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想錢想瘋了2

眼前這男子,體格瘦小,身材清瘦,即便是一身的勁裝打扮也遮掩不住他一身的柔弱氣息,這樣的人,怎能剿滅賊窟?如果那些土匪真這麽容易對付的話,還等到今天來懸賞處理嗎?

楊依依看麵前的小侍衛一副呆樣,不禁好笑的又提了提嗓音,“不知究竟憑何領賞?”

“人頭,憑人頭來府衙就可領賞。”那小侍衛如夢初醒般喃喃道。再一抬頭想要給他多些警告,卻隻看到楊依依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楊依依徑直朝西山走去--那裏,有她下半輩子的幸福啊!

出得城門,楊依依隨處找了些野果子飽腹,便在路邊的草地上躺下閉目養神。不一會兒,便聽得“噠噠”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楊依依自信的一笑,找了處石頭藏起了自己的身形。

這條大道,是從城外進入京城的必經之路。楊依依知道,自己要探得匪賊蹤跡,勢必要混入商隊中才行--看眼前這商隊,這麽多的貨物與馬匹,不被那些土匪盯上才怪呢!而且這商隊人多,自己要混入其中倒也不算是什麽難事。

商隊行進極其緩慢,楊依依默默地跟在商隊之後,當商隊漸漸行進一道峽穀中時,整個商隊的氣氛都變了。看來這裏便是匪賊的出沒之地了。

楊依依心中默默地估量著時間,她掉落在商隊的最後麵,算算時間,那些賊人應該要出現了。

突然間,峽穀兩邊的山坡上衝下了大量的人馬,卻完全不像楊依依想像的那般手掄著大刀、嘴裏亂嚎些什麽,一點都沒有電視劇裏那些土匪的匪氣和恐懼感,反而是一副井然有序,很有計劃的模樣。

楊依依心裏覺得奇怪:土匪也有紀律的嗎?看來,這群家夥還真是不好對付啊,要不然,官府也不會賞那麽多錢來捉他們了!

不過,既然她已經來了,那這錢就拿定了--先不說其他的,躲在後麵,靜觀其變再說。

人馬衝下來的一瞬間,整個商隊都亂了。“賊人來了。賊人來了。”人們喊著,想要回頭,這才發現,退路也被那些賊人封鎖住了。

楊依依掩了掩身形,趁著混亂間,潛入商隊之中,隨便找了套護衛的衣裳,剛剛穿戴好,就聽見一聲高呼,“老弱婦孺打暈,青年男子,馬匹貨物,通通帶走。”楊依依驚異於這匪賊的高呼,可她人還是衝出了商隊,狀似驚慌的跑來跑去,一邊跑著,一邊還不住地打量著四周的情況,思量著對策。

身後馬蹄上響起,不一會兒,楊依依感到腰間一緊,自己便被拋到馬上,麵朝下,被橫放在馬鞍之上,心中不由叫苦。

頭頂上有男子疑惑的聲音,“這護衛如此弱小,身份恐有蹊蹺,帶回山寨好生看著。”男子的聲音不似楊依依所想那般粗陋難聽,反倒有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不過,楊依依絕不因為聲音好聽就原諒他粗魯的安置自己的舉動--小樣兒的,看老娘回頭跟你怎麽算賬!

楊依依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迅速克服了被顛簸到想吐的感覺,側頭凝神,開始記憶路線。就這麽跑了也不知道多久,楊依依被顛得幾度想吐,好容易聽見一片歡呼聲,側頭望去,隻見一臨山而建的木寨,大門高聳,木牆高築,牆頭上有女人有小孩,活像是電視劇裏歡迎打了勝仗的軍隊回家的婦孺一般。

什麽情況啊?不是土匪搶劫歸來嗎?楊依依心下詫異,直覺這群人不是一般的匪賊,決定暫時按兵不動。看看情況再說。

一眾人等,壓貨的、拉人的,熙熙攘攘地擁進了木門內,大門合攏,楊依依被人從馬上拖了下來,扔進了一群和他穿著一樣衣服的護衛當中。

看來都是這次的難兄難弟,楊依依打量了一下,也沒什麽特別之處。倒是剛剛將她捉上馬背之人,楊依依抬頭望去,正正地撞進了一雙淡漠的眸子。

這是怎樣的一雙眸子啊,疏離,淡漠,似是能看透人心一般,似乎一切的人性在這雙眼眸麵前都無法掩藏。

雖然楊依依此前是帶著殺人的心思來的,此時卻被這山匪的井然有序,劫商的情義口號,寨內的婦孺相迎種種奇怪景象所感,早已變了心思,打定主意要好好看看這寨子究竟藏了些什麽秘密。

是以對上那雙探查人心的眸子,倒也不心虛閃避,直直地對望著。卻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隻是一個護衛而已。

對視半晌,那馬上的男子緩緩勾起了笑容。“這個護衛倒是有趣,送到我的院子裏,我要親自審問。”說完便策馬離開了。

看來這男人在寨中的地位不低,自己這次可能是撿到了寶。那種服從命令,森人有序的隊伍,絕對不是普通的賊匪,聽他們不殺人,隻劫馬匹貨物和這些年輕力壯的男子,看起來也不似要殺掉的模樣。這些人,隻怕是軍人吧?

