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下)

初到北京城的時候,洛羽蝶都是小心翼翼的,她一個從小城鎮出來的姑娘,哪裏見過北京城的繁華。薑蔚山給她安排在郊外的別墅,吃穿都是極好的,雖然沒有請傭人伺候,但是卻從沒有讓她缺過一分錢。

當時,薑蔚山也說得很好,他欣賞洛羽蝶的才氣,不忍心看洛羽蝶拋頭露麵的賣場彈琴,他要栽培洛羽蝶。同時,他也欣賞洛羽蝶的妙筆生花,他要培養洛羽蝶成為有名的作家。

所以,洛羽蝶來了北京城,上了薑蔚山的床,最後成為名副其實的情婦。

可是,隻有洛羽蝶最清楚,薑蔚山給她的錢,她沒有動過一分。一個月裏,薑蔚山除了每天的電話,能陪她的時間不過一兩天。她依然靠自己的雙手來養活自己,隻不過每天都等在這個空蕩蕩的大房子裏,等待薑蔚山的偶爾光臨。

愛上薑蔚山,不過就是那一場英雄救美的戲,從此成為一隻狼爪下待宰的羔羊。

“洛姑娘,如果你還是不說話,我就當你願意了。”江梓山又坐回洛羽蝶的對麵,將銀票子推到洛羽蝶的麵前,“這個是訂金,洛姑娘隻要收下,就是我的琴師。”

往事的浮現,讓洛羽蝶一但碰觸,就會退避三舍。太多的相似,讓她無力再麵對這一切,有的隻能是痛苦。一個薑蔚山已經夠了,她的心已經是死的,何況,她現在還背負著穆家的血海深仇。

洛羽蝶又將銀票子推回到江梓山的麵前,冷冷的,沒有一絲的表情,“請回!”

這是在下逐客令,洛羽蝶已經決定,明日一早她就起程,離開這個該死的小鎮,也逃開這個見鬼的江梓山。

“你真是個自負的女子。”江梓山的心裏是失落的,他從來沒有這樣低聲下氣的對過一個女人,他站起身往外走,卻沒有拿那疊銀票子,“洛羽蝶,你記著,這輩子你不會逃出我的手掌心的,早晚有一天你會乖乖的臣服在我的腳下。”

“不送!”

依舊是冰冷的回答,洛羽蝶動也不動的坐在那裏,背對著江梓山。她在想,如果當初她能這樣決絕的拒絕薑蔚山,是不是今日她依然在麗江那裏過清淡卻純真的日子?就不會變成日後那個悲哀的第三者?也不會穿越到這個該死的朝代?

就在江梓山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卻突然從窗戶外跳進來幾個蒙麵的黑衣人,手裏都拿著劍,腰間都掛著狼頭的腰牌。領頭那個人的腰牌和別人不同,發亮,其他的人發烏,

“穆玲瓏,你以為你改名換姓,做了舞娘歌姬,就能瞞天過海嗎?把東西交出來,我們給你一個痛快

,別辜負了上天給你的花容月貌。”

剛剛房門被關上的聲響,雖然輕,去還是讓洛羽蝶的心微微的顫抖。而眼前突然從窗戶外跳進來的黑衣人,根本就沒有讓洛羽蝶有絲毫的驚恐。

當初承諾下穆老夫人的請求,洛羽蝶就已經知道瞞得過初一,瞞不過十五,追殺者早晚能找來。但是,洛羽蝶已經有了她自己的思量。首先重要的是,不承認,那是要千萬的記住的。

“你們找錯人了,我不姓穆,我姓洛。”洛羽蝶連看都不看來人,站起身,打開門,“請!”

“好一個穆玲瓏,難怪你能逃得出那場大火,難怪你能在逃得出我的搜捕。江湖傳言,都說你驕橫刁蠻,原來都是裝的,怪不的能搖身一變成舞娘歌姬,走起了江湖。”

領頭的黑衣人,一拍桌子,仿佛有股強力的風,房門就那麽被關上。

“穆玲瓏,你的障眼法騙騙那些無知的婦孺還行。騙我,你想你看錯了人?”領頭的黑衣人一下子拔出劍,架在洛羽蝶的脖子上,“因為你一個人,你知道我死了多少的弟兄嗎?如果你不把東西交出來,我就在你的臉上刺傷上十劍八劍的,看你還能不能出來走江湖?”

