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逃失敗
“王爺，張全福一夥貪汙的銀兩查清楚了。但卻也扯出來百花樓的案子。”中年男子一臉畢恭畢敬的說道。
“哦？與那百花樓有什麽關係？”年輕男子疑惑道。
“百花樓老鴇勾連官府和地痞，拐賣強搶幼女和婦女，逼她們淪為娼妓。”
聽到這，年輕男子心裏有了一絲疑惑，難道真的是她？她難道是被人強迫的？突然發現中年男子盯著自己看，掩去眼裏的疑惑：“繼續調查，張全福那邊也盯著，也該動手了。”說完把視線轉向了窗外。
中年男子看主子這樣雖心裏疑惑但也沒說什麽，行了禮退了下去。
我現在才發現我是多麽的受歡迎，那晚一展歌喉之後，便有無數的男人來獻殷勤，雖說李媽媽遵守約定把他們婉言勸了回去，但是這禮品還是到了我手裏。
看著滿屋子堆著的布匹、首飾和好玩的小玩意兒，我揉了揉眼角感到厭煩，綠芙和豆豆興奮的在屋子轉來轉去，對著那些東西評頭論足，滿心歡喜的樣子，看她們那樣歡喜的樣子，我無奈的搖搖頭，對她們說道：“喜歡什麽隨便拿了去吧，也算對你們平日照顧我的賞賜了！”她們倆非常孩子氣的說了感激的話，其實她們也就是個孩子，這麽小就當了使喚丫頭，平日雖有照拂但必定也吃了不少苦，“剩下的通通的搬到李媽媽那去！”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他們不過是求見我一麵，讓我陪著喝喝酒，想到那些嘴臉便心裏覺得厭惡，抬頭看見那滿屋的東西更是不耐煩的說道。
我在裏屋拿了本書看，聽見她們在外頭把東西送到了李媽媽呢，不由歎了口氣，現在李媽媽還能擋住那些人，萬一什麽時候碰見個不講理的主，硬闖進來可怎麽辦？看樣子得趕緊出去了，遂默默的在心底謀劃著。
正在思考時，豆豆輕輕的敲了敲裏屋的門框：“小姐，那個李媽媽來了！”豆豆自從身體好了以後，在我的勸說下慢慢接受了這個現實，在李媽媽麵前的也顯得聽話乖巧，可能是怕哪天李媽媽不高興了讓她去接客吧。我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感覺沒什麽差錯，便走了出去。
剛出了裏屋，李媽媽便熱情的過來拉我的手：“姑娘這幾天辛苦了，那些客人可是對姑娘念叨的緊啊，那些禮品……”
她還沒說完，我趕緊接上說：“那些禮品全是孝敬李媽媽的，沒有李媽媽就沒有我的今天啊。”我裝出了一副很感激的樣子。
這些話對李媽媽很受用，一張臉更是笑成了花：“姑娘的心媽媽領了，我也得給其它姑娘們分點脂粉錢不是？她們哪有姑娘的福氣，這次算是跟著沾了姑娘的福了！”聽她這麽說，我隻有在那裝作謙卑順從的微笑。
李媽媽在屋裏轉了一圈，抱怨屋子太簡陋，對身後跟著的丫頭吩咐添了些用什，便笑眯眯的要告辭了：“姑娘好好休息，以後百花樓就靠姑娘了！”我笑著應了一聲便行了個禮把她送了出去。李媽媽走了後，我覺得離吃午飯還有段時間，便讓綠芙在屋裏收拾收拾，拉著豆豆去尋若柳玩。
通報完，若柳聽說是我便讓丫鬟帶了進來，一進屋便看見若柳在裏屋的書桌上寫著什麽，我讓豆豆跟著那丫鬟去玩了，經常來玩，倆人也熟稔了不少。
若柳從一堆書本中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我被賬本弄得焦頭爛額，你自己在那玩會啊。”聽說她在做賬，我好奇的走了過去：“其實，我可以幫你的。”虧我大學時是會計專業。若柳好像真的碰到了什麽難題，很願意有人幫她解決一般，把賬本往外拖了拖，讓我看明確，我細細的看過以後，給她指指幾個地方，倆人改正了過來，不一會就把帳對完了，我發現有些異常：“怎麽收入會這麽少呢？百花樓這麽大的產業，按說不應這樣啊，莫不是做的是假賬吧？”
若柳倒也是不瞞我，略帶神秘的給我講了其中的緣由：“這確實是一本假賬，這本隻是記了咱百花樓客人酒水的進賬，而那些拐騙來的女子去做苦工的收入都是沒有計入的。”
