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親情泛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不是原本的東方依依的關係,她隻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那縷孤魂,所以無法深切的感知東方靈那種深入骨髓的仇恨與疼痛,無法和她一般的激憤難平,想著為國複仇。而且,打從心底,她覺得上官仁政還是一個很不錯的皇帝,在他的治理下,四海升平,國家穩定,她並不覺得還有重燃戰火的必要。

從楊依依一個現代人的角度來看,朝代的更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沒有必要為了報自己的私仇在百姓活的安居樂業的時候重燃戰火。

不過,她也同意:那些奸佞狡詐的人,那些背叛的人,必須得到懲罰。

看見楊依依的眼裏劃過的一道狠光,東方靈滿意的點了點頭,再拍了拍她的手。

楊依依抬頭看見東方靈明顯滿意的神情,知道她應該是誤解了她的意思,不過,她也不打算解釋--畢竟現下東方靈的情緒如此激動,在這麽敏感的時刻說這些話,無疑會引起一番爭執。

沒有打算爭辯,楊依依緩緩轉過身,南宮越適時地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感謝的看向身後偉岸的男子--她楊依依何其有幸,無論發生了什麽,都有他南宮越的陪伴、不離不棄。

南宮越接收到楊依依的視線,虎目一瞪:她敢跟他說一個謝字試試看--謝謝是說給外人聽的,他們是自己人!

嗯,他們是自己人。

感受到南宮越隱隱的怒氣,楊依依淺笑著點了點頭,心裏暖暖的。又轉過頭,對東方靈說道,“姑姑--和我們一起回去南宮府吧?你孤苦飄泊那麽久,是時候享享清福了。”

東方靈聞言驚訝的抬起頭來,南宮府--那個她因為幼時的一瞟便傾盡了一生的愛戀卻不得見的男子,他就在那裏。她應該去嗎?她,有勇氣去嗎?

看著楊依依的眼,那般的猶疑,那般的不確定,楊依依歎了口氣,為她這個姑姑心疼。上前幾步拉起東方靈的手,“姑姑,走吧。我們回家。”

回家,這個詞,有多少年沒有聽過了?

東方靈的眼一紅,這些年她一個人四處漂泊,那些客棧住房,那裏算得上家?

楊依依也不著急,緩緩的撫摸著東方靈的肩背,等她慢慢的平靜下來。

“嗯,回家。我們回家!”重重的點點頭,像是應和楊依依一般,東方靈很激動的說出了口。那聲音明顯帶著哭腔,這個姑姑啊--真是水做的,這般的令人心疼,讓人忍不住的就想保護她。

這廂楊依依的親情泛濫,卻敏感的感覺到渾身寒毛直顫。這才注意到南宮越陰測測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她為了東方靈倒是把南宮越這個醋壇子撇到了一邊了,尷尬的笑了笑,另一邊又牽起了南宮越的手,說道,“嗬嗬,回家,回家,我們一起回家。”

一邊的白痕,看著東方靈孤零半生,現在終於和親人團聚,能夠回到思念的人身邊,嘴角掛起了一抹笑意。可是那眼,卻是明顯的暗淡了--沒了東方靈,他又是一個人了。

緩緩的低下頭去,還不等他自怨自艾,硬朗的男聲便傳了過來,“你還不走,難道要長公主親自去拉你不成?”

抬眸,卻見東方靈,楊依依都笑顏依依的看著自己。

那南宮越,仍然是一副冷酷剛硬的表情,此時卻是那般的暖了自己的心。

白痕快步跟上,“走,回家!”