心裏大體有了想法,楊依依倒也不擔心自己的前途--既是軍人,那絕對不會對他們這些子民下些什麽重手的,大抵就是為了壯大隊伍才帶了他們回來。若是不願意的,應該還是會送下山去的。

不知道這是誰手下的軍隊呢?南宮越嗎?他那麽一個花花公子,還記得上次差點被他那群好色的手下害死的事情--眼前這個隊伍顯然不是他的作風!

那會是誰的呢?那雙淡漠眸子的主人又是什麽身份?

楊依依感覺自己此次獨自出行實在是個明智的選擇--這樣一支軍隊,卻不是吃皇糧,而在這裏落草為寇,看來背後還有故事有待自己挖掘。這樣的一股未知勢力,若是能掌握在自己手裏,那麽自己便不虛此行了。

如此想來,楊依依倒也隨遇而安,由著那些人帶著她走向未知的前方。

“少爺,人帶到了。”

“帶他進來吧。”

進得屋內,楊依依才有機會好好看清眼前的這個人。

剛剛隻注意到了他那雙特別的眸子,現在才注意到他的臉也長得十分俊美--卻不應該是出現在這軍營之中的俊美。

“你們都下去休息吧。”他溫潤的聲音和藹地吩咐著。

不錯,體恤下屬,倒還是個貼心的上司--楊依依心裏評價著。

莫塵也打量著這個瘦小的護衛:不錯,麵臨大變也臨危不懼,能與自己對視還不占下風,是個可造之材!隻是這身子,也太弱小了些,卻不知他怎麽成了護衛的。

他哪裏能想到,眼前這個不錯的小子是個姑娘家,才不是什麽護衛;更不會知道,楊依依現在心裏盤算的就是怎麽說服他,和自己合作,將他的勢力,借為己用。

“隻怕不是少爺,是少將軍吧。”楊依依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先發製人。

“你是誰?”莫塵的雙眼頓時帶上了些許警惕--這人到底是誰,竟然能說出自己的身份。

“你不用擔心。我並沒有想要傷害你、或者你們這支軍隊的意思。”笑盈盈地說出這話,楊依依頓了頓,給莫塵一些消化的時間。

不得不承認,莫塵此時的心裏是有些驚訝的:眼前的人,似乎很清楚自己的底細?可是,他的行蹤應該是沒有人知道的,他對自己的手下很自信,絕不會暴露自己--那麽,這個人,又是從何

得知呢?

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楊依依卻仍然沒想要這麽快就揭曉謎底--不然就不好玩了不是?自顧自地坐在了莫塵另一邊的椅子上,端起了原本為他準備的茶盅,悠閑地品了兩口--渴死她了,自己身無分文,自從離開了那院子,就沒正經地喝過一次水,就是肚子餓了,也是在林子裏隨手采點野果子就打發了,剛才這番折騰下來還不怎麽覺得,現在放鬆了,知道自己以後有了著落,居然感覺到有些饑渴難耐了。

“你叫什麽名字?”楊依依喝了一口水,並不向對方解釋什麽,反而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啊,莫塵。”似乎跟不上楊依依思維的跳躍性,莫塵一愣,不自覺地就自報了家門,話剛出口他便後悔了--什麽時候自己這麽笨了?居然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

“莫塵,我餓了。”

“噢,那我叫人傳膳。”話剛說完,莫塵就忍不住扶額,自己今天究竟是怎麽了,對這少年言聽計從的。他那麽一說,自己居然就這麽自然地接了下來,真他媽的奇了怪了!

心裏想著,莫塵看著楊依依的眼神也變了,仿佛像在看怪物一般--他很想看明白對方身上到底是哪裏有什麽魔力,能這麽不著痕跡的把自己牽著走。

楊依依也不管他,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民以食為天不知道嗎?有什麽問題都得吃飽飯再說!看身旁的人應了一聲卻沒有動作,楊依依又開口道,“你不為我傳膳我怎麽告訴你你的破綻在哪?”