劍尖帶著一抹涼,冰著洛羽蝶的咽喉,卻也不見洛羽蝶眨巴一下眼睛。

洛羽蝶知道,東西一日沒交出去,來人就不敢動她一根寒毛。如果她稍微有半點的屈服,或者一被威脅就交出東西,那後果,隻有一個字就是死。

“東西?什麽東西?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洛羽蝶用冰冷的眼神望過去,即使這樣的麵無表情,依然有一種寒冷的美,哪怕就是那個眼神,也讓人心神蕩漾。

“來人。”領頭額黑衣人看了眼左右兩邊的副手,“我數三下,如果你不交出來,他們就脫你一件衣裳,我看看你有幾件衣裳讓我們脫。”隨即,就是幾聲的冷笑

即使到了這一刻,洛羽蝶卻依然是麵不改色的,仿佛那說的不是她,不過是一個不相幹的人。

“我說了,我不姓穆,信不信由你。”

“是嗎?”領頭的黑衣人一把抓起洛羽蝶的左手,望向左手腕處,那個蓮花痣怎麽不見了?

“你要看什麽嗎?”

洛羽蝶輕蔑的說,這早就在她的預料之內,所以,她早就在來時的路上找名醫割去了那個痣,又易了容。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受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麽?洛羽蝶一想到自己當初心靈上的折磨,與這發膚的痛,那是不能比較的。

領頭的黑衣人本來是想人贓俱獲的,沒想到洛

羽蝶卻早一步毀掉了證據,沒辦法,他隻能來硬的,向左右兩邊的副手使了眼色。他看著洛羽蝶,心想,哪個女子不愛名節,即使江湖的女子,那也不能在幾個大男人麵前赤身**的示人。

“不見棺材不掉淚。”領頭的黑衣人的耐心已經被磨光了,他知道自己家主子的脾氣,要是自己不能按時完成任務,到時候自己會比死來的更慘。

“一…二…三…!”

三聲一落,洛羽蝶依然是站在那裏,帶著她冰冷的麵容,輕蔑的笑容。外衣皮的那件輕紗,就在一瞬間的被撤下,頓時讓在場的每一個男人都是兩眼放光的錯不開眼珠。這樣的眼色,隻會讓洛羽蝶不屑一顧。

隻是,領頭的黑衣人沒有想到,洛羽蝶麵對這樣的情形,依然還是那樣的故我。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會憐香惜玉,還是生出了惻隱,領頭的黑衣人有些不忍心再下手。殺手生涯十幾年,第一次有了下不去手的不忍心。

“穆玲瓏,你最好識時務,交出東西,我放你一條生路。”

話一出口,領頭的黑衣人自己都沒有料到,放一條生路,他可有這樣的權利?可是,他的劍在這一刻,有些不聽他的使喚,就是不能刺下去。那個咽喉好像能開出花來,勾引著他的心讓他辨不清東南西北。

“沒有!”

洛羽蝶已經下了決心,哪怕今日遭逢了毒手,也不能把東西交出去。即使她不能完成穆老夫人的交托,也不能做個背信棄義的人。

眼見僵持不下,領頭黑衣人的手下,怕是色心大氣,在領頭黑衣人的耳邊不知道耳語了什麽,反遭來黑衣人的一個翻轉踢。這個咬耳朵的手下,頓時被踢飛出去好遠,撞的牆發顫,鮮血瞬間口吐四濺。

“穆玲瓏,你最好合作。否則,別怪我無情。“

“你們殺手何來有情?”洛羽蝶不能明白這個領頭黑衣人的複雜,她也不想明白,“要殺要剮,悉隨尊便,洛羽蝶絕不皺一皺眉頭。”

“那好。”領頭的黑衣人把心一橫,又看向身邊的副手,“去,把她的上衣全部脫掉。”

“是!”

兩個副手好像接受了天大光榮的任務,這樣的美人生平第一次見,這樣的光滑玉肌也是第一次見,剩下的春色更讓他們饞涎欲滴。

就在這個當口,突然一陣風吹來,屋子裏的蠟燭被吹滅。再點上的時候,洛羽蝶已經不見了,那件輕紗卻還在地上。

所有的黑衣人都是麵麵相覷,反倒是領頭的黑衣人,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隻是他自己不自知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