幾人剛走到楊依依在南宮府上的小院子外不遠的地方,就看到對麵上官欣寧帶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也是朝這邊走來。

楊依依見狀挑了挑眉,和南宮越對視一眼,腳下卻是不停,徑直往院內走去。

“站住!”上官欣寧一聲嬌喝,楊依依和南宮越無奈的轉身。

“不知公主有何吩咐?”南宮越劍眉一豎,上前一步不耐地對著上官欣寧道。

對自己就這麽凶,對楊依依就那麽百般嗬護--欣寧公主氣得臉都綠了,看著南宮越身後一臉好整以暇的楊依依,上官欣寧更是恨得牙癢癢的。

瞥見了自己手上的聖旨,上官欣寧明顯憤怒的表情卻詭異的變成了一個笑容,原本漂亮的臉蛋,現在看來卻是帶著猙獰,煞是恐怖。

楊依依皺了皺眉--事出反常必有妖,上官欣寧突然變換的臉色無疑是最好的警鍾。

警覺的看向上官欣寧手上捧著的那一捧明黃的聖旨,與南宮越交換了一眼,齊齊皺起了眉:這上官仁傑又搞了什麽把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武氏門著勳庸,地華纓黻,往以才行,選入後庭,譽重椒闈,德光蘭掖。朕昔在儲貳,特荷先慈,常得侍從,弗離朝夕。宮壺之內,恒自飭躬;嬪嬙之間,未嚐迕目。聖情鑒悉,每垂賞歎,遂以武氏賜朕,事同政君,可立為貴妃。賞黃金千兩,並賜予清心宮,欽此。”上官欣寧得意的看著楊依依,希望看到她一臉慘白,如喪考妣的模樣,可是卻沒有如願。

楊依依淡淡的瞥了一眼那明黃的紙張,不曾發出隻言片語,再看了看身後的東方靈等人,才開口說道,“走吧,我們進去吧。”

無視,徹底的無視!這樣的無視無疑惹怒了上官欣寧。

楊依依帶著眾人率先走進了院子,留下了上官欣寧一幹人等在風中淩亂--那聖旨太文謅謅的了,自己聽了半天,感覺中像是皇帝想納一個姓武的人為妃?不管了,反正自己又不姓武。

霸氣,絕對的霸氣。

張三看著楊依依的那霸氣外露的背影,越發的尊敬,和暗中的李四對看一眼,得了互相的心意,李四轉身施展輕功離開了去,而張三卻是吩咐門房把院門關上。

上官欣寧本就一肚子的窩囊氣無處可發,眼看著南宮府裏居然某扇門竟要直直對自己關上,更是氣的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他們怎敢,怎敢?!

身旁的宮女見狀趕忙扶住了上官欣寧,向著身後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侍衛上前禮貌地就敲門去了--南宮越和南宮雄,一個是他們尊敬崇拜的少年戰神,一個是如神話傳奇一般的人物,在這種人的府上,他們本著一顆保家衛國的心才做的侍衛,這些侍衛又怎麽可能依著上官欣寧的情緒去一掌拍開甚至踹開這扇門?

上官欣寧看著侍衛溫和的動作,雖然心裏有些不滿也沒多說什麽。

她是很生氣--恨不得將這門拆了的心都有,可她是喜歡南宮越的,他們之間的過去已經算不上好了,現在她不想再給南宮越留下更壞的印象。

可是,她原以為,他們之間的阻礙不過是楊依依罷了,現在楊依依卻--上官欣寧看著自己手中的那一卷明黃的聖旨,越發攥的緊了。

她一定要讓楊依依進宮!一定要,隻有這樣,南宮越才能看得見自己,才能看得上她上官欣寧。

隻要楊依依離開南宮府,憑她上官欣寧的魅力,怎麽也不可能遭遇曾經皇兄對楊依依的那種待遇的。隻要楊依依離開,隻要這樣!

女人的愛情,一旦牽扯了權利便如魔鬼一般可怕。此時的上官欣寧無疑是最好的例子,她雙目中的猙獰宛如要吃人一般,連她最貼身的宮女也不禁顫了一顫,不敢看向自家的主子。

上官欣寧感覺到扶著自己的人的動靜

,狠厲的美目一撇,“沒用的東西。”揮袖甩開那丫宮女,上官欣寧踏著她堅定的步伐,高昂著自己高貴的頭顱,向著楊依依的院內走去--楊依依,和本公主鬥,你輸定了!

