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丫頭，給你草莓冰淇淋，別再擺出苦瓜臉了。”一個冰淇淋晃蕩在我眼前，粉紅的顏色，誘惑著我的視覺。我很沒骨氣地一把接過冰淇淋，放進口中品嚐，果然好吃。
“哼，別以為我輕易就原諒你了。”吃著冰淇淋的我，還不忘威脅他。
“好啦！算我錯了，您大小姐別生氣了。”
看著他委屈的模樣，我破涕為笑。我想我應該很難真的生他的氣吧！
我們背靠著背坐在噴水池邊沿，我仰著頭望天空，天晴雲白，心境也跟著明朗。我率先開口：“塵，知道嗎？我很想去澳洲。聽說悉尼，堪培拉，墨爾本的風景很好。我很想去逛逛。與喜歡的人手牽手，漫步在澳洲的夕陽下，那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這是你新一個愛情聖地嗎？”揶揄的意味很明顯。
“別不正經了。”我嘟囔，認真地說，“我想靠自己努力賺的錢去那裏。如果有機會的話，塵你會陪我去嗎？”
良久，我聽見他堅定地說會。
對我而言，不管能不能成真，有他這句話，我就足夠了。左小凡，認識莫歸塵，應該是你最幸福的事情。
嘶，嘶，嘶，我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聲音，已經被眼明手快的歸塵跳著拉離噴水池的邊沿，快速地轉過頭，恰好看見噴水池噴水的一瞬間，成千上萬滴水珠洶湧而出。有些調皮的水珠濺到我的衣服上與臉上，我伸手擦拭。
“看吧！叫你別坐這裏，你還不信，現在遭報應了吧！”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到這種殊榮的。”
大手往我腦門彈來，咚得一聲，下手一點都不輕，我疼得齜牙咧嘴，爽朗的笑容傳進我的耳際。“丫頭，真是敗給你了。”
我低頭，伸手去接飛濺的水花，清涼的觸感，很是舒服，就像是戀愛的感覺。“塵，唱歌給我聽好不好？”沒由來地冒出一句。
“那個……丫頭……”我偏頭，他不自然地撓了撓頭。“我……不會唱歌。”
“我不信。”
“真的。”
我酸溜溜地說：“上次你明明就陪蔣輕言去KTV的。”
雖然歸塵有跟我坦白他與輕言的過去，但我心裏不可能沒有疙瘩，尤其是輕言那麽漂亮。即使她已經是方宇飛的女朋友，但我知道她仍然喜歡歸塵。
他拍著額頭，叫苦：“女人果然小雞肚腸。”
我高傲地仰起頭，“小雞肚腸怎麽了？事實勝於雄辯。”
“啊……”我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強勢地拉入懷裏，溫熱的嘴唇落在我的耳畔，灼熱的呼吸輕拂，“丫頭，我五音不全，所以上次是輕言與朋友一起唱歌，我隻是聽眾。”
我羞澀地想要掙紮，即使被他抱了不下十次，我還是很不自然。嗬，又發現他一個缺點，莫歸塵你不但是家政白癡，還是個大音盲。
“歸塵，我們去吃哈根達斯的冰淇淋好不好？”我拉著莫歸塵的手臂撒嬌道。昨天才聽心怡提起，T市剛開了一家哈根達斯店，我就非常想去嚐試。
“不要。”他一口回絕，“那種甜膩的東西有什麽好吃的。
我嘟起嘴，不滿地耍賴：“人家沒吃過嘛！就一次好不好？”有人說偶爾跟自己喜歡的人撒嬌，那也是一種真摯的享受。
他終於肯把視線從課本轉移到我身上，板起臉孔認真地說：“
如果你能在三點之前，把你那篇英語作文趕出來的話，我會考慮的。”
“好。我立刻去寫。你不準黃牛哦！”我開心地回應。雖然寫作文對我而言是件痛苦的事情，但為了能跟歸塵兩個人吃冰淇淋，再痛苦我也願意。
蹬，蹬，蹬，是我狂奔在樓梯上的腳步聲，身後傳來歸塵的聲音，“慢點跑，小心點。”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我跟ABC字母較勁三個鍾頭之後，我終於搞定了那篇難纏的英語作文。
哈根達斯在銀泰百貨一樓，而銀泰百貨位於市中心萬達購物廣場的一角。這裏每天人流量都很多，自然地方也很大，並且屬於步行區。於是乎，我很丟臉的找不到銀泰百貨，歸塵向來不愛逛街，所以隻好跟著我這個大路癡瞎逛。
“丫頭，我們已經走了十幾分鍾，你到底知不知道該怎麽走？”歸塵停下腳步，轉身問我。
我張望著四周，覺得眼前的建築都很眼熟，盡量用輕鬆的語氣說：“上次若若有帶我來過。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那就好好找找吧！”
視線停在前麵不遠處的停車場，門口站著位穿製服的保安，我忙奔跑過去，禮貌性地問：“不好意思，請問下，知道哈根達斯店怎麽走嗎？”
“哈根達斯店？這邊應該沒有這種店吧！”他一臉不解。
“那銀泰百貨呢？”我不死心地再問。心裏納悶著，若若斷然不會騙我的，她說有就一定有。
“銀泰百貨就在那排商業樓的後麵，你們從這走過去，應該很容易找的到。”保安熱心地給我們指路，我趕緊道謝。回頭便看見擺著一張臭臉的莫歸塵。
我知道他一定在生氣，怪我不認識路，還非要拉他來吃冰淇淋。我隻得討好地向他伸出手，“歸塵，別生氣嘛！保安叔叔說就在前麵了。”
