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四十三章 疼痛

車門被優雅地打開關上,悶悶得撞擊聲令蘇卿心裏咯噔一下,尤其是那張嵌在深夜裏的俊容下眉宇之間竄動著的薄怒,宛若一隻尊貴的吸血王者嗜血從容而來。

“瞧瞧,天這麽冷還穿這麽一點點。”森冷不是溫柔的語氣愈發地詭異,白斂冰冷的食指抬起蘇卿的下巴,“還真是大膽呢。”抽回自己的手,脫下自己的西裝為她披上。

蘇卿沒傻到以為白斂關心自己就會原諒自己,相反,他越是溫柔,她就會膽顫!

“我們回去吧,思、許思遠,再見。”蘇卿略顯慌張地勾過白斂的手,匆匆和許思遠道別,白斂冷著臉色不悅地回頭看了看蘇卿,高大的身軀卻是走了幾步。

許思遠默了默,仰天長歎了一口氣,雙手插在口袋裏越過紅綠燈,阿卿現在的男人,真的蠻出色的。

“哎,我說,他是我的高中同學而已,你別胡思亂想。”沒底氣的時候或是陰人的時候,蘇卿都會在說話之前加上個哎。

白斂被蘇卿半推半就地推到車門口,斂下了眼睛:“關係作廢,不代表沒有過。”

“什麽?”蘇卿看向白斂的眼眸深邃許多。

“哢——”一道劇烈的摩擦聲刺破兩人的對峙,蘇卿瞳孔猛地縮了縮,斑馬線上,一輛巨型藍色貨車與跌落在地上的許思遠相隔分毫,哪怕鼻頭輕輕抬起都像是能被擦破。

手裏的空蕩感是什麽時候感覺到的,一目十行的他已經記不得了,胳膊被狠狠甩出去的時候,心裏的支柱突然由中心向著四麵八方裂去。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蘇卿瞬間掙脫開白斂想要拉住她的手,奔向了許思遠那邊。

“你怎麽樣了?沒撞到吧!”

白斂緊抿的紅唇半響扯出一抹玩味,麵無表情地抽回自己的手。

許思遠的眼睛亮了亮,神情鬆了鬆:“你還是擔心我的呀。”

“才不是。”貨車司機罵罵咧咧地開走之後,蘇卿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腿一軟,也跌坐在斑馬線上,有些無助地抱著自己的雙腿聲音沙啞,“我才不是。”

許思遠的表情更加地柔和,支起身子上前環住她:“我知道的啊。”

無論是不是哪個叫做許思遠的,她都會傻住,然後奮不顧身地上來。

“你放開。”冷靜下來的蘇卿意識到兩人之間的曖昧,一把推開他,許思遠倒抽一口涼氣,薄冷的氣息一下子鑽進蘇卿的耳裏,“哎,你到底怎麽了?”

“好像腿不怎麽妙啊。”許思遠捂住右腿,勉強露出笑容,事情比較大條的時候,他就是喜歡用“不怎麽妙啊。”

蘇卿,你這麽難過,不怎麽妙啊。

阿卿,不怎麽妙啊,高中快要結束了。

她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麽他突然用這個詞,兩人的成績都是班上拔尖的,同時報考一流的大學也是沒有問題的,況且他們早就已經約定好了,要在一起的。

分手的理由很狗血,卻也是實實在在的,班主任早就發覺他倆在談戀愛,不管隻是因為無關影響他們的成績,插手隻是因為許思遠在一次模擬考中發揮失常,跌出了前十。

班主任說,這不再我的容忍範圍之內,許思遠,把你的家長叫來。

當著她的麵。

打的回的是許思遠租在A市的公寓,一間單人房,地段也是適合普通上班族能夠接受的地方。問了急救箱在哪裏,蘇卿一聲不吭地取來為許思遠消毒纏上繃帶。

“對不起。”許思遠突然開口。

“為什麽道歉?”拿起剪刀剪斷了繃帶,蘇卿頭也沒抬。

“當初,如果我多堅持一下的話……”

“可是,是我甩的你,不是嗎?”蘇卿打斷他接來下的話,目光閃了閃,“所以,你不需要愧疚。”

“像你看到的,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不想因為你的出現使得我們的關係惡化。別因為你自己需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解救,而來到我的身邊,我不是上帝,但我不介意是撒旦。”

“唉,你說話還是那麽地衝。”許思遠顯然沒有聽得進去,眼底裏的寵溺多了一份,摸了摸綁好的繃帶,笑了笑,“阿卿,外麵下雪了,還是等明天晚上再走吧。”

“不了,我必須得要回去。”她的白斂還在等她。

像往常一樣,蘇卿掏出鑰匙開門,門卻“哢——”地一聲被大力地打開,抬頭望去超過自己一個肩膀的頭,蘇卿怔怔地:“白斂。”

“怎麽不照顧他一夜?他差點兒被車給撞了,很是虛弱呢。”白斂轉身走到沙發上深深地陷了下去。

蘇卿有些好笑地瞧著滿是別扭的他,關上門站到他的跟前:“你確定?”

