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下)
“六福,我讓你打聽的事,打聽的如何了?”
“主子,這金陵的穆家,前些日子大火,燒的是片瓦不存。”
“那人呢?”
“據說是屍骨無存!”
“沒有一個活口!”
“沒有!”
“主子,我們還要不要進金陵?”
“不用了,跟著她,看她去哪?”
“跟著誰?”
黑衣男子在那個叫六福的跟班腦子上一拍,“說你聰明,這時候又傻了?當然是剛剛打了你主子一耳光的凶婆娘!”
“主子被打耳光?主子?”六福站在原地那叫一個百思不得其解,誰敢打他的主子,不要活了嗎?
“少羅嗦,跟著,別讓她發現!”
“是,主子!”
出了這片林子,是離金陵城不遠的一個小鎮,叫做青花鎮。鎮子不大,但也是麻雀雖小,卻也五髒俱全。
“姑娘,你是打尖?還是住店?”這是一個酒家,掛著‘祥來客棧’的牌子。
“一間普通的客房!”洛羽蝶懷裏抱著古琴,楚楚動人的站在那裏,“請問,小二哥,你們這裏可以賣唱嗎?我想賺些路費做盤纏!”
“這個我做不了主,你得問我們掌櫃的!”這個店小二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可是在這樣人來人往的客棧裏,見得世麵多了,人也會變得有超脫年齡的世故,“掌櫃的,這位姑娘說要在咱們這裏賣唱,您看行不行?”
“賣唱?不行,不行,這裏是開門做生意的,弄個賣唱的,成什麽話?”客棧的掌櫃五十開外的年紀,一臉的胡須,小小的眼睛,看上去有些猥瑣。
“掌櫃的,我就是賺些盤纏,待不了幾日,你就行個方便吧!”洛羽蝶欠了欠身,“不會太麻煩,隻要晚上就可以!”
對於洛羽蝶來說,她才不在乎那點銀子,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打掩護。這麽走到狼陵國,被問起來,也有個交代。誰要是查,也是有憑有據,查不出什麽。
“姑娘,怎麽稱呼?”
“我姓洛,雙名羽蝶!”
客棧的掌櫃上上下下的打量洛羽蝶,心想,這麽美的一個姑娘,居然是個賣藝的,可惜了。也許是出於對美的眷顧,“行,那你就在這裏,不過隻許是晚上。”
“謝謝您,掌櫃的,那我去收拾一下。這眼看就要天黑了,我也準備準備!”
洛羽蝶特別的交代店小二,要了一間比較靠裏而偏僻的客房,她賣藝是
為了掩飾身份,可是私下裏卻也怕引人注意。客房就在客棧二樓的拐角處,挨著巷尾的邊,確實很安靜。
落日的餘暉很快的降臨,照在這個小城,帶著一絲的殘陽落寞的味道,淺淺的,卻讓人陶醉。
“洛姑娘,我們掌櫃說,要不是看在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是絕對不允許有什麽賣唱的的。我們掌櫃還交代了,最多隻能唱兩個時辰。還有,這房費他要你現在交上,怕你倒時候說賣場不賺錢,不給他房錢!“
“好!“洛羽蝶拿出一定銀子交到店小二的手上,“那就有勞小二哥了。我就在那邊的台子上,我隻要一個時辰,你看成嗎?”
“成,那洛姑娘你自便吧!”
洛羽蝶抱著古琴上了高台,擺琴,落座,沒有太多的客套。畢竟,這賣藝不是洛羽蝶的目的,不過是走個過場,撐足場麵也就是了。
“主子,是那個姑娘。真美,咱們整個國裏也找不出這麽個美人!”
“要你多嘴。去,要個雅間,別露聲色!”黑衣男子側著身子,不想坐在台上的洛羽蝶看見自己。
“知道了,主子!”
落座後,洛羽蝶一時不知道該彈奏些什麽,突然想到《還珠格格》裏夏紫薇彈的那曲《山水迢迢》。或許是因為今天見到的那個黑衣男子,因為那一雙狼一樣的眼睛,讓她想起了薑蔚山。曾經的海誓山盟,最後的背信棄義,這讓洛羽蝶的心裏除了惆悵,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愛恨交織: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
山水迢迢路遙遙。
盼過昨宵,又盼今朝,
盼來盼去魂也消。
夢也渺渺,人也渺渺,
天若有情天亦老。
歌不成歌,
調不成調,
風雨瀟瀟愁多少?
愁多少?
“主子,要不要讓她上樓來,單獨給主子彈奏。這樣的嘈雜的地方,不適合她,
不如,我們,……?”
六福自小跟著主子,生活作息,沒有一樣他不知道。對於女人,那更是了如指掌。這女人是要獨享,豈能‘眾樂樂’?應該‘獨樂樂’才對。
“少自作聰明,就在這聽?”
黑衣男子對洛羽蝶也是領教了,絕不是那種風塵的賣藝女子,貪圖那一點的榮華富貴。骨子裏透著一股子驕傲,還有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漠。自己要是再唐突了,豈止是再給一巴掌那麽簡單了事的。
“是,
主子!”
六福奇怪,他家主子今天有些反常,什麽時候對個女子這般的小心翼翼起來?從來都是霸王硬上弓,幾時溫存柔軟過?不過既然主子發話了,做奴才的也隻有聽命的份。
這個時候,樓下卻傳來一片的喧鬧。像是有人喝醉了,開始鬧場子,聲音夾雜著濃厚的山東口音,粗聲粗氣,帶著酒氣。
“那個唱曲的,你給大爺過來!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能賺幾個錢?大爺給你銀子,和我回府,一首一百兩!”
洛羽蝶撇了眼那個坐在場下叫喊的人,肥頭大耳,一臉的橫肉。桌子上對著東倒西歪的酒壺,一看就是醉酒。洛羽蝶厭惡的搖了搖頭,理也不理,繼續自己的彈唱,是TVB劇集裏《洛神》的插曲《惜花》:
人如花飛,雲如短歌,誰曾愛我?
時而風光,時而坎坷,誰僯惜一個我?
鏡花歲月,沒法斷絕,我心媲美是明月;
情如孤舟,愁如深秋,塵如初春雪。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花雖美,也在期待你留下結果。
紅如天色,藍如滄海,如何記載?
時而光彩,時而悲哀,如何等一刹愛?
鏡花歲月,沒法斷絕,,我心媲美是明月;
情如孤舟,愁如深秋,寒如深深雪。
“唱曲的,你沒聽到大爺在叫你嗎?”那個鬧事的東北大漢歪斜著身子,腳下站都站不穩,轉眼看向站在兩邊的手下,“去,把她給抓過來。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個臭賣場的,敢和大爺使性子,不想活了?”
“是!”
“走,我們大爺叫你,裝什麽裝?”兩個打手從下台就一下子竄到了台上,去抓洛羽蝶。
“放手!”洛羽蝶被兩個打手從座位上架了起來,就往太下拉。
“爺,我們把她帶來了!”
“來,先陪爺喝一杯。這麽漂亮的臉蛋在這裏可惜了,給爺做十九房的小妾,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呸,拿開你的髒手!”洛羽蝶被兩個打手駕著,雙手不能動彈,下巴還被這個醉酒的東北大漢捏著,一股子酒氣就迎麵撲鼻而上。
“一個臭賣藝的,裝什麽三貞九烈。來人,拿壺酒,給我往她嘴裏灌!”
“是,爺!”
就在另一個打手去拿酒的當口,幾雙筷子從天而落,打的這些個爪牙滿地打滾。那兩個抓著洛羽蝶的也是跟著倒地,一時間堂下亂成一團。
(本章完)