花廳裏,楊依依和南宮越安靜的坐在上首,整個廳裏的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最先耐不住這低氣壓的氛圍的就是東方靈了,“那個上官欣寧有什麽了不起的!咱們家依依也是尊貴的皇室血脈,若不是他們竊取了我們東方家的江山,哼,今天她上官欣寧是個什麽東西還說不定呢!”

強硬的口氣,話語中雖帶了些刁蠻,東方靈的眼圈都紅了--若不是江山覆滅,她可人的侄女何苦今日被那個勞什子欣寧公主如此對待?怎麽用得著由得一張聖旨如此壓迫?那個狗屁皇帝,不過是一個偷竊他人東西的賊罷了。

楊依依看著激動的東方靈,卻不出聲。

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安慰東方靈。

楊依依很清楚的知道,東方靈是心疼自己,尤其是在和上官欣寧正麵交鋒以後。

不過她本來就不是原本的楊依依,對這些國仇家恨,權力交替看得真的不那麽重要,即便沒有那些個皇朝尊貴,身份地位,她楊依依依然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卑賤人物--那劉素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過話說回來,她從未想過要劉素素的命,她所要報複的,最多不過是讓劉素素也嚐嚐被人欺壓的滋味,畢竟她曾經那般的草菅人命,為非作歹!

白痕淡淡的用手撫著東方靈的肩,也是不發一語,他知道,前朝的那些個往事永遠都是東方靈心中最深沉的痛,更不是三言兩語能安慰到位的。

上官欣寧進得廳內,感受到的就是一種低氣壓的氛圍。

她雖然是公主,但也不過是一個被家人寵壞了的小女生而已,哪裏見過這種陣仗?

不過好歹也是一朝公主,上官欣寧尷尬的咳了一咳,清了清嗓子,佯裝鎮定的高聲說道,“楊依依,你是要抗旨不成?!”

看也不看那叫囂的上官欣寧,楊依依接過張三奉上來的茶水,輕輕一抿,閉上眼,像是在回味茶水的香濃甘甜。

上官欣寧站不住了,衝上來就要爆發。

楊依依像是閉著眼睛也能看到似的緩緩睜開了眼眸,淺淺一笑,輕啟薄唇,讓人覺得,那樣嬌嫩紅豔的唇裏,無論說出的是什麽樣的話,都是對的。

“會叫的狗不咬人。公主可曾聽過這句話?”啊?!姿態優雅的開口,一句話卻是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呃,這樣粗鄙的話語,從那樣一張美豔動人的紅唇裏說出,居然也像一條真理!她這是在罵上官欣寧作狗嗎?眾人忍著不笑出聲來。

南宮越看著這個妙人兒,忍不住悶聲笑了起來--依依啊依依,自己可真是撿著寶了。明明是那般粗鄙的話,到了她這裏,說出來卻和金玉良言似的,沒讓人覺著有絲毫不適。

南宮越瞥了瞥門口的上官欣寧,天下間膽敢就這麽和當朝公主嗆聲的女子恐怕也隻有自家這個了吧?

楊依依用的雖然是疑問句,可是上官欣寧聽得明白,那話語裏分明是對自己的嘲笑!她上官欣寧是靈霄國最尊貴的女人!是唯一的公主,從小到大誰不捧著慣著,有誰敢對自己說一句狠話!即便是母後,也隻會在自己把事情鬧大了以後訓斥幾句,也不曾說過什麽重話。

這個楊依依,三番兩次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現在居然還惡語中傷自己?她現在不過是一個平民,就敢對自己如此的大不敬,如果她真的如皇兄所願進了宮,如果皇兄真的愛她把她寵上了天,她將來肯定得爬到自己頭上不可!