白斂惱怒地挑了挑眉,臉色完全沉了下來:“確定。初戀不是最美好的嗎?”

蘇卿的臉僵了僵,語氣帶著幾分懷疑與篤定:“你調查我?”目光陡然落到茶幾上散落的文件變了變,這裏的資料囊括了她整個高中時期的所有,甚至連每次的小測驗成績都一目了然,特別是用紅色記號筆標注的,初戀對象,許思遠。連分手的日子都清清楚楚。

“是啊,不管是衝動還是無知,我的初戀還真的挺美好的。”蘇卿手腳發冷地將資料放了回去,聲音也寒了起來,“那我不打擾你了。”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白斂猛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氣急敗壞道,“我改變主意了,蘇卿。”

“我也改變主意了,白斂。”

她是真的愛慘了他才會在深夜裏冒著大雪趕了回來,如果自己服軟可以讓彼此好過些的話,她會主動舉白旗。

“我們分開來一段時間吧。”

不是分手,是分開。蘇卿努力閉了閉眼可以暫時緩解心頭不斷冒出來的酸楚,再次睜開的時候卻一眼望見白斂鐵青的臉,咬牙切齒:“別妄想了。”

幾乎不費什麽力氣,白斂將蘇卿直接抗到肩上,不顧她的驚呼和拳打腳踢,長腿優雅地甩上了門,扔麻袋似的將她粗暴地扔在床上。蘇卿眼前一片漆黑,還沒緩過神來,白斂已經欺壓上來,上手齊手地撕扯著她的衣服,灼熱的吻順著額頭一路下滑:“我怎麽可能放任你到其他男人身邊呢,蘇卿?你是我的,也隻能是我的。”

像是為了驗證這句嗜血妖豔的話,這一個晚上,白斂的動作不止粗暴地在蘇卿的身上留下了大片大片的紅印吻痕,甚至花樣層出不窮。蘇卿的腦神經一下子就繃不住了,他,完全將自己當做泄、欲的工具了。

一個晚上,被折騰得死去活來,以愛的方式對峙,最終隻會一敗塗地。

蘇卿不懂,眼裏一片清晰的絕望。

下身疼得火辣辣,稍微動一下就跟被蠍子蟄了一下得痛,一覺醒來已經是大中午了,床的另一邊早已沒有熱度,蘇卿茫然地伸手探了探,卻什麽也抓不到,倔強強忍著的眼淚決堤而出。

“哥,這是二哥傳來的標案。因為這次的競爭人選比較複雜,他讓我問句話,是否想好了?”杜若啪地將文件夾甩在桌上,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在接受到一股幽冷的氣息後,哆哆嗦嗦地將文件拿起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

“還沒,讓他看著辦。”白斂沒有接過,杜若隻能一邊賠笑一邊繼續捧著,”還有,讓他處理好自己的事。“似想起了什麽,白斂追加了一句。

“哥,你是不是又和卿姐慪氣啊?”隻能是這個原因了,杜若小心翼翼地問道。

白斂手中的鋼筆頓了頓,懶懶地瞄準杜若唧唧哇哇的嘴巴嗖地一下扔了進去,電光火花之際,杜若本能地閉上嘴巴,眼睛不可思議地瞪著含在自己嘴裏的鋼筆,我的個娘喲,要不是自己反應快,怕是這輩子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回去。”白斂從桌子的第一個抽屜拿出一個嶄新的鋼筆,杜若眨巴眨巴眼睛,畫麵咋那麽地熟悉?,“鋼筆從你這個月的工資直接扣除。”

冷不丁地一句話,杜若咽了咽喉嚨,回過神來的時候,鋼筆……已經……

他想起來了,前陣子他剛賠過他二哥一筆鋼筆的錢……

“喂。”蘇卿沒看電話號碼就接了,等了半天那頭都沒人說話,將手機拿到自己的眼前望了望,眼睛暗了暗,“有什麽事嗎?”

那頭溫潤的嗓音慢慢響起:“阿卿。”

“你怎麽知道我的號碼?”

“我問了思涵。”

“哦。”沒有了談話的欲望,蘇卿沉默著等待他先關掉電話,許思遠一點兒也不心疼電話費,兩人就這麽地耗費著,良久,,“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為什麽不一開始就掛掉呢?按照你的性格,不喜歡的壓根就不會在你的視野範圍之內,蘇卿,你心裏還是有我的。”

“許思遠,漫無邊際的高中,是你讓我看到了尾,我又怎麽能那麽地絕情將你忘得一幹二淨。但所留下的,不過是記憶裏的殘渣,你給的溫暖,早已失去了色彩。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如果那個長得像我的女孩還願意等你,你就接受她吧。”

肚子的疼痛一波比一波襲得厲害,蘇卿咬著牙說完這些話掛斷了電話,雙腿勉強地支撐著搖晃的身子走到衣櫃間拿出幾件衣服,簡單地梳洗一番拿著手機和拎包出了門。

和白斂最有效最快捷的和好方式是,自己生病。蘇卿有些可悲地望了望天,眼底隱約濕了濕,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