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2章 畫中的女子

裴顏感覺十分詫異,剛想開口詢問卻被寧元席一把拽進了懷裏,一股熏香的味道混合著墨香鑽入裴顏的鼻腔,寧元席的笑容充滿了魅惑,深深的眼眸直視著裴顏的雙眼,青澀的胡茬摩擦著裴顏的臉頰,有些刺痛感,寧元席撫摸著她的黛眉,低聲呢喃著,“你知道嗎?裴顏,你是朕見過的最特殊、最有吸引力的女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你的喜怒哀樂幾乎成了朕的喜怒哀樂,那夜朕在花漵亭向你表明心跡,從未想過你會拒絕朕,朕的心都要涼了,你還要折磨朕到什麽時候?”

裴顏一時間有些愣住了,她垂下眼睛不敢看他,她能感覺到寧元席的呼吸離她越來越近,他吞吐出的熱氣與她交換著呼吸,當寧元席的唇瓣快要吻上她的櫻唇的時候,裴顏卻慌忙躲閃著,她用盡全身力氣掙脫出他的懷抱,顧不得拿起油紙傘便逃也似的匆匆跑出了禦書房。

寧元席看著自己空落了的手臂,衣服上似乎還殘留著裴顏身上的香味,心裏像空了一個角落。

裴顏頂著蒙蒙細雨趕回了自己的住所,拿出一塊帕巾擦拭著被細雨打濕了的頭發,心亂如麻,她原本以為寧元席那天向她表白不過是一時興起,每個人都有占有欲,而自己不過是勾起了寧元席的占有欲而已,可當她今天看到那幅細心勾畫的裸背女子的時候,卻一時間亂了方寸,她徹底猜不透寧元席的心思了。

次日,裴顏有些不安的往禦書房走去,寧元席依舊如往常一樣坐在那裏批折子,裴顏站在他身旁替他研磨,寧元席麵色如常,似乎昨天發生的那一幕不過是自己的幻覺而已,過了半晌,寧元席合住了雙眼倚在龍椅上閉目養神,忽然開口說道,“裴顏,你說朕究竟哪裏不好?你告訴朕,朕一定改。”

裴顏為難的抿了抿嘴角,“皇上你很好,有錢有權,模樣也瀟灑,在我的家鄉來說你就是鑽石王老五,可是……皇上,你告訴我我哪兒好,我改行不行?”

寧元席聽了她的話不禁笑了起來,“罷了罷了,既然你不願意朕也不強人所難,隻要你能留在朕的身邊朕便安心了,你權當昨兒個沒有瞧見那幅畫,朕也決計不會再提起。”裴顏鬆了一口氣,可是心裏竟然有種難言的失落。

寧元澤依舊每天派人來問候裴顏,得知她生了一場病還托人送來了燕窩給她補身子,隔三差五的就給裴顏寫上一封書信,梳頭匣子裏的信箋已經攢了厚厚的一疊,每次裴顏翻看起來都覺得心裏暖暖的。

一日,裴顏來到禦書房當差的時候看見寧元席正滿麵愁容的翻著麵前的奏折,眼中還隱隱透著憤恨的光,裴顏遞上一盤水果,說道,“皇上今天是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兒讓你不開心了?先吃點兒水果降降火吧。”

寧元席冷哼一聲,把奏折遞給了裴顏,“你看吧,朝中這些人是越發的膽大包天了,朕看王征裕是斷斷不能再留了。”

裴顏看了幾眼,輕聲笑道,“皇上幹嘛生這麽大的氣,可小心氣壞了身子,也不

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嘛。”

寧元席站起身來歎了一口氣,“裴顏,你不懂,朕與先帝可以說給了他王家最高的榮寵,可是他今兒個還來向朕討賞,想讓朕封他年僅八歲的幼子作貝子,我寧王朝可從未有過這種先例,哪有一個黃口小兒作貝子的?傳出去豈不叫人笑話,再說,王家的權勢已經很是讓人忌憚,再多個貝子以後讓朕可怎麽收拾?。”

裴顏安撫著拍了拍他的脊背,說道,“皇上,你聽我說,既然你已經有了不留王征裕的心思,多給他家裏封個貝子也無關緊要,說不定還等不到他的貝子有所作為的時候,王家就已經覆滅了。皇上如果現在動手整治他難保朝廷裏會有人為他鳴不平,隻有他做出讓人難以容忍的事兒的時候,皇上再動手除他才不會有人非議,皇上暫且放縱他一些,忍辱負重,我看他現在這樣囂張就是在自己往黃泉路上走,他走的越遠,皇上動手的時候就會越省力氣。”

寧元席細細思忖著裴顏的話,明知道她說的在理可卻咽不下那口氣,“話雖這樣說,可是讓朕聽他一個朝臣的話去做朝中的文武百官還不紛紛效仿?朕的顏麵何存?”

“皇上,我鬥膽問一句,是你的臉麵重要還是寧王朝的社稷重要?”

