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笑起來傻傻的，但是很可愛。很難把現在的你和剛才咬人的小野貓聯係在一起。”
我輕吐了一下小巧的舌頭，有些委屈地說：“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因為明斐學長太過溫柔了，讓我都忘卻了自己的緊張，隻有頻率不穩的心跳泄露著我心裏小小的秘密。
“我知道。你現在有沒有事，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我羞澀地點點頭，心裏想著，在公寓附近分別了，就沒事了。難得和我喜歡的人一起走，還可以聊天，我怎麽可以放棄這個機會呢！心裏一陣雀躍，真的覺得好幸福，好開心。
我跟著他的腳步走，來到了車棚，原來學長他有腳踏車，唔，我還可以有榮幸坐學長的腳踏車，這樣的倒黴事再來十次我也甘願了。
“別愣著，上車！”
“哦。”我應著。
一路上，微風輕柔地吹拂著我馬尾，額前的劉海也跟著張揚，我的雙手緊緊地抓住學長的襯衫，不敢太過靠近，也不會太過遠離，這種平和的距離，就像我喜歡他的心情，沒有任何雜念，很單純地喜歡著。腳踏車是愛情的搖籃，但我清楚地明了我和他存在的距離。明斐學長，謝謝你給我一個難忘的回憶。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閉上眼睛，街上的汽車的鳴笛，路人的吵鬧仿佛都被拋卻到了腦後，我想象我和學長此刻在一片薰衣草的海洋之中，美麗的薰衣草，風起時，仿佛深紫色的波浪層疊起伏，撩人的花香，一切都顯得那麽的美好。
“莫小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叫這個名字吧！”
“嗯，學長，你叫我小凡吧！”我沒想到他居然記住了我的名字。
“歸塵有跟我提過你，他說你煮的早餐很好吃。”
我有些驚訝，我以為莫歸塵那家夥每次都對我做的早餐雞蛋裏挑骨頭，我還真以為他不喜歡，沒想到他竟然跟學長說，我煮的早飯很好吃，嗬嗬，我又忍不住地一陣傻笑，原來他果然還是個孩子。
我讓學長送我到十字路口便自行下了車，我雖然被學長的溫柔迷得迷迷糊糊，但還是有些常識在，若讓學長送我到公寓，定會被他發現我與莫歸塵合租的事情，到時候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走著走著，便到了門口，我本來打算拿鑰匙開門，卻發現門沒關，這個莫歸塵也真是的，雖然公寓裏沒有什麽貴重的東西，也難保那些有心之人不會摸索進來。輕輕地推開門，一個身影猛地出現在我麵前，把我嚇了一大跳。
“丫頭，你怎麽這麽遲才回來？”劈頭就是質問的聲音。
我拍拍自己的胸脯，讓自己鎮定下來，喘了一口氣：“你幹嗎躲在門後嚇我？”
“我沒躲在門後嚇你，我正準備出去找你，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一個女孩子不要老在外麵晃。”
他數落的語氣讓我聯想到難道他是在關心我？奇怪，以前我從學校回來都直接回房間了，也沒和他怎麽說話，他怎麽知道我沒回來？關心就關心嘛，還用這種語氣，跟明斐學長的溫柔根本就擦不上邊。
“丫頭，你的臉怎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他看見了我臉上還有些紅腫的掌印。
“沒什麽事。我自
己不小心摔倒了。”我搪塞著。我不想告訴他事情的原委，我並不是事理不分的人，雖然我今天的確是因為他而挨打，但其實也並不關他的事，他有選擇喜歡誰的自由。
“亂講。明明是被人打的，說，是誰？”他的眼神變得淩厲，語氣也凶惡了些。
我諾諾地不想應答，做什麽這麽凶，我才不要□打報告的小麻雀。
他歎了一口氣：“不說算了。我自己也有辦法知道。腫得這麽厲害，有沒有辦法消腫呢！”
“煮熟的雞蛋。”我接口。電視上是說有效的，我沒試過。
“好，你等著。”
不會吧，飛快地奔向廚房的那個人是莫歸塵嗎？難道他真的要煮雞蛋給我敷臉嗎？伸手摸摸自己的右臉頰，碰到了紅腫的地方，很疼，會疼，那就代表我沒做夢。今天是什麽日子，是愚人節嗎，為什麽這麽好糠的兩件事情都被我碰到了？前有學長的護‘綠葉’，後有紀天翊的關心。
我乖乖地在沙發上坐下，放下背包，拿出英語詞匯本，開始看了起來，其實這套房子的確很不錯，接近於小型公寓，樓上有兩間小房，每間房子裏有配備浴室，有電視，有空調，有衣櫃，很讓我懷疑當初房東太太裝潢時就想好了要玩一房雙租的把戲。
砰的一聲，接著又啪的一聲，我趕忙起身跑到廚房去一探究竟，果然，莫歸塵這家夥就是來廚房搞破壞的，煮個雞蛋，都能弄得跟鬼子進村般的恐怖。
“歸……”以前都是叫莫歸塵，突然之間想親昵地喊一聲歸塵，卻又喊不出口，隻好換句話說。“我自己來好了。”
