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敢娶，我敢恨
這些天來，她幾乎滴水未進。最絕望的時候，便一個人躺在床上蜷縮起身體，一遍遍回想起曾經那個即使得不到太多愛，至少也有人溫暖自己的日子。想著，便無聲地掉眼淚。
哭著哭著，便睡著了。
疼著疼著，便麻木了。
醒來的時候，她也任由自己處在一種最虛弱的狀態裏。靠床邊，癱在地板上，雙眼無神地看著窗外的天空。藍色的，青灰色的，晴朗的，陰霾的。眼前出現幻覺的片刻，她便會想。
用她往後幾十年的壽命，讓她變成一隻大鳥吧。
臨近傍晚的時候，尤家。確切地說，應該是尤茗鳶的門外，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男人隔著一扇門，聲音卻穩穩地傳了進來。
“尤茗鳶，聽說你為了不嫁給我，絕食抗議？”
低沉的帶著磁性的聲音，即使看不到人。尤茗鳶幾乎也可以通過這男人的聲音，在腦海裏拚湊出來這男人的樣子。
在他的臉上，永遠都帶著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表情。
未婚夫？
她的未婚夫褚連梟？
聽到聲音，知道是稀客上門。尤茗鳶慢騰騰地從床邊站起來，晃到了門邊，身體又靠著門板滑了下去。
“褚連梟，你是來看我的笑話，還是來宣布跟我解除婚約的？”
她在婚約內爬牆的事兒，依照褚連梟的行事作風，他不會不知道。甚至，用一句毫不誇張的話來說，除了一個真實和自己發生過關係的裴聖擎。她所謂的之前的一百個男朋友，這男人全都見過。
尤茗鳶必須要承認，她所謂的換男人如同換衣服。花心風流這些事兒，不僅是做給自己的父親看的，更是做給自個的這個所謂的未婚夫看的。
隻是到頭來，尤茗鳶才是最失敗的那一個。
她落了個壞心風流的壞名聲。
但自己的這些事兒，卻未曾讓褚連梟動上半分“休了”她的念頭。
尤茗鳶百思不得其解
，但褚連梟看尤茗鳶演戲卻看上了癮。
“解除婚約？”門外的褚連梟重複著問題，半晌卻低聲笑了。那笑聲，顯然都是對尤茗鳶幼稚的正解，“不——親愛的，我是來看看我的未婚妻死了沒有，可不是來解除婚約的!”
尤茗鳶靠在門板上，虛弱地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了。
“褚連梟，我跟人上床了，就在昨晚！”她不知道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若是作踐自己可以讓所有的人都給自己一條生路，她不介意，“即便以前的一百個男人都是做戲給你們看的，昨晚的那個，是真的！”
門外忽然沒了聲音。
尤茗鳶動了動腦袋，給累極了的身體翻轉了下，忍不住笑了，“褚家好歹也是名門世家，娶一個像我這樣不知檢點的女人，你不覺得丟臉嗎？”
門外傳來肢體挪動的聲音，半晌安靜了下來。
“然後呢小尤，”男人的聲線，帶著在過往任何一個時刻都不曾有過的溫柔。他似乎是蹲了下來，聲音忽然從高處離自己很近，“我會很憤怒，然後怒不可遏地告訴所有人，因為你跟別的男人睡過了，我覺得髒，我覺得你不幹淨，所以，我不要你。然後，你就自由了，是嗎？”
隔著一扇門，尤茗鳶近距離的地聽到男人的低笑聲，“可是怎麽辦呢親愛的小尤，我就是不願意跟你解除婚約。即使你跟一百個男人真的睡過，也不會。”
尤茗鳶閉上眼睛，眼淚卻掉了下來。她的雙手攀在門板上，依附著力量，慢慢地從地板上站了起來。
“褚連梟，你敢娶我。我一定會用我一輩子的時間，來恨你！”說完，眼前一黑，她一頭栽進了黑暗裏。
幾天的滴水未進，終於徹底把她打敗。
人還沒有睜開眼睛，手上被尖細針尖刺進的感覺，讓尤茗鳶極為不適地動了動身體。
“你醒了？”
床邊坐著的男人，自那天在河邊親口放棄她之後，第一次近距離跟她說話。見她雖然醒了，卻是不說話，尤尚冥
伸手探了探她額頭上的溫度。一切正常，這才放了心。
“你總是不知道怎麽愛自己！”
尤茗鳶覺得自己的心上，漂浮了一層極為怪異的感覺。曾經看不清楚一切，，隻想著要得到要愛的時候，失去的時候，覺得連呼吸都是疼的。而如今，在知曉自己其實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的時候，心，就跟早就習慣了一般，連疼都不疼了。
即使疼，也是麻木的。
她張了張幹裂的嘴，想要說話。抬頭間，卻看見藍霓溪手裏端著熱騰騰的飯菜一路走了進來，“茗鳶醒了？”說著便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了尤尚冥，柔聲交代，“她剛醒，身體很虛弱，喂她吃一些！”
男人為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轉眼看向尤茗鳶，最終將東西接了過來。
如今，就連給予親人間的關心溫暖。眼前的男人，也都有了小心征求意見的對象。
她若是不死心，還可以等什麽？
飯菜遞到了尤茗鳶的嘴邊，卻被她撇頭拒絕。她潤了潤喉，身體靠向身後，疲憊的模樣很明顯。
“哥，大嫂，我很累了，想休息。”見兩個人都站在原地，一臉猶豫的樣子，便輕輕地開口，“若是你們擔心我會出什麽事情，可以讓桃子來看著我！”
氣氛太過微妙，此刻尤茗鳶的提議，怕是最合適不過了。
不過片刻的功夫，桃子便一路從門外衝了進來。人走到門邊，見門口依然守著人。桃子跺腳冷哼一聲，這才進去甩了門。
“小姐！”
桃子撲過來，一瞬間將尤茗鳶抱了個滿懷，“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前幾天你出事，剛回來出現一下下就不見了。回來的時候甚至還沒有跟你說上話，你就被老爺......”
這一刻，尤茗鳶的心是溫暖的。畢竟在尤家，能夠給她溫暖的人並不多。尤茗鳶拍拍桃子，以示安慰。但想到未來幾天可能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壓低聲音俯到桃子的耳邊問。
“老爺子那兒，有什麽動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