寧元席過了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心口的怒氣,咬牙切齒的說道,“好你個王征裕,總有一天朕要讓你悔不當初。”

裴顏笑著揉了揉寧元席的頭發,“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似的,皇上,你的頭發散了,我幫你重新梳理一下吧。”

寧元席依言坐在椅子上,裴顏輕柔的散開他的發辮,拿出一把象牙梳子輕柔的為他梳理著發絲,寧元席感受著她的指腹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頭發,和煦的陽光照射在臉頰上格外的溫暖,裴顏一邊梳理著一邊說道,“皇上,你要記得,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要把你的情緒輕易表露給任何人看,你有了情緒的起伏就有了弱點,你作為一國之君,承受的當然要比別人更多,好了,別生氣了,氣大傷身,如果你有一天氣死了王征裕不得高興瘋了?”

寧元席聞言搖頭一笑,“你啊,如若有一天你從朕這宮裏出去了,倒不如尋個茶樓說快板去。”

裴顏也不與他爭辯,片刻後,裴顏已經為他重新整理好了發辮,寧元席輕輕拍了拍裴顏的手掌,說道,“有了你,當真是朕的一件幸事,朕以前怎麽不曾發現你這般貼心?”

裴顏隻是笑而不答,欲言又止的望著寧元席,寧元席似乎看透了裴顏的心思,知道她心裏有話,便說,“有話你就直說吧,不必藏著掖著。”

裴顏有些猶豫,但是心裏對於那張畫的好奇讓她日思夜想,她還是決定親口問一問寧元席,“皇上,那張畫……你是不是曾經深夜暗自出入過寧王府?”

寧元席的眉頭微不可見的輕輕皺了一下,他語氣平靜的說,“為什麽這麽問?”

那天晚上在寧王府被一個黑衣刺客輕薄的事兒她是無論如何

也說不出口的,可是她越看寧元席的身材越是感覺熟悉,心裏幾乎篤定寧元席就是那天晚上的黑衣刺客,思前想後,她還是原原本本的把那件事兒說給了寧元席。

寧元席聽了她的話竟然仰頭大笑,“裴顏,你也太遲鈍的,竟然到了今日才認出朕。”

裴顏又氣又惱,“那皇上為什麽要三更半夜的去寧王府?還打扮成那種樣子,做的事兒跟江湖上不入流的等徒浪子有什麽區別,就差我報警把你抓起來了。”

寧元席也不氣惱,淺笑著說道,“朕與寧元澤之間的事兒你不是不知道,有人跟朕說元澤暗中訓練了一隻軍隊,意圖謀反,而那軍隊白天就打扮成小廝混跡在寧王府裏,掩人耳目,這種事兒朕若是直接質問元澤太傷兄弟情義,所以便準備夜訪寧王府,不想卻驚動了他府裏的侍衛,然後便遇見了你。”

裴顏聽到牽扯到寧元澤這麽大的罪名不由得有些緊張,連忙問道,“那皇上那晚去寧王府可看到了什麽?我在王府裏住了那麽長的時間,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軍隊這種事兒,不知道皇上是從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簡直是空穴來風。皇上可別聽信小人的讒言,冤枉了王爺。”

寧元席見裴顏這樣袒護寧元澤心裏似乎被一陣冰涼的風浪侵襲著,很不舒服,他冷淡的撇了撇嘴角,“是真是假朕自有定論,如若寧元澤當真有心謀逆你以為他會告訴你嗎?再者說了,朕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

裴顏看見寧元席的氣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寧元席為什麽會發這麽大的脾氣,她訕訕的拉了拉寧元席的袖口,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你怎麽了?”

寧元席悶哼一聲,“無事,你謹記住,現在你是朕身邊的人,朕才是你的主子,慢不說現在寧元澤正安然無恙的在王府裏做他的富貴王爺,即便是他當真有個三長兩短也不需你來操心惦記,聽懂了嗎?”

裴顏隻覺得十分委屈,寧元澤對她一直十分照顧,就算自己現在身在皇宮大內寧元澤也常常派人捎來點心和補品,自己不過是關切幾句,寧元席卻這樣大動肝火,“皇上,王爺是對我有恩情的,我關心他也是理所當然,難道你希望你身邊跟著的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嗎?”

寧元席自知理虧,也不與她強辯,轉身往龍案前走去。

是已中午,裴顏摸了摸自己快要餓扁的肚皮。坐在一邊看著寧元席,多少有些可憐巴巴的模樣,寧元席餘光見了,便抬眼看她,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倒還有些愣了神。隻見如玉凝脂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更加白皙粉嫩,一雙星眸,朱唇微翹,好一副惹人憐愛的女子。

寧元席劍眉微皺,見她捂著肚子,問道:“你怎麽了?肚子不舒服?”

裴顏一吐舌頭,簡單的兩個字差點把寧元席逗樂了“餓了!”

寧元席隻覺好笑,拉著裴顏要去用膳,裴顏也不推脫,肚子飽了才是重要的。小心的跟在寧元席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