想到這個可能性,上官欣寧就無法忍受。仇恨的目光瞪向楊依依,不,她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楊依依,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囂張了,別怪我心狠手辣。

楊依依不認為上官欣寧是真心喜歡南宮越的,可能--是些小女孩的意氣吧?愛情,是需要兩個人同甘共苦的,是要經曆得起挫折考驗的。正如她當初對劉素素說的,以愛情為理由為借口的所有傷害行為都是卑劣的。

大發慈悲的賞了一眼給門口的上官欣寧,楊依依在發現那張嬌嫩如花一般的臉龐已經被氣的漲成了豬肝色以後,一口沒忍住,滿嘴的茶水就那麽噴了出來。間歇還有兩滴滴在了上官欣寧的裙擺上。

無辜的迎著上官欣寧射來的要殺人的目光,楊依依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隻是,看到上官欣寧那滑稽的表情一時沒忍住……不過楊依依還沒有這麽不識趣的現在就把這話說出口,如果這麽說了出來,那無疑是火上澆油,她楊依依當然不會這麽傻了。

“咳咳。嗆著了,嗆著了。”尷尬的笑笑,給自己找了個借口的同時也算給了上官欣寧一個台階下。

“哼。”難得上官欣寧也沒嗆聲,麵色也稍稍好了一些。跨步進了院子,上官欣寧柳眉一豎,“楊依依,你還不接旨?!”

楊依依歎了口氣,上官仁政這搞得都是些什麽事兒啊?他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其他先不說,自己之前也是他的弟妹啊!他這麽做,不怕史官給他記上一筆**嗎?

若是以前,她孑然一身,抗誰的旨都無妨,可是現在不一樣,現在她有了姑姑,有了家人,有了南宮越,如果她一聲抗旨,上官仁政以她假死罪名定下個欺君之罪!那麽自己身邊的人就會被自己連累了。

可惡!要不是自己還不夠強大,何苦現在這般糾結。

南宮越不用多想,他看著楊依依緊皺的眉頭,就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些什麽--或許這就是情人間的默契?南宮越苦笑了下,他情願不要這種默契,不明白她現在的掙紮與為難,能夠自私的就讓她這般毫無顧忌的去抗旨。可是不能,他明白她的擔心,她的牽掛,她的憂慮,更為她心疼。

楊依依是個來去如風的一個女子,因著自己的愛戀,因著對親情的眷顧,才會這般的猶豫不前。既然如此,就由他來吧,讓他來為她決定,讓他來保護她,她隻要快快樂樂的看著就好。

就在楊依依猶豫的片刻,南宮越已經做出了決定。

他站了起來,偉岸的身體擋在了楊依依的前麵,黑色的雙眸就那般直直的看向楊依依的眼底,讓她看清楚他對她的愛戀。

楊依依被南宮越突如其來的動作震住了,就那麽呆呆的坐在那裏,毫無防備的看著南宮越,看清楚了他眼底的深情,看清楚了他的決絕。

他……他是要……明了了南宮越的決定,楊依依還未出聲,南宮越緩緩勾起了嘴角,那一抹笑綻放的榮華,是天地變色亦不及的帥氣俊朗,一如她初見宮越時的那般迷惑人心。

眼見小女人呆呆的模樣,南宮越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感到高興自己的笑容開始對她有影響力了啊?

彎了彎嘴角,轉回身來,南宮越又是一副冷酷的模樣,他對著上官欣寧說道,“楊依依是我的女人,請公主回複皇上,南宮越願用南宮家所有戰功為家底,隻為向皇上討了這個女人!”