“那還不快走，沒見過你這麽笨的女人。”他的大手拉過我的小手，沒好氣地數落著。
我朝他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心裏卻不生氣。我早已經習慣如此別扭的他。
仰起頭，天空灰蒙蒙的，好象快要下雨了。若再不找到哈根達斯店，又加下雨的話，那天翊就真的要生氣了。
又約莫走了好幾分鍾，拐過一排密密麻麻的商店，我們終於看見了銀泰百貨四個大字。
我欣喜地鬆開歸塵的手，興奮地往大門奔去，玻璃門自動打開，我快速地跨了進去，回頭衝歸塵嚷嚷：“塵，你快點嘛！”
入我眼簾的全是名牌的化妝品，我仔細的察看著四周，若若說就在銀泰百貨的一樓，一進大門就能看見的，怎麽我就隻看到高檔的化妝品？那邊橘黃色的裝潢是必勝客，我認識，但並不是我們要找的哈根達斯店。
“丫頭，怎麽停著不走了。”自頭頂傳來他疑惑的聲音。
“塵，我也不知道。這裏好象沒有。”我轉過身，有些委屈地說。
“你確定是在銀泰百貨嗎？”
“當然確定啦！對了，我先打電話問一下若若吧！”
我快速地拔出手機，撥下若若的號碼，在動聽的彩鈴裏傳來心怡調侃的聲音：“丫頭，你不是跟你同居人在甜蜜嗎？怎麽有空打電話給我？”
“若若，我們找不到哈根達斯店，你不是說在銀泰嗎？”我諾諾地說。
（有錢人，還吃哈根達斯。我們窮人連KFC六元半的聖代
都買不起。）
“若若，你別取笑我們了。快點告訴我吧！”
“哈根達斯的確在新銀泰一樓。你確定你去的是新銀泰嗎？萬達廣場可是有兩家銀泰百貨的，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對哦，我怎麽沒想到。”我恍然大悟，“唔，這裏是老銀泰啦。好了，我知道了，謝謝，拜拜了。”
“有異性沒人性的女人。”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瞥瞥莫歸塵，他正期待地看著我，等著我告訴他答案，我磨蹭了一會，合起手掌拜托著：“塵，我們走錯了。這裏還有一家銀泰百貨。你可千萬別生氣哦！”
“誰有空生你的氣，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哈根達斯，快走吧！”
“哦。知道了。
出了老銀泰的門，天空已經飄下了蒙蒙的細雨，雖然不是很大，但一絲一絲地落在人皮膚上，癢癢的，有些不舒服。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突然之間，我不確定今天的哈根達斯之行到底是對是錯。
一雙大手拉過我的手，牽引著我穿梭在清冷的小雨中，他帶著我奔跑，太多的人穿過我們麵前，太多頂雨傘晃過我們的眼前，但這都不重要。他手心的溫暖，足以溫暖我彷徨的心。急促的腳步聲，厚重的呼吸聲，心髒有力的搏動，我留戀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仿佛時間靜止般長遠。我的步伐，他的步伐，糾纏在淅瀝的細雨裏。
“塵……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笨哪？”
“我從來都沒覺得你這丫頭聰明過。”他頭也沒回地回答，接著又爆出一句，“你先小心腳下的水漬，別把褲子弄髒了。”
我笑了，即使現在我們被雨水弄得狼狽不堪，即使我們現在沒有令人羨慕的甜言蜜語，但是我心裏洋溢著滿滿的幸福，笑聲也格外的清脆，偌大的廣場，我隻聽見自己銀玲般的笑聲。
“塵，不管能不能吃到哈根達斯，但能跟你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笨蛋，當然要吃到冰淇淋。不然不就白跑一趟了嗎？”
在雨中穿梭了十幾分鍾，我們終於找到了新銀泰百貨，哈根達斯的英文招牌出現在我們眼前，我跟著歸塵進了店，裏麵的裝潢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華貴，與必勝客，肯德基之類差不多。抬頭瞥見上方冰淇淋的價位，真的不由讓人詫舌。怪不得有人說，沒來過哈根達斯，就不知道冰淇淋原來可以貴得如此嚇人。
他拿出皮包，轉頭問我：“丫頭，你要吃什麽？”
“草莓單球，紙杯裝。”我應著。在我的觀念，一個28元的單球，我和歸塵一人一個，邊走邊吃，這就足夠了。
“一個球夠嗎？既然來吃了，就不要在乎它的價錢。”清冷地聲音再次響起，看穿了我的心思。
“一個就夠了。”我堅持著說，“我要的隻是味道，物以稀為貴，多了，反而就不值得了。”
他頷首，從皮包裏抽出鈔票，遞給服務員，“你好，我們要兩個單球，草莓和香草，紙杯裝。”
“你好，收您100，找您44。請問還有什麽需要嗎？”服務員掛著笑容，客套地應著。
“沒有。謝謝。”
接過天翊遞過來的冰淇淋，我用塑料勺子勺了一勺，放進嘴裏，香甜可口，但味道與往日吃的冰淇淋並無多大的區別。我微笑地瞅著莫歸塵，打趣道：“塵，我們現在吃下去的每一口都是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