“拐騙來的女子？”雖知道百花樓本就不是什麽幹淨的地方，竟然還有拐賣婦女的勾當。
“是女子和幼童。”竟然還有幼童，聽到這我心中升起一種無名火，恨不得把這些壞人全殺光，但理智告訴我讓我壓住怒火聽下去。“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就會被迫接客，那些相貌平平和抵死不從的就會被送去作坊和幼童們一起做苦工，等幼童長大了一部分又會被送來接客。”
我緊咬嘴唇，嘴唇泛起絲絲血的腥味都沒有察覺，難道官府就沒有發覺這肮髒的行為麽？若柳看了我一眼，又自顧自的說起來了：“我從沒想到一向和善的雪姨會做出這種事，我的記憶中雪姨總是有溫柔的笑，會唱好聽的歌曲哄我入睡……”言語間似有淚水滑過臉頰：“我稍大點以後，雪姨便對我說了這些事，她們和官府勾結，賺的銀兩和官府相分，官府自是不會管的，倒是可憐那些女子和孩童，我想幫她們卻無能為力，隻能冷漠待人，來掩飾心底的不安……”說到這邊泣不成聲了。
那些父母官竟為了一己
私利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因為他們的私欲，多少幸福的家庭被破壞，多少人失去妻兒母親，我越想越熱血沸騰，冷冷的跟若柳說了聲告辭，轉身便走，若柳可能自知理虧，也就沒有出聲挽留，若柳隱隱的啜泣聲把我衝動的火苗一下子澆滅了，我歎了口氣，若柳也是無能為力的啊，自己這樣肯定也傷了她，略一停頓說了一句：“若柳，對不起。”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心情不好便碰到各種倒黴事，剛走了兩步便迎麵遇見了傲梅，那個女子怨恨的眼神讓我打了個寒噤，我貌似沒得罪她啊，想到這便心安了一點。
“林姑娘對姐妹還真是好啊，收了那麽多禮物還不忘給姐妹們分分！”言語間夾雜著嫉妒怨恨，李媽媽果然說到做到，這麽快就把東西分了。
“那是自然，傲梅姑娘舞技高超，讓林某佩服啊，希望我們以後合作愉快！”我故作輕鬆的說道。
傲梅看見我滿不在意的樣子更是氣惱，輕哼一聲便走了過去。
我哪還有閑情搭理她，看樣子得趕緊離開這個狼虎之穴了，想到這便加快腳步回房間找綠芙。一時急匆匆的離開，卻沒發現身後傲梅嘴角勾起陰險惡毒的笑。
回到房間，綠芙便迎了上來，我坐到書桌前，吩咐綠芙去若柳房裏把豆豆叫回來，她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那個想法在我腦海漸漸清晰，不管綠芙是不是李媽媽派來監視我的，我隻有賭一把了。
綠芙和豆豆匆匆的進了房間，便看見她們的主子靠在椅背上，一隻如玉的手扶住頭，眉毛緊蹙像在思考什麽難題，另一隻手在書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倆人對視了一眼，正在考慮要不要說話，她們的主子卻開了口。
“綠芙，我待你如何？”我依然雙目微閉，漫不經心的問出。
綠芙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事，一下子跪了下去，緊張的說道：“姑娘待綠芙極好，從未打罵過我，綠芙記得姑娘的恩情，是不是綠芙做錯了什麽事情，綠芙一定改……”說著說著便啜泣了起來。
“那你想離開這裏麽？”我坐直了身子，直直的盯著她問道。
綠芙聽見我的話，身子震了一下，含著淚水的眼裏一片震驚。
“我自是有法子離開這裏，你可願跟我走？”
“綠芙願意，”眼睛裏帶著叫堅定的東西：“有什麽事情需要綠芙做的麽？”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用費力氣，綠芙是個聰明的丫頭，好好調教一番必定會有大用處。
“恩，”我滿意的點了點頭：“平日你可以出這百花樓麽?”