花廳裏眾人,聽了這話,各自心裏滋味不一。

東方靈對南宮越的感覺甚為複雜:她自幼喜歡南宮雄,癡情不改,堅持了大半輩子,卻隻能眼睜

睜看著他娶妻生子;南宮越作為南宮雄的兒子,她無疑是喜愛的,但南宮越的存在也表明了南宮雄心裏有著另外一個女人,所以,對於楊依依和南宮越的事情,她一直都保持似可非可的不甚明朗的態度。

南宮越曾經為了楊依依公然挑釁惠王甚至連上官仁政也不得不插手參與這事,最終都沒有讓南宮越改變心意的事情她是聽說過的。更別說鬧得沸沸揚揚的少將軍為真愛不要公主、要庶妃的抗旨之事!東方靈原來心裏一直偏執地認為,朝野之中,哪裏會有那麽簡單的愛情,南宮越會這麽做,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是,今天,她親眼見證了南宮越為了楊依依,一路尋到了那處小院,若非無心,若非真的在意,他怎麽可能找到那裏、怎麽可能衝破院外的障礙,隻為了一個女人而罔顧性命?現在,他更是為了楊依依,再次抗旨不尊,隻是因為--楊依依內心的牽掛猶豫。

楊依依的掙紮,她這個做姑姑的看的很明白,她一直不出聲一是因為她敏感的身份,二是她相信她認識的楊依依--東方明珠,唯一正統的皇室血脈,不可能這般的脆弱不堪,她一定能夠完美的解決此事。卻不曾想,他--就那麽英雄地站在了楊依依的麵前。

罷了,罷了,年輕人的事,由著他們去吧,依依能得一個男子這般的真心相待,自己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呢?

東方靈目光流轉,看向上官欣寧--哼,公主,偷來的公主罷了!若是惹惱了咱們家的真鳳凰,一定要讓她嚐嚐錐心噬骨的滋味,叫她悔不當初!

白痕看著糾結的楊依依,看了偉岸的南宮越,更注意到了東方靈由迷惘變得清明狠厲的目光,不由感歎,溺水三千,隻需取一瓢飲,而他,當然是站在楊依依這一方的。他還記得,自己感覺孤獨又要被拋棄的時候,是那雙溫暖的手,是那一縷暖人的聲音將自己解救。

張三他們更別說了,本就一心尊敬崇拜楊依依和南宮越,現在看到自己的兩位主子如此交心,少主人更是敢於抗旨,二人心裏更是心潮澎湃--他們本來就是前朝遺民,還遭受過上官家殺戮的迫害,對上官皇室根本就是毫無好感。

剛剛回來的路上,又得知了楊依依前朝公主的身份,巴不得楊依依帶著他們立馬報仇去呢!上官欣寧如此囂張拔扈的態度本來就已經惹惱了他們,看到楊依依讓上官欣寧吃了癟,心裏暗爽不說,又看到南宮越直接嗆聲抗旨,直直的想讓他們吼一聲“少主人好樣的!”。

上官欣寧當然感受不到眾人的敵意。自小在宮裏長大的她,察言觀色自是最在行不過。在場的眾人,眼裏或多或少,明裏暗裏,透出的分明就是厭惡與嫌棄,那些眼神,隻有在看向楊依依的時候,才變得友善。

憑什麽?!憑什麽她楊依依能得到所有人的支持關懷?!明明她才是最驕傲,最尊貴的公主!

上官欣寧雖然自小就是被寵著慣著,伺候著長大的,但是皇宮之中,除了上官仁傑和上官仁政,真心對她好的又有幾個?即便是皇太後,有時候也會因為一些利弊關係……她,從來就沒有朋友,沒有真心對她的朋友。

劉素素,那個表姐,哼,她以為自己真的看不出來她是想把自己當槍使嗎?皇宮這麽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誰還會單純,誰還敢單純?!所以最後,劉素素死了,死的不明不白,甚至死不瞑目!

楊依依,她有朋友,有很多的朋友,而且他們--都那麽真誠,那麽支持她,保護她,為了她甚至厭惡著自己這個整個皇朝最尊貴的欣寧公主!