此話說罷,莫塵認命般搖了搖頭,喚道“叫廚房傳膳吧。”

“是。”

不得不說,這寨子裏效率還是蠻高的--吩咐下去沒多久,就有人端著飯菜進來了。

不過,看著這菜色,楊依依驚訝了,很普通的三菜一湯而已。連她這個王府不得寵的庶妃平日裏的一餐都比不上,這就是他這個頭領的待遇嗎?還是他的待客之宴而已?

像是知道她的疑惑,莫塵開口解釋道,“我們平時都吃這個,即便我是頭領,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再說我們劫來的畢竟是不義之財,寨子裏也許多人要養活,錢財分下去後,多餘的便都送給一些貧苦人家了。”

還真是一支仁義之師啊,就是不知道他的主人究竟是誰。楊依依心裏想著。

“你要的膳食已經到了,你現在可以解釋了吧。”莫塵開口問道,“你究竟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的?”

“錯,我不是知道你的身份,而是你的軍隊出賣了你。”楊依依此話一出口,莫塵的眼裏寫滿了不信--這人,對自己的手下倒是信任得很!

楊依依想著,又道,“不是說他們說出了你的身份,而是你們出場的方式出賣了你們的身份。”

“一般的匪徒都是沒有紀律,由一群亡命之徒組成的,所以他們及時享樂,視人命如草芥。他們的方式,就是殺戮。而你們不一樣,你們一出場,就能讓人感覺到一種森然的氛圍,那是軍隊裏軍人天生對紀律的服從。而且你們出手劫商時,安排有序,有人擾亂商隊,有人堵住退路,有人負責收押貨物,有人負責押解護衛。”楊依依說的有些口幹舌燥,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水,看莫塵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又接著說道,“你們最大的紕漏在於那一句“打暈老弱婦孺”,一般的匪徒對於這些老弱婦孺,一般都是殺了了事,女人則會擄回淫樂,誰會刻意把他們打暈留下?你們帶這些護衛回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想勸說他們加入你們。而你們這寨子的環境,看的出來極能感化人心的,不然也不會有這些婦女孩童住在這裏。應該是軍中的弟兄不放心家人,帶上來的吧。”

“啪啪啪”一人鼓著掌進得屋來,“分析的有條有理,僅憑這些便能猜出我們是軍隊,實在是眼光毒辣。”

楊依依定睛看去,是一個文弱書生一般的人物,方才在打劫商隊的隊伍中沒有看見他,想來定是軍師一般的人物。

“你是師爺還是軍師?”

“噢?你怎麽知道我定是這軍隊中的一員,看我這文文弱弱的樣子,怎麽就跟軍隊扯上關係了?”這書生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把羽毛扇子,嘴角帶笑,兀自扇著,一副諸葛孔明的範兒,而他看向楊依依的眼睛裏卻已是大放異彩。

“你不出聲就進了這屋子,外麵也沒聽見有人出聲阻攔你,想來就算不是你有所示意的,你也肯定是跟他們相熟的人,而且,在這裏,你的地位應該不低於莫塵。剛才劫商的隊伍中,莫塵作為頭領打著頭陣,想必應該是極為能武的,我見當時你們雖然隊形有些散亂,雖然不像正規軍隊那般整齊,不過那應該是你為了隱藏而故意使的障眼法。而且他們的布列中隱隱能看出一些陣型,具體是什麽我說不出來,不過看起來感覺應該是攻守俱佳的。這就說明了在莫塵的背後一定有一個人安排這軍隊隊列。現在你的出現,就很好的解釋了這一切了。”楊依依低頭思索了一番,確定自己沒有其他遺漏之處,抬起頭一笑,“不知先生可還滿意?”

“哈哈哈,不錯不錯,真是不錯。人人都誇我排兵布陣乃少年天才,現在卻比不得你一顆七竅玲瓏心。”那書生正了正顏麵,拱手就是一拜,“淩書佩服。”

原來這書生叫做淩書,楊依依得了誇獎,心裏很是得意。卻也還沒忘記禮節,站起身去扶那淩書:“佩服就佩服吧,用不著行那麽大的禮啦!”

那淩書卻是一退,不願起身,“淩書還有一不情之請,請先生成全。”

淩書這一舉動可把一旁的莫塵給嚇了一跳:什麽時候,他們的智囊袋對另一個人如此服氣過了?

眼裏閃過一抹驚訝,用他們默契的眼神示意問道:淩書,不是吧?你竟是要將那事托付給他?就眼前這個瘦弱的陌生人嗎?雖說他僅憑那細微之處能夠推出如此之多的事情,但是這麽大的事情就這麽交給他會不會太草率了些?