他回過頭，對我說：“丫頭，我說要煮給你就煮給你，你等著就是了。”
“哦！”嘴裏雖應著，忍不住是瞟了瞟廚房，還好，隻是打碎了兩口碗，一隻湯勺，還有撞翻垃圾桶，不是很慘不忍睹。
我隻好退回客廳，繼續拿起課本，心裏暗自祈禱，莫大少爺，您千萬別砸了廚房，我可不想一年後賠償房東太太廚房損失費，我是窮人，我賠不起。
又等了好一會，他終於出來，手裏拿著毛巾，毛巾上還包裹著兩顆冒著熱氣的雞蛋，快步走到我麵前，我有些後怕地僵硬了身子，這麽燙，這個家政白癡不會直接就拿雞蛋往我臉上滾吧，到時候我的紅腫沒消，倒多了一些水泡。
他把毛巾遞到自己的麵前，微微地嘟起嘴，輕輕地吹著氣，平時剛毅的線條此時變得異常柔和，恍惚間，我覺得他是性感的中性天使，仿佛有萬道光芒將他環繞，叫人移不開視線。我睜大了癡迷的眼睛，看著他溫柔地把雞蛋貼在我的臉上，來回慢慢的移動，微疼，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感覺。
砰，砰，砰。什麽聲音，我的臉頰猛地升上兩道紅暈，丟臉，我居然為了一個自大又小氣的男人心跳加速，明斐學長，我對不起你。對，我一定被他刻意的溫柔搞得很不適應才會心跳，絕對不是我對他的碰觸有感覺。
“丫頭，還疼嗎？怎麽臉這麽紅？”他不解地問我。
“有些熱。”我小聲地應著，“大概是雞蛋熏的。”
“雞蛋不是應該已經不燙了嗎？很熱，我怎麽沒感覺。”他嘴裏說著，突然不懷好意地扯出一死壞壞的笑容，“你不會因為一顆雞蛋而愛上我了吧？
”
我用手肘狠狠地撞向他的肚子，嘴裏罵道：“下輩子也不可能的事情！”
他生疼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誇張地尖叫道：“開玩笑也不行嗎？好歹我也為了煮了雞蛋，居然這麽不講情麵，真是一點都不溫柔。”
“我就是不溫柔，你要是喜歡溫柔的女生，去學校一抓一大把，我不介意換個合租對象。”我牙尖嘴利地反駁回去。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溫柔漂亮，我很有自知之明，我知道像我這種平凡的女孩去街上一抓一大把，不需要他莫大帥哥時時刻刻地提醒我。
我氣乎乎地別開臉，不願意搭理這個討人厭的人。其實我的脾氣根本就沒有這麽壞，都是被他給激的。
一隻手把我的臉轉了回來，我看清了他深邃的眼睛此刻變地無比認真，稍微彎下腰來，伏在我耳邊，輕啟薄唇，火熱的氣息在我耳畔環繞，弄得我有種酥麻感。他輕輕地說；“其實你笑起來很可愛，尤其是嘴邊淺淺的梨窩。”
僵硬，我整個身子如石雕般僵硬，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突然鼻尖聞到一股焦味，“你關煤氣灶了沒？”話音未落，我便如出弦的箭般飛奔去廚房，匆忙地關了閘門，我穩住身子，同樣一句可愛，為什麽不同的人說出來對我的影響力完全不同。明斐學長說我可愛時，我隻是覺得很高興，可是莫歸塵他說我可愛時，我卻仿佛觸電般不知所措，急忙地想要逃離。
“左小凡，跟你開玩笑的，溜這麽快做什麽！”客廳裏傳來他得意的笑聲。
我不爽地嘟起嘴，就知道這家夥一定在耍我，我緊張個什麽勁！伸手摸摸自己的右臉，臉頰上透過指尖傳來被雞蛋敷過的淡淡溫度。如果他不是老這麽吊兒郎當的話，我想我一定沒辦法討厭他。算了，不跟他計較，快四級考試了，我還要他給我補課呢！
吸氣，吐氣，花了好半會，我才平穩了自己的氣息，卻猶豫著要不要出去，偷偷探出腦袋，看見他正悠閑地翻著隨堂筆記。再又回頭掃視了廚房一遍，發現了前段日子買的咖啡罐，於是泡了一杯咖啡，乖乖地端了出去。
“不可以再作弄我了。”我故意凶狠狠地說，明知道自己再怎麽凶，對他還是沒有什麽殺傷力。“諾，給你的咖啡，我們開始補習吧！”
他點點頭，收起玩笑的心態，拿過咖啡，開始認真地給我講課。
我端詳著他好看的臉，思緒卻再一次飄遠……
“親親丫頭，你怎麽又頂著黑眼圈，難道某人又讓你累著了？”若若一見到我，脫口便是嘲弄，突然注意到什麽，又立刻發出高分貝的尖叫，“你的臉怎麽？為什麽會紅腫？發生了什麽事情？不要告訴我他打你了？”
見她喋喋不休個沒完，還誤會了莫歸塵，忙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大致地告訴她，提到明斐學長救我並送我回家的事情，但隻字不提莫歸塵為我煮蛋，差點搞翻了廚房的趣事。
“明斐學長送你？怪不得你會睡不著，昨天晚上一定樂開懷了吧？”她故意朝我擠了擠她大大的丹風眼，揶揄著。
我苦著一張臉，我倒也很希望我是因為學長送我的事情才讓我失眠，可我明明深切地知道害我失眠的罪魁禍首並不是我喜歡的明斐學長，而是莫歸塵，他那句可愛對我造成的餘震起碼有8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