族。”白羽一語點破，漫不經心的撫弄著折扇。
朝顏卻是一驚，愣道：“你說魔族？”
“呃……或許正是魔族。”柳青接過話，心有餘悸的道，“魔族的出現並不意外，天魔一戰人間早已成為戰場，所以常有魔族和天兵出沒，隻是龍泉鎮向來城泰民安從未招惹過外族，而且這裏也不適宜做為戰場。這些魔族的出現倒是有些奇怪，除非他們是有目的而來。”
朝顏深吸了口氣，問道：“你是說，這些魔族還在龍泉鎮？”
柳青輕輕點頭。
朝顏又轉過頭看向白羽，忽然問：“張翰和張婷究竟是誰？”
白羽用食指的關節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扇柄，一字一句的道：“他們，根本不是張家兄妹，真正的張家兄妹遠在京都，我前日派五鬼去查探過，張家兄妹從未離開過京都……而出現在我們麵前的這兩個人顯然是冒牌貨。”
朝顏和柳青同時心中一驚，異口同聲問道：“那他們是誰？”
“魔族咯。”
白羽答的輕鬆，坐在回廊的欄杆上晃著腿，朝顏和柳青卻不再淡定。
“可是魔族為什麽要接近朝顏？”柳青惴惴不安的道出心中的疑慮，“難道說他們想利用朝顏來威脅天界？那朝顏豈不是會有危險？不如逃跑吧，連夜離開這裏。”
白羽拋過來一記你是笨蛋的眼神，輕哼一聲：“怎麽逃？整座園子他們早已布置了結界，唯一的出口就是正門，可是你看不見守衛嗎？
有個風吹草動早就通知人家了。”
“這麽說他們是蓄謀已久了？”朝顏低垂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忽然想起下午張婷跟自己說的那些話，不由得有些漸漸明朗。
良久，朝顏抬起頭，目光濯濯而堅定，目不轉睛的看著白羽輕聲道：“白羽，你走吧。”
“走？為什麽？”白羽眯起眼睛，迷惑的打量朝顏，試圖在她臉上找出些蛛絲馬跡。
“就是啊，為什麽讓他走，如果他走了……”柳青說著偷偷瞄了白羽一眼，貼近朝顏悄聲道，“如果他走了，仙子豈不是更危險，身邊連個保護的人都沒有。雖然這隻狐狸又懶又讒又傲慢，但關鍵時刻也能護仙子周全不是？”
白羽煩躁的撫著額頭，不耐煩的叫嚷開：“喂喂，臭城隍你在那嘀嘀咕咕我可全都聽見了，再說廢話小心我割了你舌頭。”
柳青一個箭步跳到朝顏身後，刻意拉開與白羽的距離，不甘示弱的哼了一聲。
朝顏沒有理會兩個人的拌嘴，隻專注的看著白羽，認真的道：“也許當初你跟著我下山是因為無聊而一時興起，這一路上有趣的，無趣的，好玩的，不好玩的，我們也都經曆過了……所以，白羽你知道，現在開始這件事已經變得不好玩了，所以，你該回去了不是嗎？”
白羽勾起一抹慘淡的笑，不動聲色的問：“你在趕我走？”
“是的，白羽，你該走了。”朝顏用力點頭，沒有一絲的猶豫。
“但是，如果我說不呢？”白羽半眯著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回望朝顏，同樣沒有一絲的猶豫。
“白羽，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嗎？而且魔族的目標是我，你又何必跟著受牽連，這個時候你逃掉他們是不會去追究的。”
白羽勾唇一笑：“這就是張婷找你談話的內容吧？”
朝顏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納納的道：“她說的沒錯，這個時候我隻會牽連你，讓你跟著我一起涉險，這是劃不來的。“
白羽摩挲著下巴，笑道：“也許你是對的，但是我，是不會離開的。
”
朝顏怔怔的站在原地，不解的看著白羽，她實在想不通這隻狐狸是怎麽想的，利害關係已經擺在眼前，難道他還聽不懂嗎？
“選擇權在我的手上不是嗎？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嗎？”白羽笑的雲淡風輕，衝朝顏曖昧的眨眨眼，“安啦，我們的目的是幫你找到師父，其餘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白羽……”朝顏的眼眶竟有些濕濕的，麵對白羽真誠的目光拒絕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
柳青趕忙出來打圓場：“這樣也好，白公子就留在這裏保護仙子，仙子切記萬事小心。”
朝顏點點頭，輕籲口氣，低頭將懷中的黑貓抱的更緊……
入夜，噩夢再次來襲。
朝顏感覺自己像暴曬在沙灘的魚，沉悶而痛苦的無法呼吸。淚水順著眼角流下，孤獨和恐懼感無比清晰。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那個伴隨著她度過悠長快樂時光的忘憂山突然在某一天和師父一樣消失在這個世界裏，美好總是存在回憶中，她從未感覺到如此無助。
就像此刻，黑影漸漸靠近她的身邊，抬起手輕柔而小心的替她拭去腮邊的淚珠，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她嗅到危險的味道，卻無論如何動彈不得，隻得眼睜睜任由他為所欲為。
朝顏雖不是戰仙，但也不至於被低等的妖魔欺負了去，所以這個人，顯然不是普通的妖魔，他的修為不知比她強了多少倍。
朝顏認命的閉上了眼睛，感受到那人冰冷的手指在自己的臉頰上打轉，忽然一陣濕熱觸感清晰的沿著唇瓣蔓延開來，朝顏心下一驚，那靈巧的舌就順勢撬開她的貝齒，如蛇一般滑入她的口中。
朝顏悲憤交加，張口欲咬，他卻悄悄收回了火熱而激情的吻，用食指堵在她的唇間，聲音魅惑而妖嬈：“朝顏，我終於等到你了……”
黑暗中，他的目光如此炙熱，仿佛要將她灼燒。黑暗中徘徊著低糜的氣息，連空氣都是曖昧不清的。
朝顏的淚水一點點落下來，再睜開眼時天已大亮，噩夢中的人影消失無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