看到淩書回過來的肯定的眼神,莫塵心裏掙紮了一下,終是隨著淩書也拜了下去--這些年來,淩書做過很多判斷,幾乎沒有失誤過,想來,這一次,他也是不會錯的吧?

看他們倆這副舉動,楊依依暗中不好--看他們這麽認真嚴重的樣子,這事肯定小不了。雖然很想借用他們手中的勢力為自己的宏偉藍圖打下基礎,可是不是真的值得自己答應為他們解決這件事情呢?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就先聽聽他們要擺脫的是件什麽事情,自己再做打算吧!

心裏有了決定,楊依依便起身去扶那兩位。“兩位太看得重我楊某了,”

原來這少年姓楊?莫塵和淩書這才知道對方的姓氏,淩書把自己腦子裏掌握到的一些信息整合了一回,卻想不想來他是什麽來曆--看他一身風華氣度,卻不知道是哪戶大戶人家教出這樣一個神奇的少年。

這些古人真是麻煩啊,動不動就跪--楊依依歎了口氣,無奈地又得伸手去扶他們,卻並未言明自己的態度。

莫塵和淩書對望一眼,側身一讓,避開楊依依前來攙扶的手。

楊依依見他倆這番舉動,心下更加確定他們要交付自己的絕對不是一件小事,很有可能是性命攸關

的事情。雖然對他們這番強迫要求的舉動有些不悅,但是誰讓自己深入虎穴了呢?寄人籬下,隻能小心行事。

楊依依沉吟了一番,隻好開口道,“二位可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楊某現在雖是寄人籬下,卻也不是好欺軟弱之徒!”一甩衣袖,這番話說得文縐縐的,楊依依自己都起了雞皮疙瘩。不過心裏的不愉快是真的。

淩書審度了一番,也覺得自己此番舉動略有不妥,與若塵對視一眼,便收回了那拜托的手勢,直起了身子。隻上前一歎道,“倒是我們唐突了。”

楊依依懸著的一顆心稍微定了定,剛剛自己那番話可以算是對他們的不禮貌了。不過,好在他們倒真的是仁義之人,也還知情懂理,倒是沒有與自己計較,自己這次是賭對了。

既然人家不與自己計較,自己也不能小氣了去,楊依依也拱手一拜道,“我也有些失禮的地方,幸虧先生大量,不和我計較,謝過了。”

三人這才都坐定了下來,品茶談天起來。

楊依依知道,逃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現在,恐怕才是真的要說些正經事情了。

“不知楊公子如何稱呼?”

“我姓楊,單名一個毅字,你們也別公子公子的稱呼我了,直接叫我楊毅就行了。”這文人說話就是文縐縐的,以前和南宮越上官仁傑他們在一起時倒沒覺得什麽,現在碰上這書生般的軍師淩書,自己說話都覺得變了一個味道,難受的慌。

“楊毅,楊毅,這名字,倒是與公子極為相襯。”

楊依依暗裏撇了撇嘴,嗬嗬幹笑兩聲--自己不過是為了方便,就從本來的名字裏取了一個諧音,日後就算被發現真實身份,自己也好脫身,畢竟一開始自己也算是另一種方式告知了自己的真實姓名,不算是不以真心相待。

“楊毅,不知你對我們這支隊伍有些什麽看法?”

這話倒是問的籠統了,自己知道的,剛剛都已經向若塵說了出來,莫不是要自己再重複一遍?想來這淩書也不是這麽沒頭腦的人,那麽,這個問題問的是什麽呢?這隊伍擺明了是支軍隊,可是卻不吃皇糧,靠劫商為生,倒是蹊蹺--本國軍隊不吃自己國家的皇糧,還真沒有在哪本曆史書上看到過,對了!楊依依腦中靈光一閃,本國軍隊自是由本國皇糧供著養著,這支隊伍,卻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隻有一個可能!這是一隻並未收編在伍的軍隊!