上官欣寧真是又嫉妒又痛恨!為什麽?為什麽楊依依能擁有她上官欣寧想要擁有的一切?不,她不甘心!這一切,她楊依依不配,隻有她上官欣寧--靈宵國裏最尊貴的女人才值得擁有。

人,總是貪婪而且醜陋的,就像上官欣寧,從來不會檢討自己,隻會一味的去責怪別人,也不曾想,楊依依所擁有的一切不是任何人賜予的,而是她憑借自己的能力贏得的。可惜,有些道理,上官欣寧永遠也不會明白的。

平靜了自己的心緒,上官欣寧終於恢複到那個高貴冷豔的皇家公主。

她看著南宮越,臉色平淡的問道,“噢?少將軍,可是要為了楊依依抗旨嗎?”

其實,為了一個女人,抗旨一說可大可小。

若是上官仁政不甚在意,這事也就隨筆帶過去了--就像之前他跟惠王搶庶妃的時候,如果不是上官仁政有心護著他,在那個時候就大可治他一個大不敬之罪了;如果上官仁政有心追究,這上上下下哪一件事都夠給南宮越扣上一個藐視皇權,抗旨不尊的帽子,哪一條都足夠南宮家抄家滅門。

上官仁政之所以一直沒舍得動南宮家,倒不是真的多麽地念他們父子的舊情,他真正擔心的,是怕把南宮家整掉以後,沒有人再能像他們一樣沒有私心地幫他守護好上官皇室的江山。

上官欣寧雖然麵上平靜,可她心裏也吃不準,她不敢確定皇兄是不是真的會因為楊依依而把南宮家給辦了。

是的,她不敢確定,不能確定南宮越是不是會為了楊依依就這樣讓南宮府任人宰割。

“抗旨一說,末將實在不敢。”南宮越此話一出,上官欣寧攥得緊緊的拳頭稍稍鬆了開來。

“但是--”南宮越看了一眼上官欣寧,突然就湊到了她的麵前,在她的耳邊低語道,“末將已經因著公主的求--婚--拒絕過皇上一次了不是嗎?”

上官欣寧粉嫩的耳朵因為男性氣息的侵入而顫抖著。

因為南宮越的突然靠近上官欣寧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似的臉都變得粉紅。南宮越故意緩緩撤回了自己的身子,薄唇似是從上官欣寧的臉頰擦過一般曖昧的讓人臉紅心跳。

看著上官欣寧這副小女生的模樣,南宮越心裏冷哼,還以為公主會有什麽與眾不同,還是和以前那些庸脂俗粉一樣,還妄想和楊依依來搶他的愛情,實在可笑!

又想到了心中的可人兒,南宮越越發的溫柔,而上官欣寧更是沉醉其中卻不自知。身後的楊依依看著南宮越戲弄著上官欣寧,雖然明知是戲弄對方,可看到他跟對方那麽親近的樣子,她的心裏還是很不舒服。

她有些酸酸地咳嗽了一聲,將上官欣寧從方才那旖旎的曖昧中喚醒,也讓上官欣寧認識到了一點:南宮越何懼抗旨?他為了楊依依,已經抗旨過了不是嗎?

她自嘲的笑了笑:楊依依,楊依依,都是楊依依!南宮越,你為什麽愛的不是我?!為什麽是別人?為什麽?為什麽?!

心裏呐喊著,上官欣寧的麵上卻是波瀾不驚,不動聲色。

扭過頭,不再看那恩愛的一對璧人,上官欣寧向著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侍衛得了指令,為難的看了看南宮越,終於大手一揮,帶著眾人衝上前去--強行帶走楊依依。

張三他們見此陣勢,紛紛拿出自己的武器,眼看就要刀兵相見,楊依依發話道,“不用這麽費事,我自己跟你們走。”

“主子!”

“依依!”

“明珠!”

張三和東方靈幾人紛紛都對楊依依的決定表示不滿和詫異,除了--南宮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