“有時候可以出去幫姑娘置辦用具，進進出出免不了護院的盤問。”
想到這我眼中一亮，轉而向豆豆：“豆豆，我平日可有對什麽比較敏感？”
豆豆想了一會：“這個……對了，小姐有一次碰了一種長在陰暗處的菇子，回來身上便起來好多紅疹子，不過不出一個時辰便消了。”
一個時辰，不出意外的話足夠了。
“你可還記得那種菇子的模樣？去後院找了拿過來，要快！”現在是吃午膳的時候，後院應該沒什麽人吧。豆豆應了一聲便去了後院，雖不知道小姐要幹什麽，一想到可以出了這個鬼地方便振奮不已。
綠芙也不知道我要幹什麽，緊張的搓著自己的衣裙，想到可以跟著姑娘離開這個地方心中一陣欣喜，可想到李媽媽那張陰狠的臉便一陣害怕，萬一被發現肯定會被打死的。
“綠芙，這石城可有家金瑞錢莊？”
“如此，甚好。”我勾起嘴角：“待會你出去一趟……”
我讓豆豆去金瑞錢莊求救，我還記得爹爹說過金瑞錢莊是可以信賴的地方，雖然這樣能得救，不過這樣一來又得回相府了，不管了，回相府總比待在這個鬼地方強。待會護院問起就說我碰了毒物起了疹子，派綠芙出去給我賣藥，這樣一來便可以去金瑞錢莊求救了。跟綠芙說完這些，她也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姑娘是丞相之女，為什麽不去官府報官呢？”
“官府能和百花樓聯手做出那樣傷天害理的事來，又怎麽會插手我的事情？如果我爹爹知道，他們肯定都沒好果子吃，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我困在這裏。”以他們的心狠手辣，肯定能做出這樣的事。
說話間豆豆回來了，手裏拿著用黑布包著的菇子，放在書桌上。
我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黑色菇子，鄭重的對綠芙說道：“綠芙，拜托你了！”
綠芙聽言又跪了下去，莊重的拜了一拜：“謝謝姑娘信任綠芙，綠芙不會讓姑娘失望的。”說完堅決的站起來朝我點了下頭便走了出去。
我把那種菇子拿到手裏握了一陣子，直到手臂上起了紅疹才放開，原來不隻是起個紅疹這麽簡單，還伴隨著一陣陣的刺痛，我咬緊牙關，不一會額頭便出現了細密的汗，豆豆在一旁用帕子給我擦著額頭：“小姐，疼你就喊出來吧，別忍著，豆豆看了心疼。”
豆豆倒是對我一片真心，我抬起頭對她笑了笑，反而不知道那強忍著疼
痛扯出的笑讓她看了更心痛。我示意她把那些黑菇子處理了，囑咐她小心點別讓人發現了。豆豆眼含淚水點點頭拿著那些黑菇子跑了出去。
我閉目靠在椅子上，陣陣疼痛迫使我雙手抓緊扶手，汗水不一會就把衣衫濕透了，不知道綠芙那丫頭會不會被發現了……
豆豆一臉氣憤的把茶放在桌上，拿起給我擦臉的帕子：“那個傲梅刁蠻就算了，她的丫頭也那麽刁蠻！”邊給我擦汗邊講和那丫頭爭執的過程。
豆豆去廚房把黑菇子扔進灶底，用灶灰遮掩好，一切事情做好後拍拍手準備離開，沒想到起身卻碰到了傲梅的丫鬟的小環，豆豆趕緊道歉，卻還是換來了小環的責罵，豆豆氣不過，便和小環吵了起來。
對於這種事我也頗感苦惱，隻是囑咐了豆豆不要惹禍端，惹下禍端便會有更多雙眼睛盯著，那樣就更難出去了。
我喝了一口茶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刺痛的感覺讓我抓狂，突然聽見一陣有力的敲門聲，我心裏一陣不安，示意豆豆去開門，兩個高大壯實的護院說李媽媽要我和豆豆過去一趟，莫不是綠芙出事了？豆豆緊張的抓緊了我的手，我輕輕的拍了她兩下，示意她冷靜點。
一行人走在路上，我很想向那倆護院問問發生了什麽事，可一看見他們冰冷的臉我便打消了念頭。離房間不遠的地方，便聽見了皮鞭抽打聲和綠芙淒厲的叫喊聲。