楊依依真的驚訝了,圓睜的大眼寫滿了不可置信。淩書看她好像醍醐灌頂的模樣,便好奇的出聲問道,“楊毅公子?”叫楊毅還是有些拗口,淩書還是選擇折中了一番,仍以公子相稱。

消化了自己剛剛的想法,卻還是有些不敢肯定:一直並未收編在伍的軍隊,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不被允許存在的--說得不好聽一點,那就是謀反的大罪!這支隊伍到底是有心人士故意屯兵,還是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緣由呢?楊依依覺得這潭水似乎越來越深了。

自己一心想要逃離那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宮廷政權,一番周折,還是被卷入其中,這一次,還是自己自投羅網。楊依依心下苦笑--算了,這可能就是命吧。既來之,則安之。就算再入宮廷,也沒什麽可怕的。說不定,這一次是自己能夠翻轉整個棋局,讓自己的生命不再為那些皇上王爺掌控的大好機會。

自己為自己做好了心理輔導,楊依依如釋重負一般,長長的籲了口氣。才發現淩書和莫塵還在等著自己的回答呢。

不再像之前那般小心謹慎地嚴陣以待,現在楊依依的心境已經改變,說起話來也是十分的輕鬆,沒有了之前的拘謹和客套。

“你們這軍隊的存在,上官仁政不知道吧。”聽見楊依依竟然隨口喊出帝王名號,莫塵的眼深了一深:對麵的少年,到底是什麽來頭?

不是沒感覺到那道帶了探索的視線,不過楊依依毫不在意,繼續說道,“靈霄國建國不過數十年,說起來上官仁政也才是第二個皇帝。現在有些反賊也還是說的過去的,但是一行一動,一進一退都像受過軍事化訓練一樣的,不知道是前朝哪位將軍的部下呢?”

這話一出口,淩書暗暗吸了口氣。這少年竟是如此膽大,不僅毫不在意地隨口喊出帝王名號,把這隊伍說成是前朝軍隊也是如此地漫不經心?難道他不怕自己會殺人滅口嗎?

像是看透了淩書的想法,楊依依咽了口中的茶,又開口道,“你們若是真有反心,怎麽會在寨子裏養上這些老弱婦孺?前朝的曆史我不太清楚,不過自古以來,王權的顛覆都難免有一些陰暗麵,譬如朝臣的臨陣叛敵或者私結黨羽。這一臣伺二主總也是屢見不鮮的。”

聽了楊依依說的這番話,淩書站起了身,這一次不是方才那半強迫的請求,是真心實意的佩服和誠服,“公子是有大智慧的人,淩書不敢再有隱瞞。沒錯,我們是前朝軍隊。前朝皇帝雖然暴戾,但是我們一日為臣,便要保家衛國,容不得領土被他人侵犯。無奈奸臣勾結,我們還是失了皇城。士可殺不可辱,一臣絕不侍奉二主,當時的將軍並不願意投降依靠於上官家。所以自願以身殉國,可是就在戰敗那日,將軍知道了出賣國家的那個賊人!”

“於是將軍決定苟且偷生,獨自一人前入上官軍隊,獨自麵見當朝太上皇--上官燕。卻解散了自己手下的部隊,命令他們解甲歸田。可是卻不想那個賊人居然對那上官燕進言,說將軍一人投誠,可是手下的將士並未隨他前來,想來是不願臣服的,還是趕盡殺絕的好,以免留下禍端。”深深吸了口氣,淩書似是平複了心情一般,頓了一頓,又道,“那一日,軍營之中突然來人傳了聖旨,帶走了將軍,然後一堆人衝進了軍營,開始了屠殺。”

想到那一日的情景,淩書雖是一介文人,卻也是氣血南平。胸膛激烈的起伏著。

“將軍跟著那傳旨的人行至半路,覺得蹊蹺。便命令自己的兒子和兩個伴讀回去軍營。少將軍自小便跟著將軍習武,也是見慣了沙場的。回到營中,便命令手下二人蒙麵和他一起進去救人。少爺的身形嗓音,那上官家的人不認得,但是將軍的部下卻都是熟悉的。當下便跟著少將軍一同抗敵。少將軍帶著眾人且戰且退,雖說寡不敵眾且毫無準備,但還是帶得一些幸存的部下逃出了那場殺戮的煉獄。”莫塵毫無感情地說出那段往事,可是眼中卻不如他的聲線那般平靜。

“之後你們便在此處安置了下來?”楊依依接道。

“不錯,起初因為人也不多,白日裏大家下山做些營生也可以養活自己。但是後來,當年當兵的一些弟兄聽聞一些風聲尋了過來,再加上他們的一些親屬婦孺,這寨子便成了現今這般規模了。”

心下了然,聽他們的敘述,如果自己猜的不錯,他倆應該與自己年齡相仿,想來就是那勞什子少將軍的伴讀了,卻不知道那少將軍是個什麽人物。不過朝中的武臣那麽多,她也剛穿越過來不久,哪能認得誰是前朝遺臣?也就不去追究了。

隻是問道,“聽你們這麽說,你們是沒有反心的了?可是你們這一幹人卻卻聚在這寨子上,自成一家軍隊,就不怕被官兵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