“李媽媽，我真的是去給李姑娘買藥啊，真的沒幹別的……”
“還敢狡辯，要不是傲梅稟報了這件事，我還不知道你這個小賤蹄子有這份心思，給我狠狠的打！”李媽媽生氣的叫罵著。
竟然是傲梅向李媽媽稟告的，可她是怎麽發現的啊？思考間推開門，一臉冷靜的說道：“李媽媽，發生了什麽？”
李媽媽不知道事情真相之前還是對我保持著一份客氣，畢竟我給她帶來了很大的財富：“綠芙這小賤蹄子竟敢借口給姑娘買藥，企圖逃跑，被我給抓了回來！”
“哦？綠芙確實是給我買藥去了，我不知道怎麽了身上起了紅疹。”說著邊把衣袖掀了起來，光潔的胳膊上長了好多紅紅的小疙瘩：“我不想麻煩李媽媽為我操心，便讓綠芙去醫館給我抓點藥。”
“可這丫頭去的可不是醫館的方向……”李媽媽冷笑著看著我，複又轉向綠芙：“說，你到底要去幹什麽，難不成是要給什麽人通風報信？”
綠芙虛弱的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鞭子打爛了，隱隱約約露出幾道紅色的傷口，我剛想替綠芙辯護，綠芙一直望向我，看我要開口，趕緊搶著說道：“李媽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逃走了，我一定老老實實的呆在這，饒了綠芙這一次吧……”說著爬到李媽媽腳邊，拉著李媽媽的裙角哭喊著。
李媽媽本來還想讓綠芙把我供出來，好借機敲打我一番，沒想到綠芙就這麽認了罪，臉上閃過一絲陰狠：“竟還敢想著往外逃，給我狠狠的打！”
那個執鞭子的護院一點不含糊，甩起鞭子狠狠的打在了綠芙的身上。沒想到綠芙這個丫頭這麽維護我，我在心底更加感激她起來。
“李媽媽，饒了綠芙這一次，這樣她應該也知錯了。平日她伺候的很好，為我登台演唱也出了不少好主意。”我特意的點明了登台演出，李媽媽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話裏的意思。
“既然林姑娘給你求情，就饒了你這一次”李媽媽示意護院住手：“下次再想著往外跑，我就打死你！來人，把她拖到柴房關起來，任何人不準見。”
站在門口的兩個護院往前走了兩步俯身把綠芙架了起來，拖了出去，李媽媽跟在他們身後往外走，突然在門口停了下來：“既然姑娘生病了這幾日就不要出房了，等病好徹底了再說吧！”說罷瞥了我一眼便搖擺著腰肢走了。好一個聰慧的女人，這是找個借口把我幽禁起來了麽？
在另一間裝飾奢靡的房間裏，一個紅衣女子聽完丫頭的稟告後，氣憤的說道：“證據都在這了，那老妖婆竟然沒懲罰她，這明擺是偏袒她啊。要不是你發現她們隱藏的黑菇子，我還不知道她有這心思。”
“姑娘，我們應該怎麽辦啊？”
“哼，她不是想保住她的處子之身麽，我偏不讓她得逞！”紅衣女子妖嬈的臉上因掛著陰險的笑而變得猙獰了起來。
我和豆豆就算被軟禁了起來，一日三餐都有丫頭送來，卻不準我們出門去，雖然已有幾日沒登台演出，來問津的客人還真不少，均被李媽媽以我生病的理由擋了回去。
出不去就不知道綠芙那丫頭怎麽樣了，讓豆豆挑了個好看的釵子偷偷的塞給了送飯的丫頭，讓她去打探打探綠芙的消息，那丫頭收了東西辦事也算盡心，晚上就帶了消息，說綠芙雖被關在柴房，但身上的傷口已經上了藥，雖然吃的有點差，但李媽媽沒有去難為她，這幾天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心裏覺得有點對不起綠芙，她還是個孩子，因為我被打了一頓。
等出去以後把她帶在身邊，以後尋個好人家嫁了，也